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 老几关于柴玲帖子 后想到的。
柴玲:一个被《天安门》见证了的堕落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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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 N年前回忆六四帖子中的一段, 如下。
不是为柴玲辩护,但也不觉的她应该受到如此“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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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后不久,我去一商店,偶然听到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售货员于柜台外比她大几岁的男人聊 六四。她说,“谁上台又怎么样”?我以为是议论赵和江的上下,可我吃惊地听到的是:“学生上台就会好点?!”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民间有人真的以为学运是夺权 上台。这可是在北京,以她这样的年龄,又在北京亲眼目睹当时的情景气氛,应该清楚,学生们之所以请愿就是因为对党还抱有希望,希望党能加速民主法制这个近 年来党一直自己在高喊的口号。学生们什么时候有过上台的口号和上台的组织准备?连对王丹的反革命罪的判决书里也没这一条。官方也只是说闹下去要被敌对势力 利用了。而不知何时起,海外一些反思文章也把学运与暴力革命划了等号。本来这次学运最可贵之处就是脱离了暴力革命和文革“造反”的模式,高扬和平请愿宗 旨,学生的请愿是以下跪呈请愿书开始的。 闹到绝食,是双方互动的结果。在六月四日前没有任何学生的打砸事件。朝天安门老毛像扔墨汁瓶的湖南人,还是学生纠察队扭送公安局的。真不知暴力革命说从何说起。要说被利用,也是党内两派在争相利用以推倒对方。学生们被改革开放的假象迷惑,以为在政治上也时代不同了,不会再有暴力镇压 (他们好象不知道魏京生的结局),所以很无畏的样子。闹大了,官方强硬不理,学生市民从失望到愤恨有个过程。学生领袖害怕秋后算账,一定要讨个说法才罢休。如果没有4.26 社论刺激,激进学生领袖也号召不起继续示威。按赵紫阳方针明确否定了4.26社论,而不是戒严,运动便缺乏新刺激点,以上街为形式的运动已经搞不下去了。
六四悲剧是双方在恐惧心理支配下各不让步,一直走向最糟糕局面。89学运比前两年规模是大,又在北京,但真正成全了它的历史知名度的因素是官方太重视了,不断 加温加压,最后以六四的枪声定性,非说他们是造反英雄不是发牢骚的书生(说书生都有点过,那就是些孩子啊!)。我没有丝毫要贬低六四热血青年的道德勇气和学运的历史意义的意思。青年人的赤诚进取的一面永远值得全社会尊敬和珍视。没有青年的热血沸腾,社会就失去活力, 谈何发展进步。激进是青年人的本性,如果他们因此犯了错误,应该责问大人们。我一直不知柴玲那个引起争议的谈话录的内容细节。刚才GOOGLE了出来,读 过,仍不减对她的敬意。看来她当时已经在恐惧心理的支配下,觉得没有退路了,闹大了才有救。她们最后是以闹大了求生,那里还有推翻政府的心理和组织准备。 她曝光了自己的求生本能,抵消了她自己的道义形象。这一点她该忏悔。其实她是矛盾的。在与父亲的对话中,她有牺牲和坐牢的准备。无论如何,她最后还是留在 了广场 (听其言,观其行!如果她先溜了,就又当别论!)。我想起了一篇网文,一位女士写的回忆录中说,她问自己老革命的母亲,你 们那时怎么搞学运?母亲说,我们党员不出面,只是鼓动积极分子出头。相比之下,柴玲作的不错了吧。
不禁想起卢梭在忏悔录里的话:“不管末日审判的号角什么时候吹响。我都敢拿着这本书走到至高无上的审判者面前,果敢地大声说:‘请看!这就是我所做过的, 这就是我所想过的,我当时就是那样的人……请你把那无数的众生叫到我面前来!。。。让他们每一个人在您的宝座前面,同样真诚地披露自己的心灵,看有谁敢对您说:我比这个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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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承认,我不比这个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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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测一下柴铃当时失言的心理原因
刚发现这个帖子被挂出去了。早知道该多说几句我为何不认为柴玲该被责难。
妄测一下柴铃当时失言的心理原因 (我这个学心理学的不允许自己不作心理分析就对一个人的人格作结论,但没同本人对话,所以是妄测。一家之言,供讨论。有更合理的,俺从善如流)
柴铃那时如果是个卑鄙无耻又有野心的政客,她就不会那么说,她一定会说出漂亮话,至少可以回避那种傻话。那她说了傻话是因为她傻吗?也不是。
那是什么?是当时的社会语境造成的。那是文革后解构崇高的年代,没人再说豪言壮语,连央视节目采访英雄人物好人好事都不说高尚话语,而是说“没什么,人人都会做”,“当时什么也没想”,“这事要真想,我怕没胆做了”。。。如此这般。谁要说豪言壮语,那立即会引起笑场。
柴铃被那什么记者采访,估计不是象常规做节目给她时间和问题准备,她被记者做进去了。面对如同该“救娘还是救媳妇”的尴尬问题,她显然没经验,慌不择路了。
她说没有 流血怕是唤不醒民众,是对民众的误解。民众不是没醒,北京市民做了最大努力,但戒严后绝食团不肯认输(戒严令下达就是谈判破裂,在这种力量对比下,明摆着 绝食团输了)撤出,而是期望北京市民特别是首钢工人作出罢工举动而扭转局势。当时每天有谣传首钢工人罢工,失望后很多人骂首钢工人孬种。首钢工人没罢工上 街,倒是昌平农民上街了,打的是反动乱的标语。显然是发钱组织起来的。要说那是最早的五毛。 柴铃说不值得为他们流血,就是这个背景。
在这样的情景、情绪和语境中 (她当时是哭腔),柴铃不会说豪言壮语,她能说什么?潜意识中党史语境中“保留革命火种”的观念自然会首先冒出,为自己的求生本能做解释。她认为她的话不矛盾,并符合当时社会语境的逻辑。否则她就不会说。
这应是她当时的心理过程。你可以说她不高大全,但你不能说她虚伪。说她卑鄙也不准确。
即便柴铃卑鄙,也不是抹黑学运历史地位的理由和减轻开枪之罪的借口。中央在后来对六四改口为“事件”、“风波”其实就是对 “暴乱” 的 平反。海外五毛其实是在反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