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水,那人
(2006-02-22 07:06:24)
下一个
还是沙堆起来的山,连着湖滨,望过去一望无际,白亮亮的。山上长着翠绿的蔓荆,到了夏天,农历七月底八月初,那紫色的花儿变成一嘟噜一嘟噜的圆粒的籽儿,朝向太阳的那面还微微带着红色,像一粒粒醉红的小苹果。
蔓荆籽是药材,村里男女老少便趁着早晚上山采,尤其那些妇女和待嫁的女儿更是顶着正午的烈日,踏着晒得滚烫的沙地,只想多采些回来多卖几块钱好打点一处一处的花销。 然而我很少能赶上这样的季节了。因着时序的关系,我回家多在三月。满眼里自是寒风里萧瑟的枯草,那蔓荆的叶子落尽了,只有灰黑色的枝茎,蔓延着躺在灰黄色的沙地里。
家门前潺潺流过的水,是从家侧面的沙山里渗出,积聚起来的。夏日里最是清凉,上小学的时候,下午我们常常装了几个小玻璃瓶,有时采到了野葡萄,山竹米,洗干净了一起泡在瓶子里,便是我们向别村的同学炫耀的资本。引得他们来讨了,自然都给,还自豪地连明天的分儿也答应下来。冬日里水面蒸蒸地冒着热气,像是有人在煽风点火,水温热了洗脸刷牙,洗菜洗衣服都不凉手。别村的女孩儿来走亲串门,不几年就成了这村里的新媳妇儿。
胖的人瘦了,瘦的人胖了。记忆里还在学走路咿咿呀呀学语的小孩,出落得妙妙婷婷,英俊开朗,都在忙着恋爱和谈婚论嫁。父母看上去比两年前老了很多,许是牙齿脱落了显见的。哪儿都有岁月的痕迹,又不光是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