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情成为消费品

--陈彤


朋友中有一有点资产的中老年男人，跟着了魔似的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小18岁的姑娘，不仅给人家付了房子的首付，还替人家交学费，让人家去北大读什么MBA。朋友中就有好事者劝他，让他悠着点，当然是充耳不闻。好事者就跟我八卦，问我：他脑子进水了吗？难道恋爱中的中老年男人智商为零？他要是没钱没身家人家凭什么爱他？他真傻假傻？还供她读书，她真出息了，能踏实跟他过日子？他不就是人家的垫脚石和提款机吗？他是不是老年痴呆了？

以我的观察，他绝对不傻，且远远没有到老年痴呆的地步。我百分之百相信，他早已从一个生意人的角度，把这场爱情的成本与收益计算得清清楚楚。好事者认为他糊涂，不过就是担心他白白花了钱，而没有得到人家姑娘的一生，所以替他不值。其实这有什么值和不值的呢？就像女人逛商场的时候，买个手包买个裙子，明明知道会过季打折，但还是忍不住在新品上市的时候刷卡，其实不过是早穿了那么几天而已，值吗？甚至，很多衣服买了，回来就挂到衣柜里，一次都没有穿过，或者就穿了那么一两回就再也不穿了，岂不是更不值？比如婚纱，一辈子可能就穿一次，穿完就压箱底了，有必要买吗？即便再婚，难道会穿头婚的婚纱？但还是很多人会买，认为值。

值和不值，是因人而异的，说深了跟价值观有关系，说浅了，就是罗卜青菜各有所爱。比如，很多人认为买名牌手袋就不值，凭什么？一个包包好几万，还不是真皮，帆布皮革而已，但很多人就认为值得很，因为是名牌嘛。挎在臂弯里有面子啊！对于我们那位亲爱的中老年男性朋友，也是一样的道理——那个小他18岁的姑娘，就是我们女人挎在臂弯里的路易·威登啊。他并没有指望地久天长，他要的是一个感觉——这个感觉和我们女人买名牌包应季裙婚纱类似，我们知道那不是过日子用得着的东西，而且我们也知道买个不那么贵的包也一样装东西，穿去年的裙子也一样出门，租个婚纱也可以结婚，但我们中的很多人还是会情不自禁。

所以，不要问什么值不值，傻不傻，关键在于想要什么——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来说，也奋斗过，也艰辛过，现在成功了，可马上就要吃不动喝不动了，所以人家想花点钱补偿自己，如此而已。他给小姑娘买房买车交学费，跟我们大多数中年妇女整容做脸换发型一样，说是乱花钱就是乱花钱，说是享受生活就是享受生活。再说，当爱情成为消费品，可不就这样，高兴就花钱，不高兴就换新的，只当花钱买服务了，有什么值不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