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唣故乡行 2 、生存的智慧

此次故乡行，有太多的感慨，诸如高速膨胀的城市，地震灾后重建与城乡一体化对古老社会模式的冲击，不同人群对幸福的不同感受，世界顶尖建筑的矗立 ……. 等等。尤其是乡亲在挤迫空间里生活，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和勤劳，令人叹为观止。

五年前返乡时，成都的三环路正在建中，路基周边多是田园风光。而今次返乡，原野景色不再，代之以喧嚣、拥挤的车流和人流，葱茏的道路绿化带，和林立的商铺、高楼。为缓解城市陡然扩展的压力而新建的道路，仍不敷使用，其增加的速度，似乎远远赶不上城市膨胀的速度。

从天府广场到火车南站的人民南路，以其路面宽阔，以其两旁错落有致的竹木花卉，曾经是家乡父老引以为傲的林荫大道。如今，却以车辆壅塞而名声在外。关于它，还有过一段历史的小插曲。

市府原来的计划，是从火车北站到火车南站，建一条从北到南的通衢大道，规格都如人民南路。主持该计划的米建书市长，在人民南路初步建成后，请当时主政四川的那位最高领导来视察，满以为会得到首肯和支持，以便展开人民北路和中路的建设。未曾料到，这位为邀功，特敢放卫星，把粮食亩产吹上天的主政者却以浪费为由，一口否决了市上的计划。让人民北路和人民中路成了永远的窄巷子，让后子门的交通瓶颈问题，至今未能很好解决。

不能增长的有限土地，和不断添加的众多人口，使人们的生存空间日益狭窄。在没有了那位饿死千万人也不算大局的主政者的时代，经济快速发展，乡亲们的生活极大改善的同时，这种困窘也更为突出。家乡的兄弟姐妹为突破这种困窘，展现了令人赞叹的聪明才智。

我居住的地方，在城隍庙电子市场附近。狭窄的街道两旁，狭小的商铺一个紧挨一个。在树荫和翠竹遮盖下的车流和人流，昭示着生意的畅旺。置身其间，你的头脑里会不由自主地冒出：‘商业繁荣’四个字。 商铺后面，是高耸的楼房。我每天清晨早起，漫步在这些靠得很近的楼房之间。仰望它们，难免产生压迫感。但楼房之间遍植的林木和花卉，清新了空气，也消解了相当一部分挤迫感。

在树木和花丛中间，居然还有一个带假山的小小池塘。池塘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运动场，各式各样的运动器械固着在那里。这些器械是专为老年人准备的。看着那些腰背挺直、步履也一点不蹒跚的高龄老人，悠哉游哉地在院里散步、下棋或打太极拳，我心想：难道这就是那些健身器材和见缝插针的植物，所创造的奇迹吗？

这是加拿大人想不出来的好主意，和在加拿大也看不到的、对老人们特别适用的健身器材。我抓紧这有限的逗留家乡时间，早晨也到那里扭扭屁股弯弯腰、踢腿抡拳转脖子，以赢得一整天的好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