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我们的大巴停在了黄山公园大门口,所有游客须换乘公园的游览车才可进山,收费是20元,游览车停在温泉宾馆附近,我们在一个旅游饭店吃午饭,很糟糕,就是一个食堂,人人都是急急匆匆地赶时间。记得当年来时,第一晚即宿温泉宾馆,那时的宾馆条件很简陋,我住的大通铺仅收五毛钱,但是这一带的景致非常好,下车后远远见到绿树,红瓦,山涧,小桥,周围千峰挺拔竞秀,刚下过雨,山壁上挂着条条白练,忍不住笑出来说了句,好一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那时要走路过 “揽胜桥”才能到达宾馆,如今路已修过了山涧,宾馆一带有很多饭店礼品店,就像一个小街市了。
饭后上车(所以吃得急急忙忙),到云谷寺索道,这是由东路上山,索道从云谷寺到白鹅岭,收费60元。同车的海外IT人士选取自己爬山,说好当晚到玉屏楼与团队会合。到了白鹅岭,一出缆车,山峦中白雾阵阵,身上的汗已收干,渐渐感到阴凉,马上穿上Jacket,我看见一索道工作人员穿着羊毛衫,问及气候,他说呆久了就要穿羊毛衫的。
从白鹅岭去始信峰,一路风景渐入佳境,座座山峰奇特秀丽,岩石缝中长着枝干虬须的松树,山有层次,有立体感,奇松怪石都离你很近,一个转弯就是一幅国画,总觉得比Yosemite好看有味道的多,当然这与我们中国人受山水国画熏陶的审美有很大关系。我在中国旅游时常常会有心与自然相通的感觉,这是因为中国的名胜有文化底蕴,我们的文化教育的底子都是在中国打下的,这与至今仍然偏爱中餐是一样的道理。
始信峰在黄山北海散花坞东,凸起于绝壑之上,为36小峰之一,海拔1683米。这里巧石争妍,奇松林立,三面临空,悬崖千丈,云蒸霞蔚,风姿独秀。相传,明代黄习远自云谷寺游至此峰,如入画境,似幻而真,方信黄山风景奇绝,并题名“始信”。后渐名传遐迩。始信峰风景区汇聚了许多黄山名松,有:接引松、黑虎松、连理松、龙爪松、卧龙松、探海松。石笋矼上可观赏众多的奇石。石笋矼,号称“黄山第一奇观”,矼上石柱参差林立,奇松奇石风姿各异,十八罗汉朝南海,惟妙惟肖,引人入胜。从始信峰下来,过散花精舍,看梦笔生花和笔架峰。
在北海,有两条路可去光明顶,我们选了比较近容易些的路。一路上看到挑担上坡的山民,他们的担子有100多斤,担子上是各种食品。北海有宾馆,光明顶上有气象台,生活吃用仍要靠人工挑上来。记得三十年前山民用背篓,从山脚背上来一趟挣1元5角,如今挑一趟花大半天,挣100多元。走上坡路时,只见山民休息时用一撑竿撑住扁担,肩膀仍在扁担下,但可以活动一下,他们不将担子放下,大概放下后再担起更加吃力,这真是非常艰苦的劳作,游人见到挑担的人,都会让路让他们先通过,并向他们行注目礼。一路上有人抬滑杆,抬1公里收100元,我看到有韩国老太太坐在上面,这样的人生反差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我甚至觉得不太人道,但是一路上不断有人来招徕滑杆生意,毕竟是基本生活需求比较重要,平等人道是属于精神范畴的东西。 想起三十几年前在黄山听到的一则传说,有一个人闷头爬上了天都峰,要下来时,在鲫鱼背边上没了勇气,于是大喊,谁将我背下天都峰,我付60元。在那时,60元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我们上光明顶是有点累,不过没到狼狈不堪之地,倒是上文说到的车开时还要站在走道上与人聊天的女士厉害,手拿一根拐杖,一直不紧不慢走在前面,面带微笑,问下来,她已有63岁,一点也看不出来。 过了光明顶,基本是下坡路了。
在天海,意外地碰到一位在美国的朋友,真是说好了都没有这么巧,我们与这位朋友相向而行,他是二日游,坐火车来的,当晚住北海。在天海歇脚的人很多,可巧还就碰上了,大家话还没说完,就要各自跟团走,只好合一张影,匆匆道别。 在黄山碰到朋友,真让人兴奋不已。过了天海,爬百步云梯时,我已经要咬咬牙,屏一口气了。到了一线天,只见石壁之间,仅容一人侧身而过,石级很陡,腿肚子已在打颤,下边的人等了一回儿,急着要上来,一线天曲里拐弯,看不见下边有多少人要上来,这时候就要万分小心行路。不明白为什么不在旁边另开一条道,上和下分开安全系数大得多了,不能想象黄金周游人蜂拥而至时会是什么样子。 国内风景区的基础设施似乎还有待改进提高,如今风景区的门票价格不低,资金应无问题,况且安全隐患应该是最先要排除的,看来还是中西管理观念不同。
抵达玉屏楼时,天已黑,海外IT人士也已经到达,不愧为登山爱好者。 导游看到人齐了,一颗心放下,他说曾有位阿姨掉队迷了路,摸不回宾馆,导游发动当地工作人员找了好几个小时,半夜一点,发现她坐在山路边哭……
玉屏宾馆已成为四星级宾馆,条件还不错。以往回国都有时差,这一天实在累坏了,倒头睡足9小时,次日5点1刻起床,体力基本恢复过来,我们准备去看日出。玉屏楼并非最高点,看到日出以前,已有曙光朝霞,所以并不十分精彩。下一个节目是爬莲花峰,同行中不少年青人本来都是可以爬上去的,可惜时间早,还未吃过早饭,没有体力,连那中澳混血女孩也不去了,前一天她可是一路蹦蹦跳跳走过来的。所幸我们带了点心,一早吃过后,拿了水和厚毛衣,决心征服黄山最高峰。
这一路果然了得,我已经爬得气喘吁吁了,听下来的人讲还要二十分钟才到山顶。先生有些惧高,往下看一眼就不行,渐渐地,他落后了一大段。 虽然累,征服莲花峰,是我这次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对自己毅力和体能的挑战,人生也是如此,能战胜自己的人就是成功者。回想三十几年前,父亲是50岁,脚力不错,就是有些喘,上天都时,人人都觉得鲫鱼背危险,父亲说,我闭着眼睛都能过,他真的在过鲫鱼背时作闭目状,而同行的两人在鲫鱼背上吓得脊梁都挺不起来。三十多年过去了,美景依旧,人事全非,如今我们都到了中年,再不来,过几年可能就爬不动了。这样想想走走,终于到达莲花峰绝顶,1864米,山风夹着白雾,正如山石上的题字“嬉云”,人在虚无缥缈之间,一会儿,云雾散开,可以看见远近山峰,几缕朝阳,身旁只有几位游人,我们似乎与尘世隔绝,真有欲飘欲仙的感觉,站了一会儿,就要穿上第二件毛衣,景色虽美,不能久留,还是要回到现实世界去。就在我们下来路上,一对团友搀扶着上山来,这是一对东北籍中年夫妇,妻子看来老相体弱得多,想不到他们也登上了莲花峰,丈夫对妻子非常照顾,看得令人羡慕,这世界上的爱,有情人谷中灿烂青春的浪漫,也有到老年相濡以沫的深沉。这位东北汉子也许不擅长语言表达,但是对妻子的爱和体贴令人感动。
回到宾馆吃早饭时,玉屏楼前已是朝阳东升,人声沸腾了,一队队的人等在迎客松前照相,“一览众山小”题词山壁前全是人,导游们此起彼伏的话筒讲解招呼声,国庆黄金周的旅游高峰来临了,深山里清静幽深的意境没有了,连鸟鸣都听不见了。 其实玉屏楼前是有一些景观的,只是人太多,我们已无心去挤了。
九点左右,搭索道下山,中澳混血女孩要走下去,她的父亲看上去已年过半百,很累的样子,只好陪她,她的母亲实在走不动了,与我们一起坐缆车。缆车上有一位浙江来的大款母亲,说起欧洲几国游,连到了哪几国都说不清,荷兰的国花是郁金香也讲不出,这旅游岂不是可惜了?我那时还没去过欧洲,想想这也是大千世界中的不平等现象之一。
那天下午的安排是参观蛇药公司和茶场,实际上是商业化的购物,对我们来说,白白浪费时间,那位澳洲丈夫听不懂,更是百无聊赖。 回来后,上海的朋友告诉我们,以后跟团旅游,要选“纯玩团”,费用高一些,没有购物项目。
这是我们唯一一次在国内跟团旅游,经历都在这里了。
(部分资料摘自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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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游黄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