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03年10月 翠顿公寓 翠顿 新泽西

金力两口子正在厨房里忙活者，客厅里沙发上坐者几个人。此刻大声说话的是金力和仕明的好朋友任思飞。

"。。。。。所以我跟这个美国妞说，你不懂，亚洲男人才知道疼人哪，还能赚钱！特别是中国男人。这妞还撇个嘴反问我：‘HOW？’。我心里说，你HOW他妈个头哇。你把中国人拎出来瞧瞧，那个不是比你们美国人有出息？！住大房子，开新车。股市有股票，银行有存款，孩子还得上好学校，除此外，还不忘给自己上401K。。。。。。"

任思飞有模有样的一边说，还一边模仿，滑稽幽默的神态逗得众人禁不住笑了。

小辛不禁好奇的问："那你那天到底得逞没有？"

思飞眉毛一调，正色到。"咱就是逗她乐乐，哪能跟她玩儿真的。我还得保我的童贞呢！"

李子立刻跟上一句："你要还是处男，那咱爷爷都能算是处男！你还保你的童贞呢，你是不是不明白[童贞]的定义呀？！"

思飞也跟者大夥笑了。笑过后，他又正色到："跟你们说实在的，老美还真不容易摆平。你们说，我这性格够外了吧，人家楞是跟我说‘You are deep!’，我这德性人家都嫌深沉。 你说怎么弄？美国女人不喜欢你跟她耍心眼儿，而且，你还得会给她们讲笑话，特别是踹乎自己的，她们要是一笑，你就算有戏了。你说，做到这些他容易吗？这活儿要是搁到中国相声演员身上还成。可惜，他们又不说英语。"

停顿了一下，思飞又接者说。

"我开始的时候摸不着们，又没有前辈的经验借鉴。所以，那会特苦恼！真的，真的"看到众人不信的讪笑，思飞不得不强调一下。

"我开始约她们出去，她们都不去。搞得我心理特不平衡。第一次被拒了，心理就胆怯了。也丧失信心了。还觉得没面子。然后，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有一天，过了PSP。。。"

"过了什么？"众人一下子听不懂了。

"PSP，这是本人总结自身经验所首创的名词，意思就是心理耻辱点，Psychology Shame Point。你们别笑，听我说完。每个人都会有自尊，对不对。受到挫折，特别是在公 共场合，你的信心和自尊会受打击。就好像我，人家第一次拒绝我，我就会感到特 丢面子，咱在中国那会儿是人家上杆子，在这冷不丁被拒，心理能好受吗？。但一 而再，再而三的遭拒绝后，渐渐的，我就感到无所谓了，美国人她就这德行，觉得 中国男人面，不愿意和你交往。想明白了，我还非得他妈要这个劲儿。大不了就是 被拒，算个什么？所以，一旦到了这会，反而能放下负担，大胆追求了。这时，就 是到了所谓的心理耻辱点。再给你们举个简单的例子，当鸡的，第一次，她们肯定 心理感到极大的耻辱，对不对？。但，过了一段时间，不说她们愿意吧，反正也是 无所谓了。为什么？PSP使然。。。。。。当然，你们有女士在场，我不应该举这个 例子，但它的确说明问题呀！"

包括小辛在内的俩个在场的女士向思飞啐道："你可真是狗嘴不长人舌头！"

李子跟着说"思飞，你说你什么时候能正经些呢？！"

此时，门铃响了，仕明和舒云从门外走了进来。

"每次，你们俩都特会赶口儿，不到开饭时间不露面！"思飞又在这边活跃起来。

"TURNPIKE今儿出了起事故，我们能现在赶到已经是不错了。"舒云解释。

这时，金力在厨房里叫到："嘿，人也齐了，把桌子收拾一下，咱们可以开饭了。回头边吃边聊。"

酒菜过了三巡，思飞才渐渐停止说笑。而思飞也注意到，整个下午，仕明一直除礼貌性的应付几声外，一直没怎么说话。

"仕明，有什么心事吗？"思飞单刀直入。

"呵呵，没有啊。这几天累了。。。我想跟学校联系搞个海外校友会网站，出来这么长时间了，有时这些校友都在哪也不清楚，联系起来不方便。。。这几天正跟学校打交道问这事儿呢。。。"

金立他们举起杯："得了，先别扯其他校友了，来来。。。我们校友先一起干一杯吧！"

思飞也拿着酒杯跟众人碰着，到小辛时，小辛嗔笑道："就凭你今天胡说八道，我也不和你干！"

思飞反道："你还嫌我不到PSP吗？"众人大笑。 而后全都一饮而尽。

饭后，仕明和李子聊天说："李子，你绿卡办得怎么样了？"

"还是140，现在又开始排队了。所以，就是140下来，485也递不上去"

"那你和小辛呢？有没有打算要结婚呢？还是就这么吊着？"

"其实我是无所谓，结婚不结婚，反正也在一起住。我跟小辛也聊过，她也没说什么。"

思飞插进来："李子，听说小辛原来在国内有男朋友，都快结婚了。结果来美国后，被你小子给抢了？"

"其实，小辛都跟我说过这些。这也是没有办法。你们说，美国这生活太孤独，甭说她一个女孩子，就是男人，都感到度日如坚。不找个伴儿，在美国都活不下去。小辛也是没办法，爱又能怎么样呢？不在身边，爱也是空的。中国人，本身性格就中庸，又没有社会生活，如果一个人在美国，真还不如回去好呢！现在能像思飞看得这么开的，有几个？思飞，我真羡慕你，活的有滋有味的！"

"我也就是玩玩嘴皮子，别拿我说事儿。”然后，思飞开始正色道：“你说我们来美国 这么多年了，到底我们得到了些什么？我们这些出来的人，说句恬不知耻的话，在 国内也算根儿葱。现在，好赖也会有个社会地位。可在美国呢？我们自己倒还把自 己当根葱，可谁拿你(火仓)qiang4锅儿呀！整天，看狗屁不是的老板的脸色。他们他妈的除了 那张嘴外，一肚子稀屎。可结果怎么样？你还得受他们领导，他们还得比你多拿钱。 开始我想不明白，这美国是怎么回事儿。一个个屁也不懂，可国家这么富裕。这钱 是哪来的？后来才想通了，因为有我们哪。我们干活，拿小头，他们监工，拿大头。 我们有汽车，房子，和我们的过去比起来，也算实现了梦想。所以，大多数的中国 人，就这么着在美国活着，比不了上，比不了下，就跟自己的过去比一比。算是种 心理满足吧。你说我们多少年不提阿Q了，现在想来我们的心理不就是阿Q吗？"

众人陷入深思。

气氛竟一下沉闷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