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把最后一个试管洗干净放在架子上, 又检查了一遍保温箱, 看温度是不是放在恒温那一格, 这才放心地穿上大衣, 锁上实验室的门, 回家了. 平常都是她的主管伊理安娜锁门, 但今天她要去看医生, 就轮到俞莲锁门. 其他几个办公室的人也早就下班了, 空荡荡的走廊显得特别安静. 今天俞莲的心情特别不好, 自从上午收到HR要求每个人update emergency contact 的EMAIL 就开始不好了, 连午饭都没吃一口,伊理安娜还以为她病了呢. 三年前俞莲找到这家专门从事cancer research 的医院的实验室的工鞯氖焙?/span>, emergency contact填的是她的老公和她的学姐, 张亚红 (她是俞莲的爸爸带出来的研究生, 很早就出国了), 可现在俞莲已经离婚快两年了, 前夫是不能再填了, 何况离婚后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哪. 亚红的名字是一定要填上的, 离婚后俞莲就住在亚红家. 另外一个contact填谁呢? 要不要填Andrew? 俞莲和这个乌克兰的小伙子已经谈了快半年了, 时间一久俞莲觉得和他相处起来特别累!
走出大门, 俞莲才发现又下雪了, 地上厚厚的一层, 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得响. 想起登陆后的第一个冬天, 在南方长大的俞莲看到下雪可兴奋了, 亚红当时就说, 住久了, 你就没那么兴奋了, 去问问杨力军(亚红的老公), 看他怎么说. 杨力军眼睛一翻, 我最痛恨下雪, 那么长的一个drive way都得我一个人铲雪!
俞莲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走着, 幸亏地铁站不远, 就两个block.. 快要钻进地铁站的时候, 俞莲听到后面有人说: Excuse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