也许受文学城网友的影响,过年大家都在忆旧,留念过去多少年前在中国是如何过年。今年春节不由得使我也想起了七十年代我们家过节的一些趣事。
上小学过春节时,象大家一样最盼望的是过年能穿新衣服,打扮得漂漂亮亮让人夸奖。最得意的是看到很多很多的人到我家给我奶奶拜年,奶奶当时已有八十多岁了,已糊涂了,也耳聋眼花了,是十足的一个大字不识小脚农村老太太。当看到父辈的那些老文人拜年要给奶奶磕头时,每次父亲会马上阻拦说:‘新社会了,不兴这套了’。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象在看戏,也只有在春节才能看到这种情景,所以每次过年我都盼望看到这种热闹场面。
另外我常能陶醉在这些父辈画师的高谈阔论之中。也唯有春节他们到我家拜年时才能见到他们。什么李可染,关山月,程十发,黄胄的毛驴都是我那时在家里当旁听生听来的。所以对国画的认知本人是受这些文人春节在我家论坛的熏陶后无意自学的。
刚上中学时,过年的意义在我的心里已逐渐改变了。因为是家里老大,要帮家里干活了。那几年春节,我要帮家里打扫卫生,擦窗户玻璃,蒸馒头和豆沙包,炸焦叶带鱼等。还要用沙土炒一锅一锅的花生。那时的我喜欢听邻里街坊到我家拜年惊讶我家的窗户玻璃的亮度,问是谁擦的?我家的花生炒得好吃是谁炒的?这些夸奖是我过年里最喜欢听到的,已不是一件新衣服就能满足的啦。
记得有一年春节家里没有买到鱼,在我们蒸馒头时,爸爸用发面巧捏出了一条手工鱼蒸熟后告诉我们,这是咱家今年过年要吃的鱼,表示‘年年有余 ( 鱼 ) ’啦。我们家那几年一直挂着一幅画家东方人的国画‘鱼’,东方人和父亲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的原名叫陈施仁,后取其半边名得以如此响亮的笔名东方人也!听父亲讲东方人只喜好画鱼,在他家里处处是鱼,屋里摆设是鱼,家具雕刻是鱼,当然更少不了喂养的各种金鱼了。这使我不由得联想到叶公好龙,东方人好鱼吧了!
记忆中家里墙上挂了两幅画,一幅是父亲的同学张凭的山水画和东方人的两条鱼。每年春节东方人到我家给我奶拜年时,看着墙上的那两条鱼总是感觉不满意然后说抽时间再画一张好鱼送来。
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年家里虽没买到过年要吃的鱼,可爸爸作了一条发面鱼,而东方人也果然守信给我家又画了一张鱼!不过这张画家本人喜欢的画上面只有一条又黑又粗象潜水艇的笨鱼。当时我感觉这幅画还不如前幅画上的鱼逼真,不明白好在哪里。几十年过去了,随着岁月和阅历的变迁,对艺术的造诣和理解,回首再想想,渐渐地明白了东方人对鱼的写意以及国画的内涵和大气。
八十年代东方人曾活跃在国画艺坛并定居在北京。其中当时文坛元老郭沫若先生为他的一幅鱼图题词做诗,成为当时国画艺坛的一段佳闻。
有关东方人的艺术生涯请参考 徐悲鸿纪念馆 馆长廖 静 文女士的文章 < 凝 固 的 旋 律 >
http://www.art-dfr.com/gynigudexuanlv.html
父辈的这些老人早已离开这个世界了,小时候的春节早已去也再无法返回了,留下来的只有模糊的记忆和怀念。今年春节我特意做了一些小时候过年吃的东东。自熬豆沙陷蒸豆沙包,炸蕉叶等。年三十晚上到朋友家过年聚餐时,拿去给大家忆苦思甜去了。近四十人的晚会真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年龄最大的有七十多岁的老阿姨,年龄最小的有几个月的小 BABY 。大家一起欢欢喜喜迎虎年!
自作的红豆沙馅搓成乒乓球团准备就绪。
豆沙包排队准备入蒸笼。
蒸熟的豆沙包点上红点以示喜庆。
扭成的蕉叶面片排队准备入油锅。
炸好的蕉叶又脆又香又甜
在朋友家一边看春节联欢,
一边享受着丰盛的年夜饭。
这是大年初一在家和LG过情人节的续篇。
2010/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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