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1對新中國影響巨大，從人性到稱呼。上世紀的五六七十年代不分男女老幼統統稱同志；八十年代出現了“小姐”；九十年代中國思想界解放，國管言論有所放鬆，於是有了“大師”。我人在美國，掙美國錢但是關心中國文化。有兩位”大師“讓我關注：一位叫余秋雨；一位叫季羡林。我讀過這兩位的不少書。兩位都是酷愛寫散文。

時間荏苒得太快了，現在已經是二0二三年的最後一個月了。這兩位“大師”早已經讓我抛棄了。十來年前吧，北京人愛説：你丫是大師，你全家都是大師（尸）。

余秋雨是三0后還是四0后。當年出過很多散文集，我大約讀過七八本，直到讀了他的自傳，裏邊有很多自吹（說他光身子在上海閣樓上苦讀過八年），我就再也不讀他的書了。吹什麽吹？他的文字大多言之無物。花了時間花了精神，我現在居然連一句余話都不記得了。聽説余大師不寫書后炒股賺了很多錢。

季羡林是一0后，好像比清朝玩完小兩嵗。大概是在新世紀的前十年，季羡林在國内突然大火，滾燙滾燙。我讀過他的自傳。寫得太好了，文從字順，妙味橫生。老一代的文化人、讀書人真的太可愛了。季羡林在文化大革命裏貼過給聶元梓的大字報，捅過馬蜂窩。他解釋文化大革命裏沒有被餓死，是因爲他在二戰期間在德國練就了鉄肚皮功。

新中國就是這樣，如果上方（電視劇裏叫上峰）喜歡，那麽官辦的輿論就會可著勁地吹。季羡林的可愛之處是老頭很謙虛：我是什麽國學大師？他的專長是一種稀有文字（什麽嚕嚕文），他死后中國就沒人會了。不過中國的輿論很嚇人，不知不覺地就能改變一個人。季羡林説過中國領導人最愛聼的話：二十一世紀是中國的世紀。

季羡林寫過一本書叫《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裏邊說"這（河東河西）“是中國人民在長期的革命實踐中摸索出來的顛撲不破的真理”。哇塞，我當時就被雷倒了。在這本書裏，季羡老頭大談夸克，大談高科學。看得我個學物理的直接傻掉了。我從此再也不讀季羡林的書了。

現在,"大師“好像不吃香了。大師過后是”精英“。何爲精英？李克强算不算精英？胡春華是不是精英？有什麽用？都被”念書單“的小學文化團滅了。李克强還莫名其妙的死了。其實死不見得是壞事，眼不見耳不聼比在距離最高權力只剩最後一步倒再生幾十年悶氣好得多。讓閙多多日後拉清單的蟈蟈可著勁地閙吧，撒鴨子跑吧。怎麽突然想起了韓磊唱的《漢武大帝》的片尾曲？

四十一年前我們大學畢業的時候是我們成爲”精英“最好的時候。只不過我更愛自由。功名利祿錯過了就沒有了，沒有有什麽不好？人生本就是走過路過錯過。冥冥之中人按照自己的本心度過人生就是幸福。幸福是一種感覺。

現在大師、精英沒人提起了。最流行的稱呼變”網紅“了。好詞坏詞？不管好壞，被人提起，就是好事。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香。美酒加咖啡，何日君在來？老在美國是幸福的，想清净就能真清净。老了有什麽比清净更好？思想自由馳騁，睏了自由睡大覺，一點聲音都沒有。

12、3、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