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陈老师舞蹈班的演出服都是每年她自己亲自设计，从颜色到质地，到一切细小的装饰，再每个孩子量身，然后在台湾找人专门定做的。二十多年了，一直是这样，年年看得小班的孩子口水直流。我家女儿就是当年看了一场陈老师舞蹈学校的年度汇报演出，被那些美幻的舞衣震得目瞪口呆，羡慕得要死，认准了非要跟陈老师跳舞的。可是那舞衣，也真是廷贵的。 

今年，女儿终于从小班熬出来，进到民族舞初级班了。本来，要订做两套舞衣。价钱虽然没有大班的孩子那么贵，可也够瞧的。我一时多嘴，跟老师说，在网上可以定舞衣，有成衣，也可以量身定做，价钱便宜一半也不止呢。

陈老师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跟那家在上海的制衣厂联络，最后决定，只女儿这班先订两套试试看。若是订回来的舞衣质量合格，以后可以考虑别班的一些服装也可以从那里定。

 从下订单到接到第一批舞衣，一个半月。收取的寄费得有衣服的一半。但是起码就都还算可以，没有太大错误。

第二批舞衣迟了十来天到的。看着那十来个小姑娘眼睛发亮盯着舞衣的笑容，一时之间，我心里真得很快乐。可是，试穿的第一件就出了问题。朝鲜族应该是长裙的，穿起来却刚刚过了膝盖。老师的眉头就揪起来了。一个一个穿起来，发现，除了两个小个子姑娘的尺码还可以算将就，其他所有孩子的裙子无论高矮全是同样长短。尤其是人高马大的那一个孩子，根本就穿不起来，裙子完完全全的围不拢，差得都不是一寸两寸的，恨不得得差个多半尺呢。好几个孩子的上衣，那袖子长得得多了小半尺去。真是看得我目瞪口呆。看着老师的眉头越来越紧，我心里也是越来越过意不去。这样错得没有道理的裁剪，一点也不合乎逻辑。几个美国妈妈一致说，退回去叫她们重做，邮费也要制衣厂负担。陈老师苦着一张脸，说，跟他们制衣厂交涉可真难啊，联络起来真是。。。

她本来在台湾订衣服，是由专人在那边交涉负责的。所以，每年的舞衣都非常顺利就做回来了。可是这回她又哪来的熟人在上海给她把关呢。她一个劲儿地说，怎么会错成这样。都不是差一点半点的。

陈老师这几天也不知跟人家交涉得怎样了。她说，邮寄那么贵，不如他们就重新把裙子做一遍寄过来就行了。 

我自己就觉得很内疚。人家本来不必为这些事烦心的，就是我多嘴惹的祸。而且，出的差儿实在是离谱的错误。若是厂家态度好，肯返工，倒也就罢了。若是不认账，还要另收费，那就太过分了。反正，事因我多嘴而起，觉得很对不住大家。看那些小姑娘无奈的失望的表情，再看看老师发愁的样子，不知道我这个惹祸的人要怎样能帮上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