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学期，系里的外地同学，除了个别几个继续深造的，都开始为分配做最后的努力。卫晴的工作找来找去，挑来挑去，剩下两个难分伯仲。一是去外国某通信公司做白领，另一是进某国家机关做公务员。卫妈倾向于后者，卫晴自己是有几分偏向前者。但从西城到东城，每天一个半小时的上下班，让懒散惯的卫晴想起来就头痛。

一天卫晴和导师讨论完论文，小丽说指导有请。到了系办才知道，原来是教质量控制论的林老师找卫晴一起参加学校的国标舞大赛。卫晴的嘴张得能塞的下鸡蛋，磕磕巴巴感谢了林老师的好意，然后，＂我没学过国标。＂林老师还没说话，指导再旁边开口，＂我知道你会跳。＂看见卫晴诧异的表情，指导笑了，＂我和王义是朋友。＂卫晴脸沉了下来，林老师赶紧说，＂就当帮我个忙。没办法，名都报，现在我老婆，你师姐，怀孕了。剩２星期就比赛了，放弃挺可惜的。就跳Waltz ，衣服是现成的。＂卫晴想了想，＂我试试，不行再麻烦你找别人吧。＂

＂１２３，１２３，１２３，正转，正转，正转，反转， 连转，停，１２３，１２３，反转。。。。＂卫晴上场前还在脑子里不停的过着步伐，林一平在旁边紧张的说，＂别紧张，别紧张，你跟着我走就好了。呼～～～＂ 长出一口气，＂放松，放松。。。。＂也不知说给谁听。头发勒的头皮发紧，镜子里看过去，师姐给画得妆夸张的让卫晴觉得眨眨眼睛都能掉下渣来。卫晴笑，反正跳坏了也不是她的问题，报名表上还列着师姐名字，张玲。

灯光下，卫晴挂上微笑，长出一口气，起步。放松身体跟着林一平旋转，旋转 。。。。音乐声停下，半分钟后宣布进下一 抡的名单。＂２４号。＂ 张玲兴奋得说，＂太棒了。＂ 连闯２关 ，最后剩下的五组中，２４号还在。卫晴真的紧张了，手脚开始发凉，扔下林一平跑到一边去找热水。捧着热热的杯子，抬头正对上杨明雨的眼睛。＂快认不出你了。＂ 杨明雨打破尴尬。卫晴嘴巴动动，没发出声音，＂借光，借光。。。＂ 张玲拉起卫晴就走。最后一场，卫晴犯了低级错误，跳错了２步，林一平不得不停下来等音乐重新开始。２４号最后只拿到第四名。

卫晴换了衣服，卸了妆，头发因为打了太多的发胶，没发拆开，硬硬的顶在头上。出了体育馆，卫晴一阵轻松，想想张玲那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笑容浮上嘴角。
＂卫晴，卫晴。＂卫晴回头，迷惑的看着余风非向她跑过来。
＂恭喜，你跳的很棒。＂余风非由衷的说 。
＂你问张玲的话，她可不这么想。＂卫晴笑了，＂有事吗？＂
＂我送你回家。＂
＂谢谢，不用了。我骑车到３２０车站，一趟车就到了。＂卫晴等着余风非开口。
＂那我陪你到车站。＂
＂有什么事你在这说吧。＂
＂我，我，我搞到留京指标了。＂
＂恭喜，恭喜。＂卫晴真心替余风非高兴，＂你找到单位了吗？＂
＂有意向。可惜不能出部委。＂
＂咳，先留下来再说吧。你够有本事的。＂
＂是我爸。。。的钱。＂余风非苦笑，＂7 万，帮校党委副书记装修房子。＂看着卫晴张大了嘴，＂ 卫晴，你当然不知道我们这些外地学生的苦。为了留京，我们什么路子都得用。＂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谢。＂
沉默了一下，余风非脸红了，＂你，你，我，我，我可以追你吗 ？＂
卫晴笑了，余风非脸更红了，＂我知道我如果不能留在北京，什么都是白说。现在，我不回去了，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
＂谢谢。＂卫晴停了一下，＂我很感激，但，对不起。＂
余风非脸一下子白了，＂为什么 ？我不能追求你吗？＂
＂你追不追我，是你的决定；但接不接受，是我的自由。你是我同学，朋友，我不想看着你浪费时间和精力。对不起。你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儿的。＂说完卫晴走向车棚。

掏出钥匙，打开锁，阴影里，有人扶住车把，杨明雨似笑非笑的看着卫晴，＂你拒绝得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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