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广场 （残段23 ）

1．

我们这些人静静地坐在广场上

像一盘前菜

等着纷纷而来的刀叉

我们不是鱼肉

我们只是细小的青菜

不过

也可以让大人物开开胃口

 

2．

我们蒙面而过

这里是自由的广场

我们是自由的黑客

我们自由而来，自由而逃

我们就是要黑了某种自由

 

3．

我们被大人物物自由地黑了

他们在众人面前自由地撒谎

我们被绿茶色的钢铁怪物

逼出场子我们没有死一个人

我们自由的祖先们在这里

丢下了自由的身躯

他们的灵魂不知道哪去了

残剩下的堆堆白骨

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

这些曾经被我们放进茶杯里

悠闲地聊着自由的闲暇

我们是一场空空的梦幻

缭绕在自由的广场

 

4．

我们应该有外星人的血统

我们喜欢入侵

我们曾经侵占了这个自由的广场

让那些自由的大人物们不知所措

然后

我们不知所措

我们根本不了解人类

更不了解这个广场上的人类

我们是外星人

 

5．

我们的年龄长了二十三年

我们的智商还是那样年轻

我们将黑色的尼罗河做成白色的绞带

我们被暴君惊慌失色的眼睛吓得

不知所措

我们呆若木鸡地站在广场上

看着另外一群黑客蜂拥而至

耳语片刻

他们宣告主宰这个自由的广场

而我们还保留我们继续自由的权利

 

6．

时代广场

我们闻着自由的胡椒喷雾

我们自由地转移到

芝加哥

我们自由地欣赏被风撩起来的

梦露之裙

带着半醉

我们在五星红旗下

竖起比旗杆还粗的中指

我们脱去绅士的西装

我们脱去淑女的裙裾

我们用退了色的黄皮肤

涂抹灰色的水泥地

 

7．

我们自由地看着

一个自由的人啃噬

另外一些自由人的脸

我们自由地看着

一个自由的人自由地

拆卸另外一个自由人的头颅内脏

然后自由地吃掉

我们无动于衷无动于衷

我们是外星人

这些是地球人内部的事务

我们不予干涉

 

8．

我们相信我们身上是沾着血的

我们考虑要不要用这血做成红色的

绫带

可是我们绞杀谁呢

挂在旗杆上？

挂在华表上？

挂在城楼上？

挂在雕像上？

我们需要继续讨论

 

9．

我们喜欢说从今天起

做一个幸福的人

做一个自由的人

我们是面朝大海吗

我们是面朝天空吗

不

我们面朝广场

面朝广场我们能干什么

我们做黑客

我们做自由的黑客

 

 

10．

如果大海的浪是自由的

那我们的思维就是神魔

如果大海的浪可以变成石头

那我们的思维就可以超越时空

那么， 这个自由的广场

不过是一颗沙砾

我们随手扔掉它

甚至不会惊动

风

 

11．

站在自由的广场上

看着周围橱窗里的妓女们

她们如此美丽的脸庞上

自由地画着招惹目光的

表情

让我们这些自由的黑客

不知如何开口

不知如何下手

我们追赶广场上的鸽子

借机逃跑而不失去面子

 

12．

我们喜欢自己不分男女

我们喜欢动物植物

我们喜欢机械化

我们喜欢有机无机

我们甚至喜欢

静静的恒河

它宽广缓慢地流淌着

那里面除了清静什么都有

当然有自由的大人物

穿着民主的袈裟

 

13．

一个诗人试图用儿童语言写大人的事儿

在我们这些蒙面人将广场

挤得水泄不通热气腾腾

无处插足的时候

他清静地选择北方一段凉凉的铁轨

跟自己算了最后一笔帐

我不知道细目

只知道他狠狠地欠了我们

几个脚印

 

14．

因此这些从广场飞奔出去的精英们

至今还山发出一股淡淡的蘑菇味儿

他们身上充满了微生物和微量元素

而我们这些至今还蒙着面的黑客们

还只有靠打劫资本主义的税钱活着

眼睁睁看着那些血汗流入富人们的

和穷人们的腰包和账号而无可奈何

我们经常地在赞助那些自由的人们

让他们来广场上自由地流浪和放荡

他们毫无目的的斜睨会使我们害怕

怕这自由的广场少了他们则会变小

因为我们这些黑客是广场上的精英

是挺直的脊梁是载舟之水覆舟之水

是放不下任何面具的虚伪的毛虫子

我们把彩色的翅膀说成是黑色斗篷

将毛须子说成是大尺寸的竹子牙签

 

15．

我们这些黑客是充满活力的电子

在精心设计好的电路里

用最大速度奔跑着

生产线上都是机械手

只有到最后被包裹在黑盒子了

才远远地体会一下人类使用者的体温

我们的使命到底是让人类笑呢

还是咆哮

这和我们有关吗

我们需要关心这些吗

 

16．

我们像一群飞累了的鸽子

在沙滩上同白色的水鸟相识

我们都会凝视细浪

而在暴风雨来临之际

各找各的窝

我们羡慕水鸟不怕弄湿了羽毛

而水鸟羡慕我们会传递密信

这一次我们没有密信

也没有归路

 

17．

那些留下来的垃圾被绿色的军人清理了

不过他们清理不干净所有的垃圾

有些像船一般大小的会飘流到西海岸

放在博物馆里展览给学中文的洋人

这些或者是理解成蛇蜕去的旧皮

透着淡淡的亮光

 

18．

我现在有一幢房子

我现在可以面朝大海

可是我没有像诗人的梦里那样做一个幸福的人

我依旧不得不选择做一个痛苦的人

我没有粮食喂马我必须先喂人

我没有办法对每一个人微笑

因为他们都是蒙面人

我不能给每一个人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因为他们都有同一个名字---黑客

 

19．

我们这辈子注定就跟理想过不去

可是理想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起码应该像唐吉珂德一样做一个风车斗士

可是理想并不等于自由

自由 是个 摸不到的艺术作品

它也看不到

我们不是艺术家

我们不可能真正懂得自由

 

20．

我们这些黑客

都要讲自己变成艺术家吗

难道我们不能选择做会计

或者做工程师

 

21．

让我们脱去面罩

做一个有理想的人

让我们相信

自己是个自由的人

让我们手挽着手走进自由广场

种上那种叫做自由之花的种子

让我们的后代看看什么是自由

我们已经老了无所谓了

 

22．

当我们听到自由的枪声

当我们知道有人以自由的名义开枪杀人或者自杀

当我们看到听到参与到这些个自由理想国家

我们才知道自己什么还都不懂

我们只能选择做蒙面客

这样可以毫不表情地

黑

 

23．

我们又活了二十三年

在自由广场上

我们现在是

自由的黑客

我们已经不惑

我们同时可以欺骗他人

也欺骗自己

很自由地继续

 

秦照于2012/6/3。近来发现断章的写法比较灵活，大概把脑袋里闪现出来的记录下来，即可成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