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荻

作家胡曼荻,著有长篇小说《美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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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之爱

(2014-02-20 11:25:31) 下一个

爱的智慧(七)

         兄长之爱

/胡曼荻

    

    费城雪下得最深那年,哥哥全家四口人都拿到了签证,要来美国旅游。千里迢迢来,自然要张罗他们玩得尽兴,甚至给他们踅摸了头等舱。哥哥说他之前种下了大树,现在可以乘凉了。听了莞尔。哥哥花了多年,终于把我这个树种到美国,生枝发芽,根深叶茂,可以撒起自己的一片荫蓬了。


    策划他们在冬日里去美国南方最温暖的地方,在佛罗里达州奥兰多的迪斯尼乐园逍遥一周。哥哥说带着两个女儿,每天在童话世界里流连,重归童年,好怀念小时候的时光。哥哥一席肺腑之言,让我感今怀昔。想起哥哥种树的无私,那是亲情的耐心,无以言表之爱。


    从小长在牧野之城,比干被纣王剖心之地,总想着逃离。终于有一日,可以到滨海之城天津卫读书。那时没有高铁,也不知可坐飞机,火车似乎是连接两个城市的唯一,约有十三个小时的咣当,是如今从纽约飞北京的飘移。可惜从家乡的小城没有始发车,能买到票已经是不错,不要想有座位。那年头不知为什么坐火车的人为何那么多,哪怕不是逢年过节,车厢也拥挤不堪,嘈杂集塞,像沙丁鱼一般。


    第一次离家去远方上学,哥哥送我去,我俩挤上车,居然是行李车厢。站在一堆行李边,幻想着旅途怎样度过。哥哥安慰显摆说:“不急,我托了人才能上这行车厢,我们等一下,听火车站的朋友说,到了安阳,就可以补到卧铺票。”原来哥哥早有打算,知道根本无法找到硬座,已经决定破费,升等到卧铺,但要等。我们就在行李车厢等了两个小时,歪在哥哥身上,睡得迷迷糊糊,能离家远走,已是迫不及待,没有座位并不影响心情。年轻真好,随便靠着什么都可以睡着。


    哥哥一直醒着,那时没有什么手机,没有游戏可以玩,没有微博可以上,就那样手里抱本书,似看不看,干等着。眼睛还要管着随身的行李,不敢睡。车到安阳,果然有列车员过来,告知我们可以到卧铺车厢去。到了卧铺地,有些傻眼。被告知只有软卧可以补,没有硬卧。那时的概念,软卧是给老干部的,一般人消受不起。哥哥硬着头皮,说好,数了些人民币,不知他是否心疼辛劳所得一夜被消费掉,只知我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女生享受风光了一番。


    以后每次回家返津时,坐车是个问题。哥哥总担心我孤身一人坐火车,但每次送又破费太大,只好作罢。想到是,起码让我上火车便有个锚,能坐在一个座位上,他就放心了。起码可以想象我在哪个车厢哪个位置。他最担心我上车没有座位,要站着到津。总是安慰哥哥,年轻的小牛犊子就是那样天不怕地不怕。


    哥哥苦思冥想,灵机之下,琢磨出个办法。他派了几个弟兄,先到郑州去,挤上要路过我城的火车,因郑州是始发站,弟兄们看到有空座位,便坐下给我占着,等到火车路过我城时,他们便跳下来,让我坐上去。有时始发站满座,他们就分头行动,见人就问,谁在我城下车,便站在人家身边,等到火车到站我城时,我便真的坐享其成。印象中每次回津都有座位,彼时并不知哥哥弟兄们的辛劳,觉得天经地义,天下的哥哥都是如此超人,为妹妹觅得座席。


    哥哥全家到了费城,大雪封门,正好坐在火炉旁聊天,自是冬日最惬意之事。哥哥展示他的茶道,忆起小时挤火车替我占座的玄机,惹得我涕零潸然。在美国理会了“I love you”被用得泛滥,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到哥哥说一声什么“妹妹我爱你”之类的话语,然哥哥所作的一切,尽在不言中。似乎也从来没有对哥哥说过“爱你”之言,我们中国人就这样不擅表达自己对亲人之爱。哥哥用他的行动,默默阐释着他的兄长之爱。


    爱原本是无法用语音溢述,悄然的无言之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留在心中生根,唯有自己长成树去回报,无需流露口中。

 

2013-1-18 @美国费城

 

注:《爱的智慧》系列专栏专稿,刊登于2013年每周三出版的《天津日报》副刊上,本博客也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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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全的教育 回复 悄悄话 整全的教育中文教材第四册第七课

阿耳南打麦场

三千多年前,以色列境内的阿耳南打麦场是一位父亲留给两个儿子的遗产,由兄弟两人共享。哥哥和弟弟分家之后,打麦场就一人一半了。由于兄弟两人的关系一直很好,即使分家了,哥哥常常想暗中帮助弟弟,弟弟也想暗中帮助哥哥。

有一年,到了收割麦子的时候。哥哥和弟弟都把麦子从地里割下,用绳子捆起来,存放到各自的打麦场。哥哥想送几捆麦子给弟弟,但觉得弟弟可能不好意思接受。于是,他就在晚上悄悄地搬了几捆麦子放到弟弟那边。

弟弟也想送哥哥几捆麦子,但又怕哥哥不接受。于是,他也在晚上悄悄地搬了几捆麦子放到哥哥那边。结果,白天的时候,他们都发现自己的麦捆好像没有减少。两个人都很纳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只好又在第二个晚上,再一次把自己的麦捆送到对方的打麦场。两个人都想,这次应该不会出错了。可是,第二天,他们还是发现自己的麦捆数量,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明明是搬到对方的打麦场了,难道那些麦子能自己走回去吗?兄弟两人都觉得很奇怪,决定再试一次。

第三晚上,天气晴朗,明亮的月光照在打麦场上。当哥哥扛着麦捆向弟弟的打麦场走去的时候,远远看见一个人也扛着麦捆从弟弟的打麦场走过来。与此同时,那个人也发现了哥哥。他们都想知道对方是谁,就面对面走过去。两个人在中间相遇,在明亮的月光下,他们一下子就看清了对方的脸。

“弟弟!”哥哥惊讶地喊。

“哥哥!” 弟弟也惊讶地回应。
……

忽然之间,过去的不解之谜,终于真相大白了。兄弟两人放下麦捆,相互拥抱在一起。无声无语的爱涌上心头,感恩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编者:姒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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