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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很懶于打电话的我给在国内的比党小两岁的妈打个电话,问平安。电话接通,那头传来老妈中气很足的声音。
我问妈,“你在干啥呢?”,
妈妈答:“我在准备吃饭”。
我再问:“吃啥?“,
妈再答:“保姆做的哨子面”。
我又问,“吃完饭干啥?”,
妈又答:“听报告,大家一起听胡主席的报告”,半生都在争取入党最终也没入了党的妈妈的声音里透着高兴。
我接着问:“那你们唱不唱山歌给党听?”
妈接着答:“可能不唱”。
离开党的恩爱好多年了,党都在开十七大了.。我的耳边和脑海,忽然响(想)起:“长江滚滚向东方,葵花朵朵向太阳”。“弹指(佛教里的一个时间单位)一挥间”的三十八年前,我就是一朵小葵花“满怀激情迎九大”。
党开九大的时侯,我们还没上初中。人生如果有幸福,那就是在童年。童年有梦想,童年无知。童年的每一天都觉得从同一个方向升起的同一个太阳不一样,每天都在惊喜里过,而童年又走得那么快。
我们这一代人都是在“想吃肉吃不着”(好在不知道世上都有啥好吃)的日子里成长,经常都唱:“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真母亲们也不生气)”。那会我们比作亲娘的党,说话和号召都来劲,但就是没有一天把我们当亲儿子。在我们十几岁的日子里,“一个人说了算”的党,由着一个人的性子,让我们那个时代的人,该吃饭的时侯吃不饱,该念书的时侯念不着,该上大学的时喉,得到农村去炼红心。
老妈路都走不动了,还下三楼走段路去集体听报告,我钦佩她的善良。
谁愿意触动青春的伤疤?但那“太阳还是那个太阳”的党代会的召开,让人“由不得”。
我们中国人民太健忘而且也太善良了。
我们的情感和思想还是跟着肚子的感觉走。
按理说人不应该老想过去,但咱中国人就是太不认真想过去而去找到过去苦难的原因,所以咱中国才好几千年在这个世上走圈。
前几个月回到故乡,看着铅灰色的天,呼吸着常常让我得吃硝酸甘油才能动的空气,感受着神州急急拥拥奔利而来,忙忙挤挤为钱而去的氛围,我说不出话。在郑州,下火车没注意让一位比我还上岁数的残疾人为挣点钱帮我拿行李,当我发现,想在多给点钱,国内的朋友平淡地说:用不着。我背过脸,哭了。
我象当下小青年们一样,郁闷了好久,我不知道该怎样唱“我爱你中国”。
在党的领导下,中国在精神“东”和金钱“西”之间“不顾一切”六十年。人只活几十年,常常如隔世。一生像(好)几生,茫然看不清。
那九百六十万的土地,是对我有水土之恩的故土。我无奈地天天为她祈祷 ------ 为她的平和。
生活在故乡的爹娘,比我们经历过更多的“霹雳”,“运动半生”的他们,一生的大部分都在“两害相较取其轻”。古稀耄耋中的他们,曾经用他们坚韧把我们拉扯,把我们养育,把我们支持。远隔万里,我为亲妈做不着什么,为了爹妈,我再把党来比亲娘。
2007/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