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从7月份动手造船,到年底一切结束。船总造价516584元。开航费还不包括在内,但也和预计的差不多。术缺了两万元,余下所欠的全是我补充的。
老徐家的船也和我们一道结束的,因为他家的船大些。两条船决定开年后一道开航。
办航行簿,考驾照,这些手续都很方便。县里为了农民发展运输业,一切手续简便。一两天就能办好,只要交上合适的费用就行了。我们紧邻安徽,宣城那边的收费更低。有一部分投机的人跑到安徽去领牌照。
我们办簿子的时候,县里给了优惠,登记吨位是250吨。吨位越小,交的费用也越少。现在据说国家已经取消了航养费。在那时,有一种逃费的感觉。有的运输户从别的地方搞来簿子,船有我们双倍大,簿子却和我们一样的吨位。
这些不多说了,说多了也不好。
开年后要上船了。我们制定了制度:
1,一户一个劳力,由户主上船。
2,船不退本,中途不允许退股。
3,轮流休息,不得带家属上船。
4,开支费用,有两人以上方可报销。
5,有事情大家商量,共同承担责任。
定个制度是为了不走样,其实后来并没有出现事前设想的问题。
(高淳话的特点 )
人类之间的交流主要依靠文字和语言,而每一种语言都有其特点,高淳话作为吴方言中的一个分支,也有它的特点。首先是高淳话发音中几乎没有鼻韵母an,凡是以an做韵母的字,在高淳话中都变调了。如丸、完,高淳话却读成“我”;万岁的万、吃饭的饭读成bia;判断的判、叛徒的叛读成“婆”,这也是吴方言的特点之一。另外,声母r在高淳话里几乎没有,有的读成n,如人家读成“宁”家,染坊读成“泥”坊;有的读成s,如人民读成“森”民,儒家读成“俗”家等。这些现象在吴方言中也存在,如苏州话也说“宁”家;锡剧《双推磨》里唱词“叔叔真是热(nie)心人(ning)”。
还有,高淳话中许多姓氏也与吴方言一样,辨音不准,如赵与曹、吴与胡、王与黄、孙与申、张与章等。因此,高淳人报自己的姓,多半要说明字形,如走肖赵、曲头曹、口天吴、古月胡、三横王,草头黄等以示区分。
数字中的三,高淳话是“谢”,不仅没有韵味,连声母也变了,这个读音成了高淳话的特征,“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凭这个“三”的读音,就能分辨出此人是否是土生土长的高淳人。
现代古汉语
高淳话中保留的古音很多,最突出的例子就是阿房宫的房,高淳话读“旁”,与古汉语读法一样。再如:家(jia),古汉语里声母是g,高淳话就读ga。同样,现代普通话里声母为j的字,高淳话仍读g,如解放读成“该”放,介绍读成盖绍。
许多唐诗如用现代普通话朗诵没有韵感,而用高淳话读句句押韵。如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高淳话人读ning,与邻(lin)合韵。再如杜牧的《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高淳话斜读xia,家读ga,听起来就朗朗上口。刘禹锡的《石头城》:“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高淳话里的回读hai,就更合辙押韵了,用现代普通话来读,就达不到唐诗的意境。
高淳话的难懂,不仅表现在语音上,而且在使用词汇方面也很独特。如《周礼》:“宾客之车则抗皮”的“抗”,是藏的意思,高淳话说把东西藏起来叫“抗起来”,用的就是这个古意。再如“秀”,高淳话喊姓张、姓李的“张秀”、“李秀”,称男性老师也叫“秀秀”,这是对人的尊称,这与古语中称有才华者为“秀”是一脉相传的。
高淳话中一些词语带有文言性质,如人死了叫“过背”,就源于古汉语,西晋李密《陈情表》中“生孩六月,慈父见背”就是明证。
高淳话的许多词语也很特殊,如掣霍(闪电)、工早(现在)、下落(地方)、落苏(茄子)、努努(鱼)、喜菊菊(蜘蛛)、麻杠杠(蜻蜓)、将差步(台阶)等。也有不少生动比喻,如尖头细爪(爱沾便宜)、落蒙丝花(下毛毛雨)等。某些词还有多种意思,如“宝宝”是对小孩的爱称,“洗宝宝”是洗澡,“宝宝痛”那是指肚子痛。
高淳话的语法在行文上与现代汉语无异,而在口语上却像外语,颠三倒四,如见面时的问候说:“阿吃过了?你。”吃不下饭,高淳话说成“吃不饭下”;提不动箱子叫“提不箱子动”;跑不过他叫“跑他不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