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老婆孩子还没醒，我就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去找个地方喝咖啡，吃早点。

出了酒店来到大街上，向左一拐，看见马路两边各有一家小面包房，暖色调的灯光把橱窗里各种各样的面包照得很诱人。去哪一家呢？这样吧：今天去这家，明天到马路对面去。我这样想着，一边推门踏了进去。

估计还太早，大街上没几个行人，面包店里也只有一两个客人。新鲜出炉的面包香味弥漫在空气里，很刺激食欲。我要了一杯鲜榨的桔汁、一杯Expresso和一个羊角面包，坐到靠窗的一张小桌旁，慢慢地吃起来……

今天的目标是毕加索博物馆。头天晚上决定了之后就在酒店大堂的电脑里订了票，这样就不用到门口去排队，掐着点到就行了。

毕加索在巴塞罗那长大，就读美术学校，第一次个人画展也是在巴塞罗那办的。毕加索成名后长年旅居巴黎，决计不回弗朗哥独裁统治下的祖国西班牙，但是在1970年将他自己的收藏，包括很多他学生时代的习作，全都捐赠给了巴塞罗那，可见巴塞罗那在他的心中的地位。

巴塞罗那的毕加索博物馆就是从这些习作开始的。早年的毕加索基本上还是循规蹈矩的，受过正统的美术教育，有很扎实的基本技法，但他不甘中庸的躁动也时不时地在作品中流露出来，有棱有角的。

我很喜欢他这些早年的习作，这是一个我以前所知甚少的毕加索。

渐渐地，各种形象在他的画笔下开始扭曲，从夸张到抽象，愈演愈烈。展室里的观众有的向右侧着头，试图看出点所以然；有的向左弯着腰，好像辩认出了一星半点；就差有人大头冲下，颠倒着欣赏老毕成年以后的作品了。我自认水平有限，不敢附庸风雅，只是以了解历史的角度，从“蓝色时期”看到“粉红色时期”，再到“立方体时期”，最后也有点上下颠倒的错觉。

下午2点多，我们离开了博物馆，去吃午餐。附近有两家很出名的小吃店，结果人满为患，我们只好饿着肚子到别处去。我记得旅游书上介绍过四猫餐馆（Els Quatre Gat ），这家1897年开业的老店是毕加索早年经常出入的小餐馆，也是他第一次展出个人作品的地方，而且还为小店制作过宣传海报 。

这家小店果然挺文艺的。因为不在闹市，所以顾客不多。我们一家坐定开吃之后，便开始讨论刚刚看完的毕加索，从他早期的循规蹈矩到后来的恣意妄为，我不知道老毕哪来的灵感。

正在上大学的儿子随口说到：“How much drugs do you think he was on？”

©   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