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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代我是个讨狗厌的半大小子。那时出了北京城就是庄稼地、菜地,和很多的苇塘。夏天的时候,院子里小哥儿几个闲得没事常去郊区钓青蛙。钓青蛙干什么?吃呗。那不是残杀野生动物呀?嘿,四十年前还没人想着保护野生青蛙呢。再说了,那时日子比现在苦得多,没什么吃的,抓些青蛙也能解解馋呗。青蛙多着哪,苇塘、稻田、水沟、水渠、湖边,河边……到处都是。不过你要抓到很多能吃的青蛙(俗称“田鸡”)还真不能随随便便。
首先预备一根几米长的细竹竿,一般钓鱼竿就行。竹竿头上拴上一根结实的线,我们常用钓鱼的线。再挖上一些蚯蚓,最好要大的,挖出来装在瓶子里。要钓青蛙你还得有个拴在另一跟竹竿上的网。与其说是网,不如说是用铁丝撑起来的、长长的布口袋。到时候我再告诉你用这个“网”干什么。最后带上一个布口袋装青蛙。能抓多少青蛙呀,还用布口袋装?一、二百,吓人吧?
来到郊区蛙声一片的苇塘边,你就专找芦苇多的地方去。到了水边上,你就把蚯蚓拴在细竹竿的线绳上,然后手拿着竹竿伸到苇子边的水面上,让被拴在线绳上的蚯蚓在水面上晃来晃去,要有耐心,不要出声。苇子里的青蛙眼睛尖着哪,它们早就看见那条蚯蚓了,只是在犹豫,还没想好是否过来咬。
不一会儿,青蛙们从不同方向一个个都游过来了,有绿色的,有褐色的,都是白肚皮。它们在水里露出脑袋,翻着大大的蛙眼直勾勾地盯着蚯蚓,还一声没一声地叫着。这时,往往是最大的一只把其它青蛙都咬走。就剩下它一个时,便朝着蚯蚓高高跃起,用大嘴一下死死咬住。好!赶紧把竿抬起来,把你另一只手里拿的那个“网”伸过去,把咬住蚯蚓的青蛙套住。青蛙明白上当赶紧松口,一下子掉在深深的口袋里束手被擒。一个小拳头大小的青蛙到手了。明白“网”是干什么用的了吧。
你把倒霉的青蛙在口袋里抓住放在那个专门放青蛙的口袋里,接下来继续钓。青蛙们重复刚才的情形,最大的把别的青蛙咬走,然后自己单独“享用”蚯蚓。当然,这个家伙成为第二个倒霉蛋;它将变成“田鸡”。
几个孩子一起钓青蛙,几个钟头下来,捉一、二百青蛙不成问题。好啦,满载而归,只是满头都是蚊子咬的包。回到家里,如何剥青蛙皮,摘“田鸡”腿就不说了,省得又被说成“残忍”。哎,我告诉你,那“田鸡”可太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