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骨碌肠

经过过敏测试后，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刘大夫虽然只是2甲医院的大夫，却也是个正规医生。刘大夫说，古代也常有截肢手术，不怕被人告发。小晚送上的2片抗生素，被分成6份，偷偷的掺在温水里，哄病人说是水，让其服下。一共要连服3天，对抗术后感染。其他的药品，则被小晚照旧藏在树洞里。

李老板果然没发生术后感染，他千恩万谢，送了十几吊钱给刘大夫，还送来了一对精致的雕花灯笼。钱的数目让小晚吃了一惊，她以为刘大夫见钱眼开，怎么也得敲个10两8两银子的。她忍不住问刘大夫，流氓医生说，此处百姓家贫，这已经是高价了。

你为什么不去给有钱人看病呢？小晚好奇。

穷人不闹。刘大夫淡淡地说。

大哥，你为什么要穿到古代呢？小晚突然问到。

不想遇到医闹。刘大夫说。

李老板膝盖往下都被截掉了，只能将自己捆坐在板凳上，以手撑地而行。走不了几步，双手就满是泥土。

刘大夫站在门口，远远望着他的背影：“有轮椅就好了。”

小晚站在一边，心里不是个滋味。

去哪里找轮椅？ 买是买不到的，只能做，如今到处追杀穿越人，不可能有穿越人搞出来。就算真搞出来，也不敢拿出来。她思索着。

突然，她眼前一亮。

莲庄，深夜。夜晚送来阵阵凉风。

正是一年之中不冷不热的节气，人们晚上纷纷打开窗，享受入夏前最后的清凉。

屋内烛光高照，狄少爷正端坐在案前，研究古书中的图形。

窗外，随风飘来一股诱人的香气，带着丝丝肉香，隐约间还有滋啦滋啦的声音。

狄少爷放下书，脸侧向香气袭来的方向。

“什么味道？”挑灯花的嘉年放下灯捻，顺着香气袭来的方向寻过去。

香气是从窗户飘进来的，窗下正对着荷花池边的长廊。

廊上，小晚正一手持蒲扇，拼命地扇着木炭火，炭火上架着几根交叉摆放的铁条，铁条上摆着一节一节圆滚滚的东西，肉香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大胆！少爷还没传宵夜，你就在这里私自开火烤吃的？”

“嘉年公子，有所不知，这不是给奴婢吃的。您不是让我出外为少爷寻些开胃小菜吗？此物叫骨碌肠，就是奴婢寻来的开胃小菜呀。”

“让你寻方子，送厨房去做。你怎的在此地开火？”

“公子不明白……”小晚擦了擦额头的汗，“这骨碌肠一定要趁热吃，若等厨房做好再送来，那滋味可就……”说话间，她一只手不断得扇着炭火，炉火上把铁条烤的微微发红，那圆滚滚的东西受热，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少爷制止了嘉年的质问。

“此物为何叫骨碌肠？”他站在窗内问。

小晚贼兮兮一笑：“此乃胡商名菜，乃是以肠衣裹着糯米制成，加以调味，上火炙烤，烤后，肠自然骨碌骨碌滚动，故得其名。少爷请看……”

只见那圆滚滚的东西受热后，竟真在架子上滚了起来。小晚眼疾手快，另一只手端起早已备好的盘子，接住几个滚下来的骨碌肠，放上一双筷子。

“请少爷品尝。”

“少爷，此物不干不净……”

少爷的手已经伸了出去。嘉年从窗里探出身子，接了盘子。

狄少爷夹起一截轱辘肠。养尊处优的少爷，从不吃猪牛羊的下水，这东西他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尝了。

他凑近闻了闻，似乎有一点腥味，可是炙烤后，它又散发出独特诱人的味道。他犹豫一会，放入口中。一入口，他立即被烫得跳了起来，丢下了筷子，捂住嘴乱转。

“茶，茶，冷的！”半天才憋出几个字。

连灌了几口冷茶水，他才扇着嘴，平静下来。“烫了些。”

“死妮子，你弄来的什么开胃小菜！还不收拾干净，滚出莲庄！”吓坏的嘉年怒不可遏对小晚吼道。

“滋味……甚好”狄少爷扇着嘴，打断了她，“再添些来。”

“少爷有眼光！”

小晚又飞速夹了几个骨碌肠进了盘子。吃烧烤都这样，一开始不习惯，一吃就会停不下来。

其实这是她看日本美食漫画看来的配方，和胡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古代把外人都叫胡人，就让日本人民也当一回胡人吧。（高木直子：……&&*￥%%）

不一会功夫，准备的骨碌肠已经都被狄少爷吃的一干二净。小晚不失时机地隔窗送上一杯温好的酒。

“少爷若喜欢，明晚奴婢再为少爷备些。”她优雅地福了福。将被炭火弄脏的地方裙角往身后拉了拉。

狄少爷手持酒杯，对着空空的盘子，怅然若失。

嘉年脸转向荷花池，少爷吃了不少宵夜，他却一点开心不起来。

“明日中午为何不可以吃？”少爷放下酒杯，“即是开胃菜，中午为何不做？”

“这个……”

烧烤都是晚上吃的啊。小晚不知怎么解释。

“炙烤之物……需……饮酒方可化解油腻。老爷有令，平日不得无故饮酒。少爷读书辛苦，宵夜配点温酒，老爷不会归罪。如果午间饮酒的话……”她挖空心思说道。

“不饮酒即可。”他放下酒杯，“可以茶代酒，化解油腻。”

 “那个……每次菜谱皆是厨房周大娘定好的，如果扰乱了厨房的安排，恐周大娘为难小的。”

“加个骨碌肠，其他菜照常送来就是。”

小晚哑口无言。一种不好的预感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