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上任第一年,笨八公即遭遇了裁员。再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精神如同不断下滑的美国经济,一蹶不振低迷消沉,每天爬在电脑上,成了一个大网虫,人也变得愤世嫉俗,曾奔赴哥伦比亚及华盛顿,两次参加茶叶党集会,表达对政府的不满情绪。嗨,美国失业率居高不下,许多年轻人都找不到好工作,你个年过花甲的白胡子老头儿,一边呆着去就算提前退休得了,有没有工作无所谓。
其间八公三次带领八婆,去一处篮球馆投票,好像是一次选县长,一次选州长,一次初选总统。每一次笨八公都是认真点击触屏,郑重其事投下自己的一票。而笨八婆一个驻扎在美国的中国公民,每一次都是靠边站,傻乎乎地看热闹。
弹指一挥,四年一次的总统大选又来到,仿佛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拉开帷幕,各种媒体沸沸扬扬,纪实报道如火如荼,两位候选人仿佛大洋葱,被一层一层剥光示众,人们之间笑谈纷议,见面总有一番辩争。八婆问八公:“这次你选谁?”“罗姆尼!虽然他不是很理想,但比奥巴马好点儿。希望他创造更多就业机会,我也能找到新工作。”
八婆周日去练习舞蹈,八公见着朋友香香,开口直接了当:“我希望你和彬彬都选罗姆尼,他能整顿金融乱局,带领美国重新繁荣。奥巴马只会吹牛皮说空话,乱花钱欠巨债,四年没有啥成绩。”
香香很为难:“这两个人我都不喜欢。我辛辛苦苦挣的钱,被奥巴马抽去很多税,补贴给了懒惰福利虫;罗姆尼对中国态度很强硬,又怕他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啊。”
笨八公以为香香想弃权,毫不客气质问:“你不是美国公民吗?你不愿意履行你的责任吗?”
香香顿觉很委屈:“我是美国公民,当然希望美国好,可中国是我的故乡,我也不想中国人受欺负。。。。。。”
八公后来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年轻人都被奥巴马迷惑了,如果我的女儿女婿也支持奥巴马,我会很伤心。”
十个月来,大象和毛驴使出浑身解数,慷慨烧钱抹黑对方,挖空心思笼络民众,激烈交锋竭力拉票,迎来了最重要的总统大辩论。瞧吧,荧屏上奥巴马与罗姆尼面对面,双雄对决唇枪舌剑,相互抨击讽刺挖苦;一方步步紧逼,抛出一系列问题,一方逐条反驳,摆出现状勇于招架;一方抓住对方小辫子穷追猛打,一方嘴尖皮厚见风使舵;“软刀子杀人”有理有据,杀来杀去解决烂摊子;“斗鸡”般企图压制对手,见缝插针阐释自己政见,两人均力求说服选民,赢得信任入主白宫。
电视机前沙发中,笨八公每晚端坐观战,三场辩论全都精神抖擞,一会儿被机智幽默逗得哈哈大笑,一会儿被跌宕起伏惹的激情澎湃,一会儿忍不住欢呼鼓掌,一会儿又摇头叹气,比看好莱坞大片还激动。嘿嘿,人家争权夺利流芳百世,你个平庸老贼瞎起哄个屁!笨八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早早洗了睡。
一天早晨八公说,他送八婆上班之后,就去投票了。八婆真想再次混进美国大选队伍,亲历历史时刻,但挣钱要紧啊,只得又去做民工。午休时八婆问几位墨西哥籍女工:“你们喜欢谁当总统呢?”年轻女孩们相视一笑,然后异口同声:“奥巴马!”
二零零二年十一月七日凌晨,罗姆尼向支持者发表演说,承认竞选总统失败,并向奥巴马表示祝贺。“毛驴”绊倒了“大象”,“黑草根”战胜“白富帅”,美国历史的航船,又一次驶向左边方向。笨八公神态黯然,一连几天懒洋洋。
周日香香见到八婆,第一句话就说道:“你家八公给他哥哥、妹妹和我发了一封信,快要哭出来了!”
八婆大吃一惊:“啊?他都写什么了?”
“他感觉非常失望,好像世界末日就要来临。说既然这是上帝的安排,那就让一切早点结束吧,他反而欢乐和欣喜。”
“什么意思?难道共和党失利几年,人就都不活了?”
“他是一个很保守的老实人,太认真也太爱美国了。我和彬彬也投了罗姆尼,但大局如此谁也没办法呀。你就和他多去教堂,让他慢慢平静。”
哈哈,中国历史几千年,改朝换代很频繁,一朝天子一朝臣,成者王侯败者寇,你死我活血流成河,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天没塌下来,地没陷进去,太阳照旧升起,人口依然繁衍。笨八公啊笨八公,你个失业老工人,与他政客明星啥干系?到头来还是一切靠自己,何苦咸吃萝卜淡操心!你就该吃吃,该喝喝,该放屁时就放屁,该睡觉了闭眼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