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昨天（周五），参议院投票，51:49，否决了民主党要求传唤新证人的要求。这意味着，参议院很快将对弹劾案投票，可能就在下周一。川普将平安无事，这是肯定会发生的，问题仅仅只是有多少民主党参议员会投票豁免川普。一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那就谈谈为什么参议院拒绝传唤新证人是合法合理的。

          最近几天，前国家安全顾问 John Bolton多次通过媒体提出，他可以证明Trump 有意图利用援助乌克兰的经费来要挟启动调查前副总统（现民主党总统候选人）Biden 。民主党的起诉人 impeachment managers于是要求传唤他作证。现在参议院投票拒绝。这是否合理？是否是在掩盖真相？

         说到这里，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弹劾以及美国的司法制度。弹劾总统，是一个以司法的形式出现的政治事件。说这是政治事件，是因为即使总统被弹劾，也只是失去职权，不会就此下狱而失去人身自由。但是，弹劾需要有证据，以及一个确认并且使用证据的过程，因此，又带有非常强烈的司法意味。弹劾总统，本是一件非常罕见的事情，这次是美国历史上的第三次。美国的现成法律里面，对弹劾的程序也没有明文的详细规定。普遍一致的看法，是需要和司法体系有类似的程序。

         来看看美国的司法程序。不管是刑事还是民事，都分成两个部分：侦察/取证/交换证据，和庭审。在第一阶段，控辩双方按照法律程序进行调查取证，而且，所有证据都必须双方互换，给对方以足够的时间来研判证据的真实性，并且预备回击的材料和方式。比如，2016 年大选进行时，当时的候选人 Trump 被法庭传讯去为 Trump University 案子录口供。到了庭审阶段，双方根据已经确认合法的证据来进行辩论。如果有新的证据出现，整个庭审过程都得停止，以给双方以审查证据的时间。法官也会强力介入，召集双方离庭讨论，以判断是否继续庭审。庭审牵涉的人力物力太多太大，一旦停止，后果严重。

           回头再来看弹劾案。众议院议长 Pelosi 在 9/24 宣布开始进行弹劾调查，大戏开锣。一堆听证会以后，到了 10 月底 11 月初，大胡子 Bolton 放风出来说自己知情，而且参与电话会议。众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 Schiff ）发出邀请 invitation（没有法律效力）要 Bolton 在11 月 7日去作证。这时候，Trump 的白宫发出禁令，不许前雇员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出席作证（这是总统职权范围）。于是，Bolton 缺席，并明确要求众议院发出具有法律效力的传票 subpoena，以此来抵消总统令的效力。这时候，如此重要的证人，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理应走这个法律程序。但是，他们以耗时长，弹劾案需要急切进行为由，就此略过这位重量级证人。

          美国是一个讲究司法程序的地方。司法委员会就此略过，连一个简单的传票都不发，已经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他们对 Bolton 的证词不感兴趣。如果发传票的话，Trump 的白宫自然会起诉到联邦法院，要求取消。然后法庭会做出判决，甚至有可能上诉到最高法院。会导致一定时间的延后。但是，这一套程序，正是美国的司法精神的体现。连传票都不发，是无法证明他们确实希望 Bolton 作证的。

          实际上，总统确实有行政特权 executive privilege，可以要求自己的雇员拒绝众议院的传票。众议院在和白宫的来回对抗中，没有把任何一个争执上诉到联邦法院。没有法院的裁决，怎么去证明总统在阻碍司法呢？

          2019 年12 月 18 日，在缺席 Bolton证词的情况下，众议院通过弹劾案。

          如果众议院确实认为弹劾案有急切的必要性，在弹劾案通过以后，理应立即递交给参议院，立即启动参议院的弹劾庭审的程序。然而，在等了近一个月以后，到2020 年 1 月 15 日，众议院才把弹劾案递交给参议院。当初说好的紧迫性，在哪里呢？

          参议院倒是不含糊，立即开始弹劾庭审的程序。1 月 22 日，开始庭审辩论。Trump 的律师团队几乎是全面碾压众议院起诉团队。在众议院自己的取证时期，他们只选取对自己有利的证人来作证，自然看起来冠冕堂皇。而在庭审阶段，另一方有同等的时间和机会来进行全面的反驳，就是完全另一回事了。里面的辩论逻辑，我以后也许再写文章详细分析。

          到了庭审辩论过去大半，众议院起诉团队又提出，要求参议院发传票，把 Bolton 叫来作证。问题是，你自己有权发传票的时候，为什么不发呢？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提到的场景，参议院投票拒绝。

         如果不拒绝，会如何？如果不拒绝，Trump 这边就会提出，要求有对自己有利的证人来出庭，比如 Biden 和他的腐败儿子。那么，整个参议院的庭审，就会无休无止，也许托上几个月，啥别的事也甭干了。参议院拒绝本该众议院做的事，道理就在于此。

         其实，关注这个事情的朋友，都会知道，整个时期，只不过是一起披着法律外衣的政治秀而已。大家出出镜头，风光风光，为以后积累政治资本，才是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