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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朗星途(上) 三、艰难困苦

(2022-03-09 16:40:56) 下一个

三、艰难困苦
一转眼,郎朗快9岁了。朱雅芬教授因为受国家派遣,要去欧洲巡回访问交流几个月,她怕耽误郎朗的发展,对郎爸道:沈阳音乐资源和艺术氛围有限,郎朗要想有更大的发展,应该去北京拜师,考中央音乐学院附小。
郎爸:我在北京谁也不认识,向谁拜师呢?
朱雅芬道:我帮你们找好了从前的一个熟人,现在是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的女教授。
郎爸;哎呀,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
朱教授:但是,这位贾教授当年学琴时的钢琴老师非常刻薄,她本人教学生也比较严格,甚至不近人情,你们要有思想准备。
郎爸:那没问题,越严越好啊。
回家后,郎爸郎妈开始商量。
郎爸首先问儿子:你想去北京学琴不?
郎朗立刻答:我想去!
郎爸:你去了就不能打退堂鼓啊!
郎朗:我保证不打退堂鼓!
郎妈说:为了儿子的前途,我们得做出牺牲,要不我辞职去北京陪儿子吧。
郎爸答:那不行!你心软,你去陪,儿子有可能就废了。去北京会面临很多困难,我去吃得消,况且儿子学琴一直都是我在旁边监管,还是我去好。
郎爸原打算办理往北京调动工作的手续,但一来难度极大,二来即便调成了,有工作也没法专心培养孩子。
有的邻居和同事要看他的笑话了,你郎国任不是整天说你孩子是天才吗?看你调不去北京咋培养?
郎爸决定破釜沉舟,在一大页白纸上写了一句话的辞职信:我去北京培养儿子了!
郎爸郎妈的父母事后得知,突然就见不到可爱的孙子/外孙了,非常生气: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俩都不跟双方大人商量,太不像话了!
郎爸辞掉沈阳大东区治安大队管制区内所有娱乐场所的“肥缺”,一个人先去北京打前站。
郎爸先在丰台区一个脏乱差的小区筒子楼里租了一间房,三家共用厨房厕所。
把住的问题解决后,郎爸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骑去附近的西罗园二小联系儿子入读事宜。
小学校长:入学没问题,但要交培养费。
郎爸马上把儿子的情况说给校长听,把各种得奖资料给校长看,校长这才松口。
校长:入学可以,但要义务帮小学合唱团伴奏。
郎爸:那没问题,应该的。
郎妈送儿子到北京,见小区破败不堪,街上污水横流,遍地垃圾,租住的房间低矮阴沉,想打退堂鼓了。
郎妈:我们还是回沈阳吧,至少一家人可以在一起。这里的生活条件太委屈孩子了。
郎爸生气道:你不要影响儿子的未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就算再苦再难,我们也要走下去!
郎妈在北京忙了两天,必须回沈阳了。
郎朗见妈妈要出屋门,一下子扑上前,紧紧地拉住了妈妈的外套,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郎朗哭着央求:妈,你别走。
郎妈泪眼婆娑,说“儿子啊,乖”,然后狠心地掰开儿子的小手,冲出了房间。
郎朗难过极了!他要缓解难过,必须马上弹琴;他要忘记痛苦,必须马上弹琴;他要忘记烦恼,必须马上弹琴;他想幸福安宁,必须马上弹琴;他想拿第一名,必须马上弹琴;他想成为一流钢琴家,必须马上弹琴!
必须马上弹琴!他掉头朝钢琴扑去,他要用琴声送别妈妈!
郎妈刚出楼门,身后就传来儿子的练琴声。一个习以为常的练习曲,她听得撕心裂肺,误以为郎国任已经在逼儿子弹琴了,心里痛骂,泪如雨下。
失魂落魄,心神不宁。郎妈回到了沈阳,看着家里散落一地的杂乱物品,还有空荡荡的床铺和衣柜,瘫坐在地上,痛哭起来。
妈妈回去了,郎朗早上5点半就起床练琴,惹来邻居上门提意见,隔天6点开练,邻居直接报警了。
派出所民警登门,把郎朗吓得够呛,生怕被撵回沈阳,
郎爸跟民警解释了情况,说自己辞职来北京以前也是公安局民警,那个民警怎么都不相信一个警察会辞职到北京租这么烂的地方住,坚持要郎爸跟他去派出所,打电话去沈阳公安局证实,打完电话,搞清楚情况后给郎家父子办了暂住登记。
第四天,邻居一小孩过来跟郎朗抱怨,你这一弹琴倒好,我的成绩从100分降到70分了。你再弹,我就会不及格了。
郎朗赶紧道歉,恳求谅解。
琐事处理完毕,郎爸骑车带儿子去贾教授家拜见老师。
那时是1991年底,全北京都像一个大建筑工地,到处都在修路,路上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爷俩在沈阳人熟地熟,到哪儿都开着警用摩托,轻车熟路,到了大北京,骑车不出三分钟就迷一次路,从住处到贾教授家,单程要一个半小时。
那个路况,七拐八弯,上坡下坡,郎爸一个人骑都费劲儿,何况还要载着胖胖的儿子。
爷俩到贾教授家里发现,老师身材瘦小,不苟言笑,只是看在熟人朱雅芬教授的面子上,同意每周教郎朗一次。
按照朱雅芬教授的布置,郎朗先弹了音阶,贾教授听了不置可否,再弹几首李斯特的练习曲,贾教授只是说“凑合”,“还行吧”,完全不是以前在沈阳那种人见人夸和人人惊艳的戏码。
郎爸一看贾教授这阵势,也傻眼了,拿第一和一流梦啥的也说不出口了。
第一次课完了,父子俩不约而同,情绪低落。
出了贾教授家门,坐上自行车后座,郎朗道:我不喜欢贾教授。
郎爸发火了:你不用喜欢她!你只要认真听她讲课!
为了让贾教授满意,父子俩千方百计地学习和练习,共同努力理解贾教授的讲课内容,还做了大量古典音乐史方面的功课,但是,不管郎朗怎样努力练,不管郎朗怎样尽心弹,却从未得到贾教授哪怕一点点肯定,遑论欣赏,搞得父子俩相当纠结,只有加倍细心,加倍用功,不辞辛苦。
冬天屋里冰凉,父子俩没钱买电暖器,郎朗练琴前,郎爸先给儿子按摩热乎双手,再给弹琴的儿子披两个大衣,杯子里续上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夜里,郎爸先烧热水给儿子按摩双脚,再把被窝儿捂热,然后让儿子进温暖的被窝睡觉;怕夜里出没的大老鼠咬坏郎朗的手,郎爸一直看护着,到天亮才睡一会儿,再起来给儿子准备早饭,监督儿子练琴,儿子上学后再回头补觉。
入学西罗园二小后,郎朗在班里也不顺遂,同学们或明或暗嘲笑他的东北“大碴子味儿”,只有下课后去合唱团伴奏,才让他感受到了同学们的热情温暖。
因为郎朗的伴奏水平高超,受到了合唱团师生的一致欢迎。
郎朗的伴奏很快带动了合唱团整体水平的显著提高,学校也给合唱团添置了新钢琴。
一天,父子俩去贾教授家上课,贾教授只教了一段简单乐谱,教完摇起了脑袋,道:这孩子,脑子比一般人笨,反应也慢,肯定考不上央音的,趁早回你们沈阳吧!
郎朗顶嘴:从来没有人说我笨!我笨的话,也不会拿那么多比赛第一名。
郎爸怕得罪贾教授,赶紧劝儿子住嘴,一节课闹得不欢而散。在往回骑的路上,郎爸一阵难过:儿子啊,爸爸辞职,背井离乡,到处求人,不都是为了你能学好钢琴,将来上中央音乐学院吗?你现在却跟贾教授一般见识!你太让我失望了!
郎朗的倔劲上来了:爸,我不跟她学琴了,我回沈阳!
回到住处,父子又争执起来,郎爸由失望变绝望:好,回就回!
就在他们要动身的当天,郎朗在学校接到通知:西罗园二小举办晚会,老师们指定要郎朗钢琴独奏。
郎朗还在气头上,说:不弹了,不弹了,连钢琴老师都说我笨,反应慢,我再也不摸琴了!
两位老师都很奇怪,一个说:你弹得很好啊,怎么说不弹就不弹了?
另一个道:不摸琴?你父亲带你来北京,不就是为你学琴的吗?
然而,无论老师们怎么做工作,郎朗就是不肯再摸琴了。
这时,感人的一幕出现了。合唱团的同学们拥上前来,你一言我一语,热情开劝:郎朗,你弹吧,我们都喜欢听你弹琴!在我们心中,你的钢琴弹得最棒!
架不住合唱团同学们的热情劝说,当晚,郎朗流着眼泪,以从未有过的激情,高水准弹奏了几支中外名曲。
台下的听众们如痴如醉,掌声四起,经久不息。
郎朗站起来,一遍又一遍,向不停鼓励他的观众们鞠躬致谢,在那震耳欲聋的掌声中,郎朗仿佛一下子长大成人,心如明镜:不弹钢琴,自己或许连普通学生也算不上,只有好好弹琴,才能做成独特的自己,才能做成最好的郎朗,才能有朝一日成为世界第一流的钢琴家朗朗,让更多的人感受到音乐的魅力,音乐的美好,音乐的力量。
郎朗的志向更加坚定、更加具体、更加现实了:我一定要学好钢琴!我一定要当第一流的钢琴家!我要做最好的郎朗!(to be Lang Lang,Well Done)
不久,在丰台区各小学学生参加的器乐比赛中,郎朗又轻松拿到第一名,为西罗园二小争了光。
与在合唱团的欢快相比,郎朗在贾教授那里越来越被讥讽得一无是处,说他弹琴是“土豆的脑袋、打砸抢风格、武士道精神”,就没一句好听的。
有一次课快结束时,贾教授批评郎朗弹琴像白开水。
郎朗:老师,那怎样才能弹得不像白开水呢?
贾教授:要像可口可乐。
郎朗:老师,那可口可乐是啥味道啊?
贾教授:下课时间到了。
难熬的日子过得很慢,郎朗在挂历上每天划上一条红道,在密密麻麻的红道中,急切地巴望着妈妈春节的到来。
春节前一天,郎妈肩扛手拉,带着很多年货与爷俩相聚来了。
看见妈妈,郎朗一下子扑到妈妈怀里,失声痛哭,上气不接下气。
郎妈一看儿子嘴上一圈密麻麻、亮晶晶的小水泡,惊问:儿子,你嘴唇咋地了?
郎朗;妈,没啥,我就是想你想得太难过了。
郎妈:儿子啊,妈来了,别哭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郎爸看得有点不耐烦了:他今天的练习还没弹完呢,你赶紧做饭去!
郎朗:妈,我爸啥菜都是乱炖,早餐经常逼我吃5个煮鸡蛋。
郎爸:你的“小胖子”名号,不这么吃,能叫开吗?我都把我那份鸡蛋让给你补了,别在这儿得了便宜卖乖。
郎妈:儿子啊,你先练一会儿,妈今儿个给你做锅包肉、地三鲜,酸菜白肉,黄花鱼炖豆腐。
郎朗连说好、好,破涕为笑。
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过完年,郎妈替父子俩整理好一切,又要回沈阳了。
郎朗又是一番撕心裂肺,一连好几天晚上,他都是手捧妈妈的照片,哭着入睡的。
郎妈回到沈阳,走在街上,耳边经常出现郎朗叫妈妈的幻觉,看到与儿子相仿的小孩,总要看个仔细,照例是一次次的失望。
寒冬腊月,郎妈自己往楼上搬煤气罐;大风雪天气,郎妈吃力地用塑料布堵住冻裂的玻璃窗;郎妈站上凳子,换灯泡,一阵晕眩,摔到地上;郎妈去医院包扎腿伤,在医院里打点滴;郎妈最大限度地省吃俭用,按月往北京汇钱。
在北京的爷俩,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贾教授越来越厌烦郎家父子,直截了当地对父子道:回你们东北去吧,争取考一个二类院校,种土豆的,弹琴跟剁白菜似的,懂什么弹琴,考什么央音。
面对贾教授的无端指摘,郎爸只能尽量宽慰儿子。
郎爸:儿子啊,咱们在沈阳是童话世界,北京是现实世界,贾教授说话不留情,不好听,这也很好,世界很大,总听好话,也会误导人。
郎朗:我咋觉得她是故意的呢?
郎爸虽然委曲求全,小心应对,最后通牒还是来了。
贾教授:郎国任!我不教你儿子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郎爸面如死灰。
郎爸:我不明白啊,贾教授,郎朗得过很多第一,很多人都说我儿子是天才呀!
贾教授:这里是北京,不是沈阳。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都是天才。但你儿子不是天才,我可以说,他连进音乐学院的才华都没有,别糟蹋钢琴了,他永远也不会成为一个钢琴家。
尽管贾教授的话像一把刀子,插进了郎爸的心脏,郎爸还是想挣扎。
郎爸:贾教授,您知道我把前途都扔了,领儿子来北京向您学琴,请您看在朱雅芬教授的份上,帮帮我们吧。
下一个星期,父子俩又去贾教授家上课。
贾教授明确告诉郎爸,今天不会教郎朗,以后也别来了,我很忙,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
郎爸知道缘分尽了,只好退求其次。
郎爸:贾教授,谢谢您这几个月不辞辛苦,辅导我儿子弹琴,沈阳我们是没脸回了,最后我求求您指点一下,我们下一步的路怎么走,找谁好呢?
贾教授看郎爸可怜兮兮的样子,给了一个线索。
贾教授:你们可以去找凌远,她不仅是钢琴系教授,还是钢琴科的主委之一。
父子俩走出贾教授家,羞愤不已,正值大雨滂沱。
郎朗在大雨中边哭边喊:我再也不碰钢琴了,我要回沈阳!我讨厌钢琴,我恨钢琴!
郎爸将儿子搂在怀里,抱上自行车后座,载回出租屋。
倾盆大雨,遮掩了郎爸的滚滚热泪。
郎爸不敢将儿子学琴的困境告诉妻子,怕她承受不了打击。为了省钱给儿子学琴,她省吃俭用,连一条新围巾都舍不得买啊。
一夜纠结,郎爸痛哭不已。
第二天早上5点,郎爸把儿子叫醒了。
郎朗:爸,还没到6点呢。
郎爸:从今天开始,我们提前1个小时练琴,下午也要增加1个小时,你必须拿出有今天没明天的劲头儿练琴,才能考上公费生。
郎朗哪敢违逆,马上起来练琴。
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
郎朗上学后,郎爸去央音找路子,在央音大门口遇见了此时最不情愿意见到的熟人老吴。
老吴的儿子吴诚比郎朗大一岁,也是沈阳钢琴神童,与郎朗好像一时瑜亮,每次钢琴比赛,只要郎朗参加,必定第一,吴诚只能屈居第二。
吴爸:老郎,你儿子准备得怎么样了?
郎爸心里合计,没准儿老吴已经知道贾教授不肯带郎朗了,只好模棱两可。
郎爸:凑合吧。你儿子来了吗?
吴爸:来了,老师是钢琴系的凌远教授,昨天开师生音乐会,我儿子还登台了。
郎爸:恭喜啊,你儿子是板上钉钉了。
吴爸:咱两家的孩子都没问题。老郎啊,今年3000多考生啊,都是陪榜的。好,回头再聊。
郎爸:好,回见。
郎爸一路骑车回去,思前想后,老吴的儿子已经是凌远教授的弟子,录取名额在那摆着呢,求凌远教授的路肯定走不通了,一时半会又联系不到人在欧洲的朱雅芬教授,没有路子,跟不成央音教授,郎朗很难考进央音,即便考进前14名入学,也不一定成为前7名公费生,那样的话,家里的经济负担就太重了!出路在哪里呢?前途完全暗淡无光。郎爸平生第一次有了强烈的无能为力感,脑袋里精神恍惚,乱成了一锅粥。
事有凑巧,郎朗课后去合唱团排练,老师不太满意,让郎朗多伴奏一会儿,郎朗一想,老师没了,回去跟爸爸解释一下,不成问题,就留下来继续伴奏了。
郎爸在新搬的11楼住处左等右等,迟迟不见儿子回来,以为郎朗没了老师,出去和同学玩了,顿时火冒三丈,怒火攻心。
等来又等去,俩小时过去,郎朗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郎爸在11楼阳台,大吼:郎朗!你赶紧给我滚上来!
郎朗一听爸爸喊的声调都变了,马上往家跑,进屋一看,爸爸面红耳赤,双眼冒火,特别吓人,一时惊慌失措。
郎爸:你太不像话了!2个小时浪费了,再也弥补不回来了!你就是一个大骗子!你这个偷奸耍滑的混蛋!贾教授都不要你了,还敢贪玩!你毁了你自己,你毁了全家,你对不起你含辛茹苦的妈妈!
郎朗:我没贪玩呀!是合唱团老师要求我多陪他们练一个半小时的。
郎爸:强词夺理!今天我遇见诚诚他爸了,诚诚的老师就是凌远教授!贾教授不要你,凌远也不可能要你了,没人要你!进不了央音,你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我给你三个选择,一回沈阳!
郎朗:我不回沈阳!
郎爸:那你就跳楼!或者吃药!
郎朗一联想到跳楼摔一地脑浆的恐怖,机械地喊道:我吃药!
郎爸随手把饭桌上的一板消炎药甩给儿子。
郎爸:我为了你,放弃了好好的工作,放弃了我自己的生活!你妈为了你拼命干活,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每个人都指望着你,你倒好,回来这么晚。老师不要你了,你还不练琴,你还不照我说的去做。你还有啥脸再活下去?只有死才能解决问题!
郎爸一边数落一边偷偷盯着儿子拿着药的手,准备一旦儿子要真吃,就赶紧抢下来。
生死攸关之际,郎朗忽然清醒:我没有错啊,为啥要吃药死了呢?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爆发了,他狂喊着向爸爸猛扑过去,不停踢打。
郎朗:我恨你!我恨钢琴!要死你去死!让姓贾的去死!我恨我的手!我恨我的手!!
郎朗从小到大,一直被爸爸灌输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双手的重要性,现在他开始用爸爸最珍视的双手砸墙,他要把双手骨头砸断,把手砸成肉泥。
郎爸:停下!
郎朗:就不!
郎爸:你会毁了你的手!
郎朗:我恨我的手!我恨你!我恨钢琴!如果不是钢琴,这些事都不会发生!钢琴让你发疯。钢琴让你想要杀了我!我恨这一切!
郎爸:住手!
郎爸搂住儿子,心痛不已。
郎爸:儿子,我求求你!别伤你的手!我不想要你死,我只想要你练琴。
郎朗:我恨你!我再也不会练琴了。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再碰钢琴!你再让我弹琴,我就去死!去死!!死!!!
郎爸被儿子决绝的神色吓住了。
郎爸:儿子啊,那就暂时不弹了。
郎朗:不是暂时,是永远!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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