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journey, in fact, appeals to Imagination, to Memory, to Hope, — the three sister Graces of our moral being. - From 《Zanzibar: City, Island, and Coast》 by Sir Richard Francis Burton
从乞力马扎罗山上下来,太阳狗和霹雳猫飞到了坦桑尼亚东海之中的Zanzibar岛。东非的海岸一带自古以来一直是的商业要道,从古罗马时代,阿拉伯人就开始把非洲的黄金,象牙,黑奴等贩往欧洲和东亚。阿拉伯人在建立据点时,自然选择了离大陆不远的岛屿,这样既方便就近贸易,也不担心被大陆部落突袭。Lamu, Mombasa, Kilwa以及Zanzibar都是这样建立起来的,从而形成了独特的Swahili文化圈。Swahili就是海岸的意思。十九世纪中叶,阿曼的苏丹干脆把首都从Muscat 搬到了Zanzibar的石头城,于是Zanzibar就成为了东非商业文化的中心。
如今整个石头城被国际教科文组织认证为文化遗产,我们在Zanzibar的第一站当然要住在城中。正值斋月结束,城中一片节日气氛,“Eid Mubarak”的问候声不绝于耳:
在酒店顶楼看石头城,挤挤挨挨都是方方正正的小楼,很多颇为破败:
这些小楼原来多为富有商人拥有,1964年革命之后,Zanzibar走了很长一段社会主义道路,把富人的小楼收归国有,分配给多个穷人家庭,和中国四合院的情况很相象。小楼之间的小巷蜿蜒曲折,车是开不进来的,所以步行是逛石头城的最好方式。从我们的酒店出来,向海边方向穿过Shangani大街,就是十九世纪西方人聚集的领事馆区。如今大部分建筑已经改建成酒店,比如这座Tembo Hotel就是原来的美国领事馆:
这一排酒店全部面朝大海。我们坐在酒店海边舒适的椅子上,看着当地小孩在沙滩上奔跑玩耍:
霹雳猫问太阳狗,“你说十九世纪来东非的探险家们都是先在这里落脚的?”
太阳狗:是啊!当年Zanzibar是东非的贸易枢纽,是探险家组织物资和团队的最好地方。如果把眼前的现代化船只换成斜挂三角帆的DOW,就是十九世纪探险家们看到的景色了。给你看网上这张1857年的Zanzibar木版画:
霹雳猫:“那末你讲过的Burton和Speke去找尼罗河源头之前也在来过这里了?”
太阳狗:“对,他们就住在右边那栋建筑,那时候是英国领事馆。这个Burton可是个奇才,精于地质科学,擅长写作,是剑术高手,精通几十种语言。其中对阿拉伯语精通到本地人都听不出来,对阿拉伯文化更是了解。Burton曾经化妆成穆斯林去麦加朝圣,路上被自己的仆人发现了带着地址勘测工具,报告给长老说怀疑Burton是间谍,结果长老说:瞎说!我今天刚跟他讨论过深奥的神学问题,这种人怎末可能是间谍呢!当年Burton来到Zanzibar时一定是踌躇满志,三十几岁已经是著名的探险家了,又处在热恋中,只等找到尼罗河源头就回英国正式求婚。”
给你看Burton的照片:
霹雳猫和太阳狗望着大海,放飞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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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年初,石头城海边的英国领事馆的白色小楼,方方正正象个的酒柜。二楼窗前,Burton靠在摇椅中,一个巨大的记事本摊开在腿上,左手里是一杯葡萄牙的波特酒,右手里的笔向茶几上的墨水瓶沾去,眼睛却望着窗外的海港。一艘DOW正在准备进港,远远看到甲板上两个白袍的身影吃力的把一个黑色的人影丢过船舷,随着溅起的浪花,一声微弱的惨叫似有似无的传来。Burton左颊伤疤旁的肌肉狠狠的跳了一下,他知道这是一艘贩奴船,船主正在把病弱的黑奴扔进海里,以避免入港时征收的人头税。Burton忍住揉搓脸颊的冲动,在记事本上奋笔疾书,把刚才的惨剧记录了下来。
放下笔,猛喝了一口手中的波特酒,一股热流直通心中。右手抓住胸前的钢项链上的圣母徽章,这是Isabel 送给他的信物。本来她配的是金项链,当时他大笑“在非洲,匪徒可能会为了这样的项链杀人的。”想起Isabel,一股暖意从心头升起,六年前在法国布洛涅度假时和她有过一面之缘,谁知道小丫头就暗恋上自己了?直到去年在海德公园再次见面,才了解到这个贵族乖乖女的表面之下是一颗充满好奇热爱探险的烈火之心,自己无可救药的恋爱了。
Burton和副手Speke是去年年底到达的Zanzibar,老苏丹刚刚过世不久,阿曼那边是长子即位,Zanzibar这边六子Hajid也自立为苏丹,眼看分裂是既成事实。东非仍然是Zanzibar的势力范围,所以Burton和Speke一边采办物资,一边等待觐见新苏丹。
房间里, Speke正在擦拭他心爱的猎枪。小伙子有时阴郁的眼神让Burton感觉有点冷,甚至怀疑这次选择他做搭档是否正确。不可否认,选择Speke是顺理成章的,因为两人在索马里是并肩战斗的生死之交。啊,索马里海滩那一战!Burton陷入了回忆中:
咔嗒一声,把Burton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是Speke擦完枪正满意的检查。这时,阿拉伯仆人匆匆走了进来,Burton注意到Speke迅速把枪口下垂避开仆人的方向,即使他明确地知道枪里没有弹药,这是十几年军旅生活养成的本能。“Gun manners 无可挑剔”是当年在亚丁的军官们对Speke的一致评价。微笑浮现在Burton的脸上, Speke是个好小伙,就象弟弟爱德华一样,简单,坚韧,精力充沛;虽然有点自以为是,可这些出身良好的年轻军官不都这样吗?
仆人走过Speke来到Burton面前用阿拉伯语说,“宫里的使者来了,苏丹召见。” Burton跳了起来,对用探询眼神看着他的Speke说,“苏丹召见。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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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狗把霹雳猫从藤椅上拉起来,“走,带你去看苏丹的宫殿”
从英国领事馆前往宫殿博物馆要经过Forodhani Gardens,这是石头城的主要公园:
大部分本地人都穿着节日盛装:
古炮台上的一家眺望大海:
穿着节日盛装的不一定都开心,她又有怎样的故事呢?:
过了Forodhani Gardens就是苏丹的主宫殿Beit-el-Sahel了,现在叫宫殿博物馆:
简简单单一栋二层小楼,很破败的样子。宫里年久失修,大概自从1964年革命以来就没好好保养过,好端端的象牙在肮脏的墙角:
Beit-el-Sahel 就是滨海宫的意思,在二楼的阳台有无敌海景:
这里有一个房间是Zanzibar著名的外嫁公主Salme的展览,不过是几件旧家具和网上就有的照片,工作人员信誓旦旦的说这个房间是Salme公主的卧室。呵呵,Salme公主其实是在郊外的Beit-el-Moni度过的童年,后来在哥哥Hajit家住过一段后和母亲搬到了紧邻主宫殿的Beit-el-Tani,根本就没在Beit-el-Sahel住过。这是公主最经典的一张照片:
年代久远的Zanzibar Chest做工精美:
这个房间还有一点当年苏丹会客室的样子:
当年苏丹也许就是在类似的地方接见Burton和Speke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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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年初:
Burton和Speke跟着名叫哈桑的宦官来到Beit-el-Sahel,宫门外旗杆上飘扬着苏丹深红色的旗帜,两个卫兵守卫着大门。一个皮肤黝黑,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从大门走出来,犀利的目光把Burton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再随从的簇拥下走开了。哈桑对Burton说“这是苏丹的弟弟Barghush殿下。” Burton若有所思地看着Barghush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跟着哈桑走进宫。
苏丹Hajid是个面色和善的青年,和Burton寒暄之后赐坐,仆人给两位英国人摆上果盘,气氛很是轻松。Hajid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们的探险计划,也知道您们的请求。在谈下去之前,我需要你们保证一件事。”
Burton“请讲,Ya Sidi。” 注:Ya Sidi = My Lord
Hajid盯着Burton的眼睛“我需要你保证在途中不试图让任何我的子民皈依基督教!”
Burton盯着苏丹的眼睛认真道“那不是我们来的目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Hajid眼中闪现了一丝顽皮的笑意“我相信一个Haji的保证。”注:Haji是对完成麦加朝圣的穆斯林的尊称。
Burton也笑了“陛下很了解我。”
Hajid微笑着说道“那末我答应你们的请求,明天哈桑会给你我的文书和旗帜,Tanganyika的商队和酋长都会给你们帮助。另外我还会借给你一个小队的卫兵和十个奴隶。“
Burton眼睛一亮正要感谢,Hajid摆一摆手继续说道:“不要小看路上的危险,有些地区我的商队要五百人以上才敢去的。你们的力量很单薄,需要有经验的人的指引。我建议你们和Hamed el Murjebi聊一聊。”
Burton脱口道“Tippu Tip?”
Hajid点头道:“他是有这个绰号。Hamed是这一带黑奴和象牙商人中的一颗新星,他会给你很多有用的信息。”
从宫中出来,Burton兴奋的对Speke说“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一下这个Tippu Tip?”
没想到Speke突然爆发了:“把我们的探险和奴隶贩子联系起来真是一种耻辱!”说完沿着海边头也不回的向领事馆方向走去。Burton愣愣的看着Speke背影,想起领事Harmerton对他们俩的评价:“在陌生文化中,Speke是块石头,格格不入,始终保持自己的绅士风度和道德优越感;Burton是块海绵,沉浸吸收的不亦乐乎。” Burton终于摇摇头,转身钻进石头城迷宫一般的小巷。
路边Beit-el-Tani楼上淡绿色的百叶窗后,一双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看到了这一幕。那双大眼睛的主人是十二岁的长公主Salme,现任苏丹最小的妹妹。Salme转身跑进黑暗的内室,对穿着丧服地妈妈说,“我看到那个鬼佬探险家啦!听说那个人去过世界好多地方,真好!”妈妈把Salme搂进怀里, “别胡思乱想!我们娘俩在宫里无根无基,全靠真主保佑和你爹的宠爱才能立足。如今幸好是Hajid当了苏丹,我跟他妈当年是最好的姐妹,他又最宠你这个妹子,带着你骑马打枪的疯玩,整天叫你开心果,所以你这次才能按成年子女分遗产。”妈妈顿了顿,放低了声音“想想真吓人,那天要不是你Hajid哥出海迎接你爹的船队,谁知道Barghush会干出什么事。你爹在海上过世,他Barghush不先派快船来通知我们,反倒悄悄上岸把你爹埋了,然后半夜派兵围了宫殿,说是保护我们安全,谁信呀!Hajid一回来,他的计谋破产了,居然能马上表忠心,脸皮够厚的。Hajid善良,不愿骨肉相残,对他睁一眼闭一眼罢了。”
心不在焉的Salme看了看墙上的钟,跳了起来,“我约好了去隔壁Chole姐姐那里!”妈妈说“去吧!你Chole姐可没少照应我们。多跟Chole姐学着点儿,看人家又漂亮又能干,怪不得是你爹最喜欢的女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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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猫对太阳狗说,“原来Salme公主和Burton是同时代的人呢!他们认识吗?”
太阳狗:“我的母鸡呀!(我不知道呀!试着用广东话念一遍)不过他们的人生轨迹有一定共振呢!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霹雳猫:“要!”
太阳狗,“那我们边走边讲,先象Burton一样到老城里转转。”
徜徉在石头城迷宫一样的小巷中,首先吸引我们眼神的精致的门。圆顶的是典型的印度风格:
方顶的是阿拉伯风格:
门上的有些图案代表了主人的生意,有广告的用途。这个丁香花图案代表主人是香料商人:
这是铁链图案,代表主人是奴隶商人:
大商人Tippu Tip当年的豪宅,已经是破落的民居很多年:
政府正要作为文物修缮:
Tippu Tip的墓地成了垃圾堆:
Jaws Corner是城中一个小广场:
角落里一个小火炉,几件炊具,就是一个当地人钟爱的咖啡馆了:
当年Burton一定喜欢在这种地方和当地人打成一片吧!坐在长凳上太阳狗继续讲当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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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7-1864:Season of Betrayal
Burton和Speke在Zanzibar一带一直呆到1857年六月雨季结束才正式出发,期间Burton混迹于石头城的大街小巷,沉浸在当地特有的Swahili文化中,很快精通了当地语言,并完成了两卷关于Zanzibar的手稿,出版后很多年都是研究Zanzibar的重要文献。Speke则专注于准备探险的物资和设备,对当地语言基本不会。
探险是艰难的,最大的阻碍是非洲的各种疾病,没有免疫能力的Burton和Speke几乎一直处在轮流或一起生病状态。期间两个人的性格差异造成了相互的不信任,有一次在高烧的胡话中Speke更是暴露了对Burton的深深敌意。不管怎样,两人一起发现了浩瀚的Tanganyika湖,并试图找到大湖的出水口,但四五个月过去了,仍然没有结果。这时皇家地理协会给的一千英镑早已用完,Burton还搭上了自己的全部积蓄。在非洲探险全靠用物资雇佣和买通当地人,没钱就会寸步难行。这时他们听说北边还有一个大湖,但两人剩下的钱只够一个小分队进行一次快速探险。于是当时身体较好的Speke带着几个人出发,留下Burton准备回程的后勤。Speke一行来到了北方大湖,命名为维多利亚湖,没有机会深入探索就转身和Burton汇合返程。探险的路线:
1859年三月,两人回到了Zanzibar。Burton单独去见了苏丹Hajid,感谢苏丹的支持,但已经破产的他无法支付奖金给苏丹提供的人员,Hajid大度的负担了四百美元的奖金。
当Burton孤单消瘦的身影再次经过Beit-el-Tani时,楼上淡绿色的百叶窗后的那双大眼睛却充满了忧伤。几个月前Salme公主的母亲刚刚得霍乱去世,十五岁的小姑娘在勾心斗角的宫廷中无依无靠,自然受到了最亲近的大姐姐Chole的控制。最让Salme为难的是Chole和Barghush走的很近,两个人最近的谋划越来越象是篡位了。更因为Salme是公主中唯一会读写的,Chole的很多密信都由她经手,年轻的公主越陷越深。
十月,有所察觉的苏丹Hajid派兵包围了Barghush的住宅,把他软禁起来。Chole和Salme以探访的名义,把Barghush从住宅中男扮女装带了出来。当晚Barghush在自己城北的庄园发动叛乱,向石头城进攻,但很快被击败。Barghush被帮助Hajid平叛的英军俘虏,最终的协议是Barghush流放孟买。Chole和Salme惊恐的等待来自Hajid的处罚,结果神马也没有发生。可是Salme也在石头城呆不下去了,背叛了从小宠爱自己的Hajid哥哥,让她无比愧疚,不得不搬到自己乡下的庄园。
回来再讲Burton和Speke:两人约好一起去皇家地理协会报告探险结果,要求更多的资金再一次考察东非湖区,相信一定能找到尼罗河的源头。但病重的Burton不能立刻启程,所以Speke先走。Speke于五月八号到达伦敦,一分钟也没耽搁,立刻到皇家地理协会宣布自己独立发现了尼罗河的源头,就是维多利亚湖,而Burton一路上病病歪歪,没帮上神马忙。Speke家族在英国小有势力,Speke更是履历无暇的模范贵族青年,所以立刻赢得了皇家地理协会的信任,马上拨款两千五百英镑让Speke进行第二次探险,目标是从维多利亚湖顺尼罗河而下到埃及。当五月二十一号Burton回到伦敦时,一切已经太晚了,虽然他和Speke在报纸上打着嘴仗,但没几个人相信他。
Isabel是仅有的几个相信Burton的人之一,而且一如既往的爱着他。Isabel公开了他们的恋情。这立刻遭到Isabel家人的疯狂反对。Isabel的家族是英国显赫的大贵族,是诺曼人征服英国时就从龙的老牌显贵,而且一直保持天主教信仰。在他们看来,Burton第一名声不好,第二没地位,第三没钱,还不是天主教徒,简直不能再不合格了。Isabel一边和家人冷战热战,一边暗地里和Burton私下会面。可是Burton不愿意偷偷摸摸。1860年Burton接受了一个到盐湖城考察摩门教徒的活儿,临行前向Isabel求婚,并要求Isabel在他回来后给一个明确的答复。Isabel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在Burton出差的这个夏天,她做了两件事:第一,和家里说去家族最小的一个庄园散心,其实是去学习如何做一个普通人家的主妇;第二,向一个剑术家学习击剑,幻想将来和Burton在探险途中并肩与歹徒搏斗(luckily, it never came to that)。Isabel的画像:
1861年,Isabel离家出走,和Burton举行了简朴的婚礼。需要养家的Burton进入英国外交部供职,作为新人,第一个任务是去没人想去的西非小岛Fernando Po任付领事。那里瘟疫横行,欧洲人没几个能活下来,所以新婚的两口子不得不分离。
1863年,Burton任满回到英国,而Speke也完成了第二次东非探险,从埃及回到了英国。这次学术界开始怀疑Speke的报告。和Burton比起来,Speke实在不是个搞科学的料。Burton写的东非湖区一书,内容翔实有据,之后几十年都是研究东非的重要文献;Speke的报告则充满没有根据的论断,由于地形艰险和部落战争,Speke的第二次探险没有能完全追溯尼罗河,实际上根据Speke的记录,一段尼罗河从低向高流了九十英里。众多的错误让Speke信誉大减,很多人开始相信Burton的尼罗河源头尚未确定论。英国当年最著名的非洲专家Livingstone(对,就是那个发现维多利亚大瀑布的Livingstone),决定在1864年的地理年会上主持一次Burton对Speke的公开辩论。辩论的前一天,Burton和Speke都在会场上听别人的讲演,Speke突然站起来离开了会场。下午Speke去亲戚的庄园打猎,一声枪响后,Speke被发现胸部中枪倒在一堵矮墙边。法医的结论是枪支走火致死,从Speke多年的军事训练和被人称道的Gun Manners来说,自杀的可能性不小。
生前的Spe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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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的入神的霹雳猫感叹道:“好惨啊!Speke的确发现了尼罗河的源头啊!”
太阳狗:“的确他蒙对了!真正确认维多利亚湖是罗河的源头要等到十年后的Stanley的两次探险。可是当时人不知道呀。Livingstone虽然不喜欢Burton本人,但也相信他的尼罗河源头尚未确定论,于是组织了第三次东非探险,结果在Tanganyika湖畔物资被偷,沦落到作为当地人的观赏动物的方式活了下来。还是美国报社派出记者Stanley找到了Livingstone,才有了“Dr Livingstone, I presume?”这段佳话。得到补给的Livingstone没有回欧洲,而是继续向南寻找尼罗河源头,最后死在了赞比亚。他的仆人把他的心葬在当地一棵树下,遗体送回英国,安葬在西敏寺。后来有人用赞比亚那棵树的木料做了一个十字架,送给Zanzibar的教堂。我带你去看!”
从Jaws Corner小广场向东不远就可以看到巍峨的Anglican Cathedral:
哥特风格的教堂内部装饰很简朴,祭坛左侧墙上的十字架就是著名的Livingstone十字架了:
年代久远,十字架铜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当地管理人员偷懒的贴了一张纸片做说明:
Livingstone是废奴运动的宣扬者,所以在非洲仍然很很受尊敬,多个城镇以其命名,包括赞比亚在维多利亚大瀑布北面的Livingstone城。有点讽刺的是,Livingstone和Stanley的探险都接受了大奴隶贩子Tippu Tip的不少帮助,Stanley后来的探险又为Tippu Tip打开了进入刚果的大门。
Anglican Cathedral就是在Zanzibar废奴之后建造在过去的奴隶市场之上的,一个简单的群雕作为纪念。
太阳狗对霹雳猫说:“走,这里应该和海鲜市场不远,我们过去的路上继续给你讲Isabel和Burton的故事,以及Salme公主是怎样嫁给德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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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1869:Season of Love
前面讲到Salme公主在1859年Barghush政变失败之后,觉着无颜见哥哥Hajid苏丹,躲到了乡下。转眼五年过去了,其实Hajid早就原谅了这个傻乎乎的小妹妹,找了个事由说是英国领事看上了Salme的一处产业,请Salme出售。Salme公主当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没想到Hajid苏丹立刻到访表示感谢,这代表了宫廷对Salme公主的重新接纳,Salme可以搬回石头城了!但这也得罪了Chole和Barghush一伙,被视为叛徒。
想和宫廷保持距离的Salme在石头城置办了新的住所,而住在她隔壁的是德国汉堡商会驻Zanzibar的代表,一个名叫Rudolph Ruete的年轻人。一来二去两个人秘密的相爱了,当然这是不可能被伊斯兰教规所接受的。1866年,Salme惊恐的发现自己怀孕了,如果传出去,一定是死路一条。在一艘英国军舰的帮助下,Salme只身逃往亚丁,并于次年和Rudolph结婚,一起到德国汉堡生活,成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主妇:
再来讲Isabel和Burton:1865年Burton终于拿到了一个可以和Isabel一同前往的职位,巴西Santos的副领事,两个人比翼双飞,在那里度过了快乐的几年。1869年,幸运再次降临,Burton调任他梦寐以求的大马士革领事。 两人在并肩纵马在叙利亚沙漠中,探访古迹,作客游牧部落,沉浸在异国风情之中。其间,凭着对伊斯兰文化的深刻了解,Burton敏锐的察觉到大马士革这座多文化城市中的暗潮汹涌,成功地避免了一次针对城中基督徒的暴乱和血洗。但刚直不阿的他也赢得了大批的敌人,磨难正等在前面。
几乎同时,灾难也在等着Salme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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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猫和太阳狗来到了石头城熙熙攘攘的市场:
作为海岛,这里的海产丰富,是居民的主要蛋白质来源。据Burton记载,当年市场上有时几个星期都没有肉出售,但鱼类选择就很多。
几个穆斯林妇人人开心的逛鱼市场:
各种海产摆在水泥柜台上:
Zanzibar的烹饪受到很多来自印度和中东的影响,这样一盘咖喱鱼便是典型的本地菜:
餐桌上太阳狗给霹雳猫讲完了Isabel,Burton, 和Selme公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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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0 – 1890:Season of Trials
Burton在大马士革刚直不阿和特立独行的行事方式得罪了不少既得利益集团,任职仅两年后,英国外交部召回了他,转派为意大利Trieste领事。这是个养老的闲差,是把Burton雪藏的意思。开始Burton还努力争取被调回中东或非洲,当他发现一切徒劳之后,开始利用假期到中东和非洲寻找金矿,希望获得财务上的自由。但这些努力都失败了,到了晚年,静下心来的Burton开始翻译中东的文化著作,其中最有名的有《爱经》和《一千零一夜》完整版,这也给Burton和Isabel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商业成功,原来Burton的金矿是在他的墨水瓶中。Burton去世后,Isabel为他设计了一座阿拉伯帐篷式的墓地,至今还可以在伦敦西南的Mortlake瞻仰:
再讲Salme公主:她和丈夫在汉堡的幸福生活仅仅持续了三年,Rudolph就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丧生。失去依靠的Salme陷入了经济困境中,于是寻求拿回自己在Zanzibar的财产。可是这时宠爱她的Hajid苏丹已经因病去世,继任的苏丹的正是视她如叛徒的Barghush。Barghush无情的拒绝了Salme的要求。试图与Barghush修好的Salme在苏丹访问英国时跑到伦敦希望见面,但被不想节外生枝的英国外交部阻止。
1885年,在德国政府的支持下,Salme回到了阔别十九年的Zanzibar,但这一次她又被当成了棋子: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五艘德国战舰。原来,德国正准备把原来属于Zanzibar苏丹的非洲大陆地区划归德属东非(也就是后来的坦桑尼亚大部),Salme公主的到来也是德国对Barghush苏丹施压的砝码之一。形势比人强,Barghush苏丹向德国屈服,丧失了对东非大陆的控制。在这种情况下,Barghush对Salme当然没有好气,下令宫廷对Salme冷处理,所有人都闭门不见,Salme失望而返。
太阳狗和霹雳猫在参观宫殿博物馆时,介绍公主展厅的工作人员撇撇嘴说:“她抛弃了家族,就再也没人照料她了。”由此可以看出Zanzibar人对Salme公主的态度。
回到德国的Salme认识到了只有靠自己,于是拿起笔写下了著名的《阿拉伯公主回忆录》。用文字赢得自立,也在历史上留下了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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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附上石头城步行地图:
下面我们将前往Zanzibar北部著名的海滩过几天养猪的日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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