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裁缝和他的学徒 (续5)

小梅的未婚夫在收到家信时,就想回家去看一看, 现在更想回家了。当时, 已经是接近阳历年底, 元旦节前后回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有些战友早就有了计划。于是, 第二天, 小伙子就向部队首长提出春节期间回家探亲一个月。小伙子几年没在家过春节, 他的报告很快就被批准了。

终于熬到了农历年底, 小梅的未婚夫乘火车回到自己的县城, 再转乘汽车回到镇上,  然后步行五六里地回到了他家所在的村子李庄。这时离过春节还有十多天, 村子里虽然有些外出围湖造田的青壮年还未回来, 在家的村民们已在忙着准备过年, 家家户户在办年货和清理房子院子。小伙子回到家, 一家人虽然内心很兴奋, 但因小梅的事, 大家还是不太高兴得起来。到了晚上, 等众人散去, 小伙子的父亲告诉他吴裁缝被判刑和小梅自溢身亡的经过, 并商量好让他明天去看望小梅的父母。小伙子情绪低落, 躺在床上思前想后, 尽管经历了一天一晚的旅途劳累, 现在还是一时不能入睡。他对吴裁缝被判刑的事感到有些奇怪, 他想, 如果是吴裁缝害了小梅, 小梅怎么在给他的信中还说对不起她师傅呢？小伙子在床上翻来复去也想不明白, 迷迷糊糊地不知在几点钟终于睡着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 旅途的疲劳基本消除了。小伙子清早起来, 洗嗽完毕, 换上一身新军装, 格外显得英姿飒爽。按昨天晚上的计划, 他今天要去看望小梅的父母。早饭后, 他带着母亲帮他准备的和自己带回来的一些礼物就上路了。

从李庄到小梅家的村子也就两里多地,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小伙子来到小梅家, 一声叔叔阿姨叫完, 小梅的父母就已是老泪纵横。几位邻居见小梅的未婚夫来了, 也随着过来, 大家一一坐下, 小伙子坐在小梅的父母身边, 小梅的母亲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 又开始放声痛哭, 呼唤起女儿的名字, 令在场的人个个泪眼涟涟。邻居们试着用各种话语来安慰她。等小梅的母亲情绪安定下来, 大伙开始问起小伙子部队服役的情况, 悲伤的气氛才逐渐缓和。有邻居在一旁帮着烧了开水泡了茶, 两巡茶过, 小伙子起身要离开, 从身边拿起带来的礼物交给小梅的母亲, 口中客气地说着, 没什么好东西带来看二老。并说小梅不在了, 以后他就是二老的儿子。众人及小梅的父母都跟着起身, 老俩口要留小伙子吃午饭, 但他执意要走。小梅的母亲拉着小伙子的手, 一边流着眼泪, 一边口中念叨着是自己的命不好, 八字中不能拥有他这个好女婿。

出了屋, 小伙子叫大伙留步, 仅让小梅的父亲送他。在村外的路上, 小伙子证实了是小梅的父亲代为寄的信。当他问小梅的父亲, 对小梅的事, 他有没有什么感到特别或奇怪的地方, 老人回答说没有。老人既不想说小梅钱包里钱的事, 当然也不愿承认自己看了女儿的信件。不过, 老人也还是问了小梅的未婚夫, 过去一年他是否给小梅寄过钱, 小伙子的回答当然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