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911了,婉瑜想起10年前的911,是自己獲得美國簽證的日子,全家曾經都為此歡呼雀躍。六次啊!婉瑜聲請了六次,往北京跑了六次,披星星戴月亮,其中的辛苦有誰人知曉。
婉瑜出生於一個知識份子家庭,父母是六十年代初大學畢業生,母親一直在大學教英語。有四分之一維吾爾族血統的婉瑜不僅出落得眉清目秀,而且從小能歌善舞,畫畫有特別天賦。婉瑜美術學院畢業之後便分配去高中教美術,同時在廣告公司為廣告作畫。一家人文文靜靜,活的平靜幸福。
如風出生於國家貧困地區的農村,父母都是農民。如風的父親老實寡言,只知道做活。如風的母親卻能言善道,敢想敢做。一家人黑瘦矮小,長相平庸,唯如風玉樹臨風,劍眉星目。
如風有一哥一姊一妹,均初中畢業後務農,唯有如風考上了大學化學係,四年後畢業考研失敗,分配在中學做化學老師。農家的孩子跳出農門不是最終目標,張如風工作後,連續三年考驗失敗,方知道農家出身的自己,晉升機會前途渺茫,唯一的可能是飛上枝頭變鳳凰。
如風有一個遠房親戚在婉瑜工作的學校做後勤,不知怎麼打聽到婉瑜出生高貴,家境殷實,所以願意為張如風牽線搭橋。老實本份的婉瑜父母,起初認為農民的孩子,苦出生,能吃苦耐勞,不諳人情事故的婉瑜也許婚後比較容易。於是,媒人介紹,父母同意,雙方見了面。
張如風初見婉瑜,農村出生的他那裡見過婉瑜這種笑不露齒的大家閨秀、他便視婉瑜為天人,自認為自己的今生是否能飛黃騰達皆系與婉瑜的一生。於是,絞盡腦汁地談情說愛,轟轟烈烈地追求婉瑜便成了他天天必做的功課。每天晚上他計劃好明天的活動,打幾個電話,每次說什麼,什麼時候打,安排妥當才安然入睡。
沒有初戀的婉瑜對這個苦出生的理工科學生完全不能理解。她只是茫然地聽著如風天花亂墜地說著,接過他用飯錢
買下的鮮花,看著他蒼白消瘦的樣子,內心一片憐憫和感動。
在張如風的安排之下,婉瑜跟著父母走進了張如風低矮圍牆內的草房。婉瑜看著有著黑紅色皮膚和粗糙雙手的張如風的父母帶著他的哥哥姐姐妹妹一起坐在桌邊,數著牆根走竄的老鼠,一陣心酸湧上心頭。
‘親家,你們對我們婉瑜滿意嗎?’婉瑜的父親笑哈哈。
‘太滿意了!’如風的媽媽搶著回答。‘仙女下凡了。’
‘過來,’張如風朝婉瑜招手。
‘什麼事?’婉瑜跟著如風走進了廚房。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婆婆的秘密’。如風神秘兮兮地說。
‘你媽的秘密你也敢說?你少來’婉瑜笑道。
‘我其實是上海男人’張如風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