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的時候有部電影，連名字都想不起來了，叫《決裂》？裏邊有葛優爸正經八百地講解“馬尾巴的功能”，我也想不起來老葛講了些什麽功能。“奪過鞭子揍敵人”？馬尾巴强壯嗎？作風優良嗎？

文化大革命管嘴管的最牛逼的時候，大概是一九六八九七0年代吧？我正上中學（一九六九），“長江滾滾向東方A，葵花朵朵像太陽，滿懷激情迎九大A，我們放聲來歌唱（飆高音），我們放聲來歌唱。爲什麽西安和平門外的厠所女隊比男隊長很多？”早年“九大”，現在“十九大”。

CPC（中國黨共產）的“九大”是很重要的一個大。當年流行“大”。寫文章必是“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第一句打第二句的臉，然後得吧的。文化大革命告一段落，耄爲正林爲副的無產階級司令部成了。耄死后，林接班（林比耄小十歲）。黨章就是憲法？耄滿面紅光（血壓高？），林一臉蠟黃白（房冷凃的蠟，伴君如伴虎，得吸點毒）。我們每天上課前都起立，站直了，祝福一個萬壽無疆一個永遠健康。“萬壽無疆”是不是就是好死不如賴活？“永遠健康”是不是吃好喝好？我不懂其中的差別。反正是黨統治説話，叫說什麽就說什麽。

一九七一年的九一三，林彪出逃摔死了，中華大地起風雷。全傻了。不過黨中央的控制能力很强，説法也很多，轉彎也厲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耄思想管好每一個人的思想有點不行了。“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重點在后頭），其樂無窮否？聽說耄中風了。

中國的治國如養豬的國策當時受到很大的挑戰。新中國是什麽時候開始實行嘴巴管制的？大概是一九五七年“反右”。我好像是喝牛奶長大的。跑不快也跳不高，就愛胡説，也就是想什麽就説什麽。當年差點惹出大麻煩。比如耄說：虛心使人進步；我說：吹牛使人進步。被人告到上頭(當年沒手機，想必沒錄音）。全年紀六個班，準備開個批鬥會。

當年的批鬥會還是挺嚇人的，底下三百來個同學坐著，校團委書記呂三元（我怎麽還記得他的名字）主持大會。先沉默片刻，然後大喝一聲：把XXX押上來，噹噹，嚇人一大跳。你若想在女同學裏找個甜女和你日後”夫妻雙雙把家還“怕是泡湯（也不一定）了。

后來批斗會還沒開，中國風就變了，鄧小平出來主持工作了。呼呼，忽忽。”東風吹，戰鼓擂“；”西風咧，長空雁叫霜晨月“；”北風那個吹“，南風（發財）沒吹。當年流行”風裏來，雨裏去“。”來是抗母（come),去是耇（go)。

人有五官，嘴巴肯定是重要的一官。功能有二吧：一是吃喝；二是說話。我在中國長到三十，好像就沒吃過什麽好東西，餃子羊肉泡就算不錯的吃貨了。説話是一直都有管制，人人得和黨保持一致。吃飽撐呀，說一說就怎麽着了？耄說：你們要關心國家大事。只關心，不准説。“妄議中央”，其實有什麽好議的？

中國中央裏口才好的我就沒聽過。朱鎔基不錯，聽説以前有個閻明復口才好。沒聽過。新中國提拔幹部都必須長得苦大仇深，説話笨嘴拙舌。這是專制政府的特色。説話要先看情況。哼哼，嘿嘿，呵呵。。。

中國現在對嘴巴的吃功能不控制了，但是對嘴巴的說功能還是嚴加控制。罷了。

老了容易想往事。我在中國時倒也不喜歡說什麽“反黨反社會主義”的話，就是愛開點玩笑，不太注意身邊有“小人”。

記得我們上大學時，國家不收學費，還發助學金但是要申請。記得當年的標準是家庭人平均收入是25塊耄圓。相當不公平，因爲北方工資（中國分八類地區）高點，南方東西便宜。結果家在南方的就佔便宜。我家大概是人平均26、7塊吧。我還是填了申請，申請每月7元的最低助學金，順嘴説了句：申請個煙錢。闖了大禍，有人上報組織。被大會不點名警告。

新中國爲什麽總要讓人活得戰戰兢兢了？以此來顯示當局厲害、强大。上管天加五官；下管地加生殖器。管出了什麽結果？是不是快玩完了？

中國在換皇以前我大概是不囘去了，那天那地那裏的人，都已經變得彆扭。我心裏唯一惦記的事情就是多活些年，回去上一個多月，專門找人家做的好吃。在美國最受委屈的就是中國嘴。好的中國吃，全得自己做。一個人的想象力創造力是有限的。明年能否去台灣？

6、9、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