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戝鶇時代，中國沒股票。國民黨時期有沒有，我不知道。“中發人民共黑鍋驓立撂”，陝西話裏，撂就是好。撂地狠，就是好得很；撩咂咧，就是撩得人家高高興興地跟你上床了。聽説陝西的富平漢子，三十年前的四十五分鐘就把超大歌星搞定了。

聽過一個段子說一個導演導話劇，裏邊有對男女男女辯論上沒上過床。男的說上過，女的說沒上過；男的搬出證據說：你????（說）咱倆沒上過床，我怎麽知道你乳房下頭有顆黑痣？女的傻眼，碰上個細心猛男。底下審片的領導喊停、停、停。當時正在“五講四美”，正在“八榮八恥”，舞臺上豈能說乳房下邊？全劇團都急了。上過床還是沒上過床？證據何在呢？導演厲害，上前告訴演員道：你就不會說：我要是沒有和你上過床，我怎麽知道你有個乳房？臺下的領導說：好、好、好。既表達了意思，還押著韻，還不黃。全場大笑。

我從小是在財經學院長大的，長到該泡妞的嵗數，既不知道泡妞，更也不知道啥叫股票。一九九四年的秋天，我讀完了研究生，還在美國工作了半年多，這才囘囯看媽。家裏的老媽媽還好。工作的崗位讓給了我姐，但是我媽還在幹些零活，因爲她六十多了還得養活在她的肚子裏經的“新舊社會兩重天”，文化革命得了精神病的我哥。

看上了我給她買回來的正宗的日本二十九英寸的索尼大電視（但是在囯内算大），媽媽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告訴我：兒呀，你在外頭不容易，不用太擔心媽。我以前在財政厛的老朋友們給了我些原始股。我一頭霧水。啥叫原始股呀？我媽不耐煩了：傻子研究僧？連原始股都不曉得？我像電影《秘密圖紙》裏的特務對田華說：你火，火，火什麽？

看完媽后去看哥們，一個和王岐山是西北大學歷史係畢業的教黨史的圍棋棋友，竟然在家裏趁著老婆不在和我們院子裏剛從監獄裏放出來的雞死（外號，陝西人也不發捲舌音）“玩大小”，輸贏一把十塊。兩條腿走路，他老婆是黨委書記。

八年過后和哥們頭次見，他雖説沒有說：莪想死你了，但也特別高興。圍棋棋友，最高興的事當然是下棋。一邊吞云吐霧，一邊運籌帷幄。我是掙過美元的人了（當時一美元換八塊多），當然已經是抽《中華》煙的人了。時間久了，我都記不得當時中華煙是多少錢一包？兩盤棋下完，倆人大約抽了兩包中華。反正比他教一天黨史的工資多。下完棋我約他明天在西安最好的館子搓飯。我從不給人送禮。

第二天吃完飯，他帶我到八里村（西安的一個地界）的股票站去看股票。一個簡易大房，當時已經有連著計算機的大點的屏幕，上邊一些紅綠閃爍。整個大廳是人多烟濃，十月份，整個房子裏是一片昏黑，沒女的。

當時剛剛有中國A股，不過是只賣外國人。他對我說：你趕快把你的美元全部買成“浦東開發”，肯定大發。我當時讀博讀成半傻，話都說不利索。再說才工作半年，哪有什麽閑著的美元？。

一九九四年的秋天，中國是個時期。錢變成了人人的向往，談錢比說性還大方。二十多年后回國。我這哥們還真炒股炒發了。人家在西安南山的“紫薇山莊”買了一套中國別墅。我倆在他家的後院的石桌上下了兩盤棋。下完棋后也請我抽煙，難看得很，居然請我抽十塊錢一包的煙。我在美國二十多年，早學會了直率：你倭煙莪不抽。我在中國最愛抽的叫“蘇煙”，五十塊人民票一包。

我知道他發大財的原因是有大公司請他儅操盤手，叫什麽費來着？大約是人家給利潤的百分之一。上世紀的九十年代末，趕上好時候。只要炒股就能大發。用哥們們的話説：“要錢做什麽？”。我這哥們十幾年的小賭小閙的精打細算和教中共黨史的大氣磅礴培養出來的能力全用上了。他幫公司包裝，用他的原話說就是：要把賣鷄蛋的說成搞導彈的。中國股市一句話：泥腿子徹底打敗了書本子。不説假話，怎麽賺錢？

哥們的厲害之處是，人家股票賺了錢，迅速撤離，轉戰房市。又趕上了。如今滿了七十，“共產黨來了苦變天”七十年。傻眼了。中國終於出了二百五。刀口向内，不管不顧。樹上的鳥兒依舊成雙對，股市房市一起下跌，癡人還在説夢，東升西降，一江春水向西流。我反倒玩股票玩得不錯，因爲我把美國股市看作合法賭場。合法智慧炒股。當然我也有幾天沒了幾萬的經歷。

美國的股市美國的人，法得多。不能說沒人作假，比如快二十年前的NRun,比如MCI。股票從嚴格意義上説，就是股市裏的公司和買股票的人民的一種契約。美國自信，中美對壘時選癡呆，白等幾年。美國的股市今年也是稀里嘩啦。加息加息，據説是打擊通脹。但是也吸引美元來美。跌一跌，漲一漲，沒有人能預測漲還是跌。今年的炒股人也是“淚眼問花花不語”，心裏想川普？都是快八十的人了，怎麽就不學點消停。欲什麽欲？

新中國何曾有過契約精神？從頭到今全是忽而還有。有嗎？沒有。“山窮水覆疑無路”，死去活來又一煇。新一輪的忽而還有，忽而嗨呦。

耄瞭解中國，他説的話，大多是胡説。但有些話說着了：”在共產黨的領導下，只要有了人就什麽人間奇跡都能創造出來“。問題是，人并不想生活在奇跡裏頭。中國現在人口真的減少了，就算是讓力氣大如牛的元首能讓所有的育齡女人都懷上孕。明白了新中國況味的女人也不想懷孕。咋弄？

中國大股票如阿里巴巴、騰訊、平安保險，現在都什麽行情。我十年前買過一個中概股的ETF，已經跌掉了百分之九十以上了。中國人民前幾個星期有志氣，“不吃那一套”，中石油等五大中國股，集體聲明退出美國市場。就在以爲中國人民不吃素的時候。“中國人民”又吃素了，還剩下的二百多家公司表示：接受美國要求的審計。真就是：星期一三五增慫得很；星期二四六軟若爛泥。“你有什麽話説？”

二00七年的時候，中國上證指數曾經飆上過六千多點，現在呢？股市指數是經濟的晴雨表？發動戰爭，攻打台灣能不能打出一個新股市？台灣的導彈吃素不吃素？美國衆議院佩羅西議長在台灣過了一夜。怎麽了？中國抽大風。封鎖台灣？發射導彈。發到了日本，幸虧東條應急死了。

開炮呀。炮擊金門，把導彈發到蔡英文的總統府呀。哎呀哎。

8、27、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