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华笔会

这是立足于加拿大温哥华的文学社团“大华笔会”的文学创作园地,将定期发表来自加拿大本土、欧、美和中国大陆的会员及其他作者的原创文章
正文

《作家文苑》总第二十五期

(2009-03-01 11:09:06) 下一个

妈妈的趣事                                

张清娃

                      我的妈妈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家庭妇女,大字不识几个的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做了空中飞人。因为我的移民让她老人家时不时地就天南地北的飞一回,每一次妈妈不仅要调整时差,而且还要针对不同的文化环境来适时调节大脑的思维和意识。还好身体康安的妈妈都能及时应对,只是间或会闹些逗人的趣事而已。

                      时常在我开车准备出去工作时,就会看到散步的妈妈在和邻居一对退休的西人夫妇聊天。我就很纳闷儿,妈妈不仅不会讲英文,就连她说的国语都带有极重的家乡方言,一般人都听不太懂,可妈妈愣是在和俩西人闲话,哈,叫人匪夷所思。本想回头归家时问询一下妈妈,而后转念一想,不如那天早上自己跟过去听听看,万一有什么误会也好打个圆场。

                      移民温哥华之初没想到思念还会折磨人,以为可以经常会回去看望妈妈。然而繁忙紧张的工作令我应接不暇,实在是难得抽身,这样只好让妈妈飞来看我们了。只是妈妈来了加拿大用不了多久就会想家,惦记国内的亲朋好友。为了调解妈妈的寂寞我就申请了国语服务的长途电话公司,我们开工走了可以让妈妈煲电话粥。然而不成想我收工回来妈妈却和我抱怨,都说外国啥都先进,咋个电话号这么长呢,快三十来个了,我按来按去就按乱了。想起你说的前十个号是总台,我就想让她帮我接,我来念。这破服务,我说我地她说她地,一会儿英儿文,一会儿广东语,好不容易讲国语了翻来覆去也没听明白,气得我不打了。

                      面对妈妈的俏皮,不期然想起某位名人曾说过,报答父母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们当小孩子般看待,要不怎么说是老小孩呢。对他们你得耐心的哄着、疼着,要顺声顺语地呵护着,什么事都得慢慢开导。只要有爱心,能像小时候父母疼爱我们一样去关怀他们,这些老小孩一定会顺心欢愉的。

                      经过数次演练妈妈已能自如拨打长途电话了,没几天也和周围的邻居慢慢熟悉起来。一日妈妈领着我的女儿刚出门儿,隔壁一个也是来自国内的老太太逗我女儿,靓女手里的水饺什么馅儿的。我妈妈代害羞的女儿答道,鱼肉的。啥,驴肉的,温哥华还有驴肉呢。隔壁老太太有些疑惑。妈妈热心地再回道,有,每一间超市都有的卖,我用的是海鱼,鱼皮鱼骨都丢了,就用的鱼肉,很好吃。黑驴?驴皮驴骨都丢了?隔壁的老太太惊诧之极。门里的我赶紧忍着笑出来解释。

                      早上出门看散步的妈妈正走向西人邻居,我也就紧忙跟了过去,一来听听她们聊什么,二来也和邻居打声招呼。先听见西人老头用沙哑的英文道了声;早上好。接着是妈妈的方言国语,他大叔又忙你那些个花草呢,吃了么他大婶。西人老太微笑地说着她的英文,今儿天气不错,你今天看起来挺精神。他们继续各说各语,相互看着彼此的神情来应对下文。

                      晚上收工回来一进家门妈妈就笑着问,早上他们是不是在问你我每天和他们说的是什么。哦,是的,我说你是在和他们问早上好。其实妈你不用和他们说那么多,笑一笑说声哈漏就行。没承想妈妈听我说完后居然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话语。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他们笑模样儿地瞎聊,你妈妈我来这儿能呆几天,回头拍拍屁股走了他们知道我是谁啊?我搭理不搭理他们又能怎样。你知道不,大家好歹也是个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能迎个照面却不说个话呢,没个人情味。往小里了说,人家会说咱这个邻居没礼貌{教养},说大了那还不点说咱中国人没礼貌啊。你妈虽说没个文化,可你妈也知道咱中国是个文明儿古国啊,咋地也不能让人说咱没那个什么,就你们常说的那个修养啊。

                      哈,老妈你太可爱了。

                                 
 

                          詠春
  惜春                       

李秀清(大华笔会会员)

    紅桃腮弄月;綠柳眼窺春。

    時光老人穿過歷史隧道,跨越歲月長廊,迎來了又一個新春。

    在人們的心目中,春天是光明,是富足,是希望,是生命的象征。千百年來,多少文人雅士以春天為題,歌之、吟之、寫之,除了自然界的春季、春光、春色、春潮、春景之外,還有湧動在我們心靈中的春心、春情、春花、春意、春韻等,稱為人們代代傳送揮之不去的永恒情結。

    一部《唐詩》,「春」字的出現就數以百計。

    王安石的「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李白的「寒雪梅中盡,春風柳上歸」;葉紹翁的「滿園春色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朱熹的「等閒識得東風面,萬紫千紅總是」杜甫的「江漢春風起,冰雪昨夜除」;戴叔倫的「年來日日春光好,今日春光好更新」等。詩人們對春到人間的欣喜之情,溢於言表,躍然紙上。

宋代的宋祁的名句「紅杏枝頭春意鬧」,將自然界的生機和人意中的活力烘染得使人陶醉。

唐代王昌齡的《閨怨》:「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粧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將自然界的春色和人的春心交織在一起。

和尚是講究四大皆空的佛門子弟,也被春天打動了「凡心」。唐朝的志雨和尚寫下這樣的名句:「沾衣欲濕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

詩人一些詩作中表達了除舊之心,迎新之意,寄望在新的一年裡萬象更新。王安石的「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 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不僅活畵出一片新春佳節熱鬧,歡樂的景象,也把變法革新隱喻為春風朝日,給千家萬戶送來溫暖,帶來光明。

    楊巨源的「詩家清景在新春,綠柳才黃半未勻。若待上林花似澹?鲩T俱是看花人。」既是講應當抓住早春新景,寫出瑰麗的詩篇,又暗喻當政者勵精圖治,求賢助國,應及早發現那些初露頭角的人才。

春天是美好的,美好的東西,往往在不知不覺中很快逝去,春也不例外。宋詩人葉採感嘆道:「閑坐小窗讀周易,不知春去幾多時。」宋詩人曹有詩曰:「門外無人問落花,綠陰冉冉遍天涯。林鶯啼到無聲處,青草池塘獨聽蛙」季節更迭,哪有永不失去的春天?春既難留又不如送春歸去。宋詩人王令在《送春》詩中寫道:「子規夜半猶啼血,不信東風喚不。」唐詩人賈島也說:「共君今夜不須睡,未到曉鐘猶是春」可見,古人愛春,惜春之一斑。唐詩人韓愈說得好:「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飛。

「一元肇始,萬象更新」,「春光無限好」,「春水貴如油」,讓我們在春日里,保持精神上的青春,意志裡的春色,進取中的春光,把握「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寸光陰一寸金」的質樸道理,發奮圖強,奪取一個又一個希望和收獲。

  

                                           春来好播种

                                            陈德进

  在乡下,春是脚路的,冬日披习惯了的长袄还焖在背上,春早已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阳光阴凉阴凉的大地上。随着一阵又一阵欢天喜地的鞭炮声,春从天庭里飞腾了下来,给人们带来她的贺礼--雨。雨好象是人间的滋补药品,一旦雨来临,天空失血过多的脸也就获得了滋润。空气中布满了湿润的气息。
  都说,春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话在闽南的大地上并不是很恰当。因为要么细雨蒙蒙,好多天了也见不着太阳公公的影子,要么,来个五天七天不下一滴雨点,可是空气依旧很湿润,风也比以前柔和了许多,不再那么生硬。
  下雨的日子里,人们喜欢赖在家里头,或打打纸牌,或看看电视剧,或干脆躺倒在床上,天昏地暗地睡将起来。丝毫没有种"一年之计在于春"的紧迫感。
  待到放晴,在长长的日子里,闲惯了一冬的人们喜欢猫着腰,从自家屋里闪出来,一个个地在墙脚下扎堆,晒太阳,拉话儿,说些不咸不淡的故事。说着说着,就觉得背上麻刺麻刺的,原来是太阳的光芒开始咬人了,该是下种的时候了。春,也就在这个时候,在这片土地上着陆了。农人丢下了闲适的日子,把一身好衣服收了起来,然后跟着春天的脚步上路了。
  首先是选种。稻种是选了最好了。找来一个古香古色的木桶,先试吃水一天,以免浸种了,漏水。种子从一个自祖父辈那儿传下来的柜子里,给拎了出来,解了袋子口,倒立一提,种子径自溜入了清冽的水里,优良的种子比较沉稳一下子就隐入了桶底部,倒是那些轻浮的秕谷,飘在水面,舞蹈着。农人哪里买它们的帐,定是要拿来一个秀气的瓢子,吃进半瓢水,旋转一圈两圈的,把个秕谷全舀了起来,举到大埕前,往埕边一泼。鸡们惊叫,扑腾着翅膀跳开,旋即又争先恐后地围了上来,"得、得、得"地啄了起来。浸种是有讲究的,怕是种子冷了吧,愣在糠皮里,睡得沉沉的。农人并不急噪,隔天就筛了桶了的水,夜里还把湿漉漉的种子,摆到了灶台上,给种子宝宝暖暖身子。种子宝宝给伺候舒服了,也就欢天喜地地冒了出来。
  种子冒芽这几天里,农人并没有闲着,他们拎起了倒挂在屋檐下的锄头,走向田间地头,引来了日见丰腴的溪水,入田。农人放下肩膀上的锄头,扒下鞋子,卷起裤管,把脚踩进了自家的田头里,就开始"踏田"了。还用不着牛,农人一边一锄一锄地翻着泥土,一边还要用双脚互相交替着把翻起的泥土给揉了个稀烂,就像搅拌机在作业一样。这时要的水不是太多,农人忙活着,还不时看看水吃够了没有。等到七分饱,也就一锄下去,钩了泥块,填了入水豁口。然后开始在田里隆起一小片平整的田垄。周围略低。弄好田,农人转身回去,找出灶台下的柴刀,抓了去,到山脚的溪头边砍下了一根隔年的竹子,破成了一捆等长的竹条,背了回来放到了田地边。这当儿,农家女主人去镇子里赶了一趟圩,卖了闲时编好的几十个斗笠,还遵照男主人的吩咐,买回了一张长长的塑料薄膜,搁在了大柜子的顶头。
  天是柔和的天,阳光痒痒的,农人挽着桶耳朵,踩着绵软的风,来到田间,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后折回家中,挑来一担在冬天里焖好的土粪。土粪是前天经过精心筛选过了的,绵绵的,细细的,而且没有农家肥那股另人捏起鼻子的味道。农人先用一个小斗子装土粪,然后一手捏着小斗柄,一手捧了土粪轻轻地洒在田垄上,而且很均匀。有一份冬日里不见的精细和谨慎。洒完了,就开始播种,程序跟洒土粪差不多,农人弯着腰劳作,一副很虔诚的样子,一个个的种子从农人的手心里解脱出来,欢快地跳温馨的地里。弄好了这一些,农人爬到田岸上,抽了砍好的竹条,返身跳入田里,在田垄边插了一溜儿,又跳过田垄的另一边,把竹条的另一个头也插入垄里,然后和女主人一起扯开了塑料薄膜,盖上面,种子宝宝就香香地、暖暖地睡在了隆起的塑料棚里头,等着痴痴地长。
  是怕晒着了,白天就到地头掀开薄膜,给苗们透透气,到晚上才又盖上。这样反复了几天,苗苗们就不能老是这样呵护着了,他们要分开,在山坳与山坳之间的大片田地上,层层叠叠地点缀着春天的颜色,丰富着农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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