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莫干山夜行
李小秋,午夜时分的莫干山上
夜深了,却不知到底是几点钟因为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时间观念。站在能看到微风掠过大片竹林的山顶上,我体验到一种另一次元的神奇。此刻我所有的感官未稍神经象是放大了N倍,以一种匀速接受着那些非常细微的变化和任何平时感觉不到的东西。
这晚月光皎洁,明亮如昼,所有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浓浓的银辉之下。我知道此刻在我左手边那片竹林里有两只小动物正在拉屎,好像是一对母子。我可以嗅到在竹林里有无数的人静静地伫立在那儿;我看见月光象被撕碎的软缎片被一缕一缕地投进了微风下的竹林。我面前放着一张小木桌,上面搁着的是经历了千辛万苦用命换来的那两件东西:那枚胸针和那只分成上下两部分的皇冠。此时此刻它们隐隐地发出一种非凡的流光。流光以它自身的旋律和步骤闪烁着,就像。。。。。就像一个睡者的人在以他自己的频率呼吸。
宝物们被分成了三份,胸针,皇冠底座,皇冠的冠部,它们在我面前呈一字型排开。外婆就在我旁边,她轻轻地闭着眼睛仿佛在用思维寻找什么似地眉头微皱。
我在脑子里默默地传送过黄慎表亲用密信写下的那篇“说明文”。我毫无声息地看了一眼外婆,她仿佛看见了我的眼神—即使她仍旧是一付入定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
银盘居临上,风静树语眠。子午之流光,面北而翩跹。就在我闭上眼睛后的片刻,我脑海里出现了一片杂乱的色彩。它们象亿万颗星星在脑海里游泳,互相挤碰,冲撞,有时又合二为一,合数为一,时而它们成群地顺着一条星光隧道消失于深蓝的夜空。
我轻轻将那枚宝贵的胸针拿起,将它置于皇冠之冠部的上方,还没有等到我决定究竟准备将它放在那个部位之时,就感觉手上有一股引力将我的手和胸针一起齐齐往下拽去。想时迟那时快,只听到咯噔一声,象磁遇到铁般胸针自己干净利落地嵌入了冠部的正中,如皇冠上的明珠般立在了中间。我惊奇之余睁眼细看,发现整件的宝物此时此刻的光度有所增加,并慢慢交替出现某一种偏蓝,偏黄的色彩。我轻轻将它转动着当月光与它的某一面相交时那一点便放出一种橘色的微光。我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们面北而立。
午夜之流光,面北而翩跹。我现在是背对着那片明亮的月光的,面北?翩跹?是起舞吗?我在心里问自己。就在此时我手上感觉有点儿晃动,不知是我自己还是那件宝物在轻微地左右摇晃。我决定听之任之,如果是个生命它就会有它的诉求,且顺其自然吧。不知为何,我脑子里的那片色彩在此刻顿时也变得强烈起来,在它们的怂恿下,我开始慢慢地左右摇晃,感觉真象是在翩跹起舞。就在我翩翩起舞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排山倒海般的色彩流像波浪般晃动起来。
由于晃得厉害我无意中睁开了眼睛,这时我看到了手上捧着的宝物和它们身上带的那种光居然奇迹般地也像我刚刚在脑子里经历过的色彩流一样,如波浪般流动起来。我感觉到一阵火辣辣的东西向我眼睛袭来我很快选择将眼睛闭上。这时我脑子里原来的那一阵阵色彩的流动越来越有力,感觉有点儿似乎要破体而出的意思。我恐惧地紧紧抱着宝物蹲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那种恨不能撕裂,破体而出的感觉终于过去了,那些个流动的色彩慢慢开始沉寂,最后它们一点一点消失在我脑海的深蓝色轨迹空间里…….终于只剩下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了,它浮在我脑海的某一个地方似乎在寻找着陆点。我仿佛看见一个转动着的球体,看上去很象地球,那个小小的白色光点在晃了很久之后慢慢落到了这个球体的上半部偏左手边的地方,我想如果这是地球的话这个白色的光点应该是落在了某一个西欧国家的哪个地方。我闭着眼睛手里拿着笔将那幅图细细地记录了下来。就在我最后想确认无误之际,突然一阵力量强迫我睁开了眼睛,我看见手上宝物的皇冠上居然也出现了那么一个光做成的球面,一个橘色的小点—和我脑海里那个白点一摸一样大小, 长得也非常相似如同双胞胎一般,正在慢慢落向同一个地点…….我刹那间脱口而出: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