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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風,如烟、如雨。。。往事是過完的年。上一文我回顧了我可憐的母親一生辛苦,晚年生活不幸福,很多是因爲她總是沉浸在對往事裏短暫的幸福時光的眷戀和對往事裏迫害過她的人和事的怨恨,而學不會一點灑脫。人生難。新中國裏困苦總比快樂多。
往事如烟且如烟,就是不如烟,偶爾想想就算了。我對“算了”一次印象深,源於過去中國的一位大名演員趙丹:當他風塵撲撲地拍戲回家,家裏的老婆葉露茜跟人跑了。趙丹的朋友們替朋友生氣,要趙丹利用趙的大聲名報復葉露茜,而趙丹只是淡淡地說了句:算了。慢慢人生的路上,誰會沒遇到過坏女人坏男人。要敢於算了,勇於算了,算了。
友情是種什麽樣的情?我説不好,好像好的時候和愛情也差不了多少。“但願君心似我心”,其實大多的時候,君心是君心,是不靠譜的,人心畢竟隔著肚皮。沒必要把友情看得太重。人們眷戀的友情,大多就是回想過去在一起的一點歡樂的好時光。在過去的四十多年了,多少中國事中國情都變了。
我在中學同班有個朋友楊,倆人好上是因爲讀書。他和我一樣喜歡讀點魯迅。當年我們中學時,學不好好學,整天“兼學別樣”。學挖防空洞,學做煤油爐;學跳舞:“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問得多好?光脚不怕穿鞋的,流氓不怕正經人。
我們年級有一個班,班主任是個聰明老師讓他們班上的人養豬。跟豬學習泡母豬,學習性本能性生理。我還真不知道公豬怎麽追求母豬。
后來我考上大學走外地了,我把我的考學秘笈都留給了他,不知道怎麽回事,聽説他考了三年,年年都是洪秀全。友誼不會因爲攷大學而停止。我大學期間每次放假回西安都會專門到他家去看他。他有一位勤苦的母親,養了四個兒子。
后來我出國了,在海外漂泊八年才第一次囘國,我依然去看他,請他吃飯。他娶了我們中學班的一個女生成親,還生了一個小孩,和父母擠在一起,還有他哥一家,真夠沒轍的。中國千萬知青上山下鄉,後來回城,上囘(城)折騰。如果沒能鯉魚跳龍門,日子過得相當艱難。
友誼還在,只是歲月滄桑,生活各異,天是越來越沒有什麽可聊的了。沒得聊,友誼就算到了頭。二000年我們見過最後一次,再就不想再見了。記得我當時還傷感難受了好一陣。回憶曾經一起的好時光當然是件快事,但是如果當下太不快樂也就如流行歌裏唱的算了:還不如不見面。
我在中國從一九七五年到一九七七年當過三年工人。那時我筆頭很硬,耄的語錄張嘴就來,黨屎更是如數家珍。整天滿滿的正義感,在一起進厰的工友裏人緣很好。
當年流行”走後門“,而”説一套做一套“已經流行的有些年頭了。我們四十多個人進了一家集體所有制的小工廠,居然八個月分不了工種(權衡後門)。我氣憤。這事要擱在現在,我頂多呵呵就算了,”人爲刀俎,我為魚肉“。可是年輕火壯。經常感到”風蕭蕭兮易水寒“。耄說”造反有理“。我居然寫了三張大紅紙報。炮轟黨支部問好厰部。我們罷工了。好玩。貓可以造反,魚怎麽敢造反?
罷工罷了八天,成功了。工種分了,我分到一個人人都不想去的鈑金工組(當年九個人,現在已經死了六個了)。因爲我在大字報裏有耄話:越是艱苦的地方越是要去,這才是好同志。耄話都是雙刃劍,事物全一分爲二。
廠裏傳:男怕鈑金,女怕噴漆。《林海雪原》裏的小爐匠就是鈑金工。苦呀苦,整天流大汗。我知道了共產黨的”高帽一戴小鞋一穿“的招法。我爲大家做了好事,自己卻落下一份苦差。不過我當年信奉的是凍死迎風站,餓死不彎腰。信奉歸信奉,辛苦歸辛苦。好在年輕,不怕辛苦。不怕歸不怕,辛苦歸辛苦。共產黨的治理是兩頭來事。普通人要做的事就是:聼黨話,跟黨走。
有段日子我有點苦悶。這YM的叫什麽事呀。苦悶的時候盼友誼,我有了一個好朋友,我倆一起下班回家。因爲我倆都是碑林區(西安文化區),爲了活命到北郊工廠去打工的。早年在城裏有份工打,是同齡人都羡慕的事。當年的日子稱得上是民不聊生。(待續)
呵呵,当年大人小孩儿们一起在大礼堂里吃“忆苦饭”的时候也是这么被教育的,“忆苦思甜不忘本“呵。是不是就是因为这样才苦中生甘,让粗粮变成了好东东啦? 哈哈。 见:
https://zh.wikipedia.org/zh-hans/%E5%BF%86%E8%8B%A6%E9%A5%AD#%E8%BF%87%E7%A8%8B
回忆啊回忆,朋友啊不再朋友,当年的日子啊,年轻气盛被逼诱“造反”,可哭可(苦)笑可怜可悲可气,太复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