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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七月的合肥是炎热的。南七、金寨路、机研所,名字都记得,但景观已然大变,南七的电影院、照相馆都没了踪迹,只有偶然映入眼帘的一两座老房子使人依稀想起 当年。科大的校园现在玩的是四国大战:当年我们生活其中的校园被称为东区,四系住过的银行干校称为北区,安大的对面盖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西区,王永和周逸峰 的实验室都在那里,还有一个我至今未曾去过的南区。在东区,当年我们背着书包进进出出的大门已经关闭,科大的正门如今直接开向金寨路,地方毗邻足球场,当 年,李剑芒在这里负过伤,撞着了膝盖的半月板。去南七的那个门还开着,那条熟悉的小路直通四牌楼,四牌楼还是老样子,四四方方,老实得像火柴盒,只是外面 的松树长粗了许多。抬眼看着那熟悉的楼板和窗子,我想起了中国队赢球的那个夜晚,大伙儿从窗户探身敲着破盆,烧着了扫帚往下乱扔。152楼一楼教室,二期 少年班的家。记得当年我好像是最后一个到的,就从这走廊转进去。宁夏招办的人一糊涂,把我的录取通知书忘在抽屉底下了,要不是科大还惦着我,打了个电报 (那意思可能是你小子怎么这么牛,连少年班都不来?)我可能就若无其事上高中去了。拎着两个帆布包,15岁的我自个儿坐火车走了5000里地,到合肥,上 对了一路车却下错了站,最后由一个好心的女老师领着,找到152楼,走进这间教室,终于混进革命队伍。就是在这间教室,史济怀老师让我们领略的数学之美, 也领略了难题之难。记得有一次小测验,我居然才得了55分,从小得惯了100分的我哪受得了这个?下了课围着那几颗小松树转来转去,眼泪差点掉下来!就是 在这间教室,安大的语文老师带着浓重的安徽口音给我们念古诗:“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幽幽,肠断白萍洲”,还有:“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蔬影里,吹 笛到天明。”…
从四牌楼到图书馆的路是主路,水泥路面已经翻新,铺上了平整的变性沥青,路两边还是那熟悉的法国梧桐,花白树干舒展着,枝叶在路的上空交叠,象细心的老朋 友,默默地替你遮挡阳光。蝉鸣如织,好风如扇,一阵湿润的空气吹来,你猛然间闻到了当年的气息,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空气中似乎缺了点什么?哦,是歌声, 当年的高音喇叭早以拆除,“迎接着永恒的东风”也不再伴随我们自习、吃饭的脚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幽深的宁静,一种更益于回忆与思考的沉默。图书馆还 在那里,但书大都搬到了西区的新馆。这里曾是我们的自修之地,每学期我都要从里面借四五十本书,我曾在这里读到双膝冻僵,半天无法站起;我也曾在这里读到 心如刀绞,痛哭失声。主楼的外墙经过了装修,颜色已经不是红砖的本色,但样子还认得出来。著名的101、102教室还在那里。成排的老梧桐默默环绕着老 楼,通往老校门的路现在成了幽径,看起来比记忆中长了许多。眼镜湖匀称地分布在路的两侧,今年的荷叶长得特别高,也特别翠绿,正所谓“水面清圆,一一风荷 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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