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虽小,但也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大家身为工科生,但爱好文艺、艺术、诗歌的人也不少,并各自组了民间团体,且质量不低。
比如我有一个很熟悉的师兄,湖北人,就是学生们自办的诗社的成员,他有不止一首诗就曾在当时面向国家发行的杂志《诗刊》上发表过。
记得有一次他在看过一个关于狗儿和主人之间的感人情感的电影之后,诗兴大发,立刻动笔写了一首非常漂亮的诗,写好后过来请我找个字写得漂亮的女生帮他抄一遍,送去发表。我请好友一芳来完成了这件事,说起来,我几乎是那诗的第一读者呢,我和一芳一边读着,一边为那诗里的真情流露而感动,心里对学长的才气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们也有摄影社。八十年代末期,整个国家的经济开始有了极大的发展,我们父辈的钱袋子比较起从前来,开始多了几个叮叮当当响的碎银子,有些开通的家长除了供给孩子的吃喝拉撒之外,也开始愿意在子女的业余爱好上投一点资,满足子女的心愿了。
所以,我的校友中,虽说仍是凤毛菱角,但也终于还是有那么三五个人开始拥有一台属于自己的相机,并组织在一起,成立了摄影社,他们时常凑在一起,切磋照相的心得。
那个时候,我并没有相机,也不敢想向父母伸手去要一个,那是一件太大的奢侈品,价值可能是我一个学期的生活费都不止。我知道我这样提会让父母为难,而他们的回答也一定是no。我都想得出我父母会怎样回答我:“你现在还是学生,好好学习才是正道,要照相机干什么?不要玩物丧志。”
没有相机的我斗胆跑去要求加入摄影社,没想到却得到批准。他们社长,我的师兄跟我说,他们这个团体才刚刚成立,没有规模也名不经传,需要得到大力的宣传,而我这个“声音回响在学校上空”的“校园名人”的加入,正好可以帮助他们做大力的宣传。
呵呵,想来真是好玩,二十上下的年纪,竟然也懂得了借助“名人”的宣传效应来盘活自己的一盘棋。而我这么一点点上不了台面的名气也可以抓来做救命稻草。
混在几个捧着相机的家境优越的同学中间,听他们骄傲地言必称光圈、快门速度、构图、角度,于我实在痛苦。就像一个贫下中农家的草根“穷二代”的女孩子,爱上了地主老财家里高富帅的“富二代”的儿子,我尽可以偷偷地仰望他、爱慕他,我也可以为了靠近他而去钻在图书管里,咬牙读几本读起来味同嚼蜡、不知所云的关于摄影理论的书籍,但却因为自己没有一架相机而与他在身份上有不可跨越的鸿沟,无法真正地与他耳鬓厮磨地去平等地了解他,认识他。
不久之后,我知难而退,沮丧地退出了摄影社,算是慧剑斩情丝,斩断了我对“他”的这一场不会有结果的单相思。
但我对摄影的喜爱和渴望,或者就在这场没有结局的短暂的单相思中,播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