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出生在河南鞏縣，凑巧我一九七五年至一九七七年在西安三輪車管理処機動車輛修造厰工作時厰裏的師傅基本上都是河南鞏縣人。解放前很多河南人在西安蹬三輪車拉客爲生。河南鞏縣人説話很有韻律，比如說他們蹬三輪車：上坡撅溝（屁股），下坡挺肚。六月天氣颳大風，鷄毛鴨毛颳不動，石頭颳得嘎蹦蹦。聼起來感染性很強。

杜甫的祖上官宦不少。往上捋十三代，該叫“十三祖”？名曰杜預，是個西晉名將。杜甫的爺爺叫杜審言是個小官，受冤，関監。杜甫有個小叔，叫杜閑，是個猛少年，為爹伸冤出氣一刀捅了坏他爹的官，結果被當場打死。不過被他捅倒的官也傷重不治而死，算是一命換了一命，只是年輕的生命更值錢。杜甫的爺爺的五律詩寫得極好。

杜甫的母系往上捋，十代多就和唐太宗李世民扯上點關係。馮至的《杜甫傳》說杜甫家有點特權，“有田不用交租稅，有男丁不用當兵”，看來郭沫若說“杜甫的地主生活”也不全是胡説。只不過，杜甫自己成年自立后大概是一天“地主生活”也沒有過過。晚年住在成都的杜甫草堂，怕是沒有產權，只是朋友贊助。

杜甫小的時候“讀書破萬卷”，長到二十四歲，開始行萬里路。《走四方》，山迢迢，水迢迢。“山一程，水一程”，大概二十六嵗，走到泰山還親腿爬上山頂？寫下了大名篇：”岱宗（泰山）夫如何，齊魯青未了。造化鈡神秀，陰陽割昏曉。蕩胸生層云，決眦入歸鳥。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此詩把爺爺杜審言的誇大吹牛的隔代遺傳發揮的淋漓盡致。不過年輕時愛吹點牛也是有理想有抱負的表現，有“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的人生境界。

我會背這首詩的時候，正是我的人生拐點（現代人喜歡把科學詞匯亂用，除了拐點還有節點，什麽是節點？），當時我還沒有學習到二階導數，其實拐點不光是二階倒數為0，好像還和三階導數有関。人生拐點？經高考從一個小工人，變成了一個大學生，人生的曲綫是朝上還是朝下？一九七八年的二月春節過後，早上有點冷。我離開了家離開了媽。

杜甫大概是一邊逛山水，一邊寫詩篇，一邊琢磨儅個官。當官是儒家人生的唯一出路。后來杜甫十年長安求官苦，秉性難移做官難。唐朝的玄宗寵上楊貴妃以後，后宮就故事多多。三個女人一臺戯，三千宮女一千台戯。一人當道，鷄犬升天；一人和皇帝睡大覺，不光是“君王從此不早朝”，貴妃的全家族都風起雲湧。

安史之亂始時，杜甫三十多嵗，開始了逃難。推個小車，車上一個媳婦幾個娃？“而立”男寫下了很多輝煌的詩篇。著名如《兵車行》。據説苦難裏能寫出好詩。（待續）

1、5、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