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只有在一个著名的露天剧场,听了一场音乐会,才能全方位的体验到夏的炽热。所以,有朋自远方来,就安排了在Hollywood Bowl 去听《春之祭》。
LA的交通堵塞是有了名的,原本只要四十分的路,开了两个小时,还是靠着当地人的“见机行事”。上帝保佑,到那,音乐会就开始了。
《春之祭》是那晚LA Dance 中的最后一个曲目。也正是因为这个曲目我才选了这个音乐会做为这次“说走就走”聚会的一个亮点。
《春之祭》是俄罗斯作曲家伊戈尔·斯特拉文斯基(ИгорьФёдоровичСтравинский)的代表作与成名作。最初是一部芭蕾舞剧,但后来脚本遗失,只剩下管弦乐总谱。当晚的演出也没有芭蕾舞。
《春之祭》舞曲的产生是源于斯特拉文斯基的一个幻景
那是俄罗斯远古时期的祭祖仪式:「我想像到一个肃穆的异教祭典:一群长老围成一圈坐着,看着一位少女被要求跳舞直至跳死,她是他们用以祭祀春天之神的祭品」。
每当我想起这个创意,一种惊讶,恐惧,震撼的感觉就会袭上心头。
春本是柔美的,欢快的,生机勃勃的,而斯特拉文斯基却要表现一个本当是天真,健美,欢悦的青春少女,在歇斯底里的狂跳中摧毁她所有的快乐,活泼,力量,直到那一刻,死亡代替了生命。而这无奈的牺牲,却是要叩响万物复苏的门。
也许正是这个骇人耸闻的主题,才能够让现代主义音乐从古典音乐中破茧而出。
1913年5月29日,在刚刚建成一个多月的巴黎香榭丽舍剧院(Théâtre des Champs-Élysées),《春之祭》的首演拉开了序幕。翘首以盼的绅士淑女们希望在像天鹅湖一样优雅的乐曲中渡过又一个浪漫之夜。
只是沒有人料到,等在他們前面的會是一場風暴。
从象征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巴松管高音独奏的引子开始,人们就感到了这和以往的音乐有些异样,接着在春之预兆的无比强劲,不和谐,不规整的短促的乐句的震惊下,观众们再也坐不住了。
随着时而显得神秘,时而充满咆哮与嘶鸣的乐曲,一连串的口哨、嘘声、议论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混杂着不时响起的掌声。
40%的抗议者被剧院的警察赶出了剧院,但这并未能平息骚乱,剧场的灯全亮了,但也无法平息剧院里男男女女的爆吼。
一个被乐曲深深感染了的年轻小伙子,从一开始就站了起来,以便看得更清楚,随着强劲的不规则的节奏,他竟然忘乎所以地随着音乐的节拍开始敲打起坐在前排人的头。
斯特拉文斯基就是了不起,他可以用和谐的E大调三和弦与降E调的七和弦混达成的复合和弦让这些衣冠楚楚的绅士和淑女领略了强烈的不和谐音,他用弦乐队的连续下弓的手法硬是营造出了无比震撼的打击乐的效果。定音鼓和它的同伴们很疯狂,木管乐乐部很出彩,不规则的节奏和多重节拍在向古典宣战。
在巨大的骚乱中“大地的崇拜”和“祭献”两幕十四个舞曲结束了;可《春之祭》的震撼却从巴黎到纽约都响起了一阵阵滚滚的春雷。
以拉威尔为其代表的人称赞,
以普罗柯菲耶夫为代表的人则开始效仿。
而更多的音乐家却竭力反抗。
但是历史的潮流就是这样滚滚向前。现代主义音乐在一片喧哗中诞生了。与此同时195年毕加索的三个音乐家出世了,抽象派的画家也像雨后春笋一样破土而生。
当初因为春之祭而备受责难的斯特拉文斯基,如今却以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重要作曲家和现代主义音乐的创始人被载入了史册。
混在耸动的人群中,和家人,朋友一起,在这样的乐曲中鼓鼓掌,吹吹口哨,这不正是夏日音乐会的情趣吗?!
当晚现场
Stravinsky, sketched by Picasso
《春之祭》
毕加索的三个音乐家 19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