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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uce从我膝盖上抬起头来,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敲门呢?我们刚刚要有点激情戏,你就进来了。”
Carter白他一眼,正想再问我一遍:“你刚才说什么恶——”
“是吧?Terri,”Bruce打断他,插嘴道:“你跟他说,我们刚才是不是热烈地拥吻来着?”
我知道Carter不是这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人,轻轻推开Bruce,起身来拉好裙子,说:“真没什么,他想看一下我的伤疤,然后,就聊到了Steve。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他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心里竟然有这么多恶意。”
Carter见我这么说,便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看着Bruce,说:“我有事找你帮忙。”
Bruce又拿出一根烟来要点,Carter伸手敲了敲墙上的禁烟标识,Bruce仍然不管不顾地点上,还丢了一根给他:“你说吧。”
“我刚刚收到一个email,今年的Mustang Magic是by invitation only. 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好几年没参加了,他们不会主动给我们寄,”Carter索性也点上烟,接着说:“你帮我去弄一张来。”
“打个电话的事情,没问题。”Bruce吐了一个烟圈,不以为然地说:“你今年又想起来搞这个了?你有时间和精力吗?”
“他有我啊,”我举起手来,说:“我是助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uce爆发出一阵大笑,看我们俩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真的不是开玩笑啊?你?Miss pushover,帮忙驯化野马?”
“她受伤之后,反而比以前强多了。”Carter帮我说话:“连Brewski现在都听她的。”
经历过这么大一件事情,我相信任何人的心态都会发生改变,之后做出的选择也各不相同。对于我来说,Steve算什么?他什么都不是。也许他给我留下丑陋的伤疤,但是痊愈之后再也无关痛痒。
最初那几天,我害怕过夜晚,怕听到身后树枝轻轻被踩断的声响,怕听到箭头离开弓的时候那声轻啸,怕听到Steve轻声细语的那句“Hello again”。直到某天,我无意中听到桑切斯太太对Carter感慨,说可怜的小Terri,以后恐怕她更要胆小了。Carter对她说,那未必,你没听过那首歌吗?What doesn’t kill you makes you stronger.
。。。Stand a little taller。。。makes a fighter。。。
最终,还是我们自己内心的选择。
没有什么痛比得上在我眼看幸福伸手可及的时候,Jason的突然离去;没有什么痛能比得上深度抑郁的折磨,犹如巨石夜夜压在我的胸口,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搏命的挣扎;没有什么痛比得上身体完全无法听从自己的指令,连迈出一步都不能做到;没有什么痛能比得上我把自己从家挪进医院大门的这段路,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跟这些相比,皮肉上的箭伤和刀伤又算得上什么?Nothing.
Brewski是最先感受到我的变化的,甚至比我自己都来得早。伤愈后的第一次套马,我瘸着走进arena,捡起地上的lunging lead,还没有挥动起来他已经顺着我手指的方向开始小跑,让大家伙都吃了一惊。
Bruce跟Carter边聊边往外走,之后又找了一个机会折回来。他的酒意彻底消散了,颇为紧张地问我:“你会去问吗?”
“问什么?”我愣了一愣:“你是指Clare?”
“如果你去问,她的表情立刻就能给你答案。”Bruce再次问我:“你会吗?如果她是无心之失,你会原谅吗?”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
“那。。。”Bruce困扰地说:“你别冲动。”
我微笑了一下,安慰他:“我不会的。”
聚会还在热热闹闹地进行着,我给自己再倒了一杯添加了龙舌兰的果汁,坐在角落里慢慢喝。不由自主地,我在人群里寻找Clare。这里几乎就是她的第二个家,每一个人都熟悉她也都喜欢她,她是我们这里的sweetheart。小伙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请她跳舞,围着她聊天。
Bruce觉得她是无心之失,我不能完全赞同。她把我在那么荒僻地方的位置告诉一个几乎陌生的男人,事后也没有来给我一丁点儿提示。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甚至几乎要了我的命,她自己匆忙地跑了。即便这一切是完全无心的,我也不会原谅她。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
我已经想好了,我不会去问她的。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不想相信的事情就别信。
一口喝完了饮料,我拿出手机来上传了几张派对的照片。主楼今天有奢华璀璨的装饰,热烈而温馨的氛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Bruce给我们照的大合影。
刚贴出去才一分钟,我弟弟就打来了电话,说:“看起来好棒!”
我没有忍住,脱口而出道:“你想不想来这里过圣诞?”
“可以吗?”我弟惊喜万分,反复跟我确认:“我可以去吗?”
“当然。”我说:“你订机票吧。”
“姐姐,那,我。。。”他小心翼翼地问我:“能不能。。。带女朋友一起?”
我不由自主地笑起来,是啊,他也不小了,早就该有女朋友了,便说:“必须带来。”
有了弟弟要来过节这件事,把我的整个精神头都提起来了,忍不住去切了一大块黑森林蛋糕大口大口地吃。桑切斯太太看到我胃口这么好,非常鼓励,掐着我的锁骨使劲按,说:“就该这样多吃,看看,这阵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Carter从人群中挤过来,把我带到大厅外面,对我说:“Terri,我有个好消息。Bruce效率非常高,我一分钟前收到了e-invite。Arizona还有一个player’s choice的位置。”
我不是特别明白,问他:“是什么意思?”
“Mustang challenge有两种形式,”他给我解释:“一种是随机配对,你配到哪一匹就是哪一匹,不能选择;另一种就是Player’s choice,可以让玩家提前看到所有的Mustang,选好后在网上竞拍,价高者得。”
“那太好了啊!”我很高兴,问:“什么时候可以看呢?”
Carter有些犹豫,看着手机上的日历,说:“今晚,最迟明天早晨,就得出发了。Long drive to Arizona.”
“这么急?”我吓了一跳,也有些犹豫起来,我们俩毫无准备这突然要这样拔腿就走好像有点儿不现实。
Bruce拿着酒杯晃悠出来找到我们,搭着Carter的肩膀说:“我给你出了主意你不要,就跟你说了肯定来不及。Come on Carter,还是飞吧!”
“你是说坐飞机吗?”我问他:“订机票什么的也要时间的啊。”
Bruce哈哈大笑:“要什么机票,我飞你们过去。”
我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Bruce拿出手机来给我看他的飞行照:“你以为我Wisconsin怎么去的呀?瞧瞧,Cessna T206H,咱们美国backcountry的baby。其实,Carter自己也可以飞的,只不过这几年都不动弹,他的驾照过期了,体检报告也过期了。”
“你们都会飞,我真没有想到。”我老实地说。
“Bruce说得对,在backcountry 交通不便地又大的,飞行是很普通的。尤其是他这种玩摄影的,Aerial photography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另外,他还经常被其他地方请去做高空跳伞机的飞行。你在这儿这么久了,应该也看过无数小飞机在我们头顶来来去去的了。”Carter给我耐心解释。
确实,我见过无数小飞机来来去去,但是我们牧场一架都没有,也没有人使用飞机运输什么,所以我没有概念。
“那就飞吧?”我说:“多快啊!而且,我还从来没有坐过。”
Carter面有难色显得很犹豫,迟疑着继续翻日历,计算距离时间。
“不用看了,你想赶上Player’s choice,开车肯定来不及。”Bruce一把抽走他的手机,对他说:“要不,你就随机配对吧,说不定有惊喜。要不,你就跟我飞一趟。”
Carter咬着嘴唇,好半天才说:“Charlie不会喜欢的。”
“Then we won’t tell him.”Bruce无所谓地说:“你不说,Terri不说,我也不说。”说着,他转头来看着我,无比严肃地说:“你保证,不会透露一个字给Charlie。”
“OK。”我举起一只手:“我保证。”
Bruce愣愣地盯着我望了好一会儿,突然一把搂住Carter的脑袋,在他耳边嘀咕了好几句。Carter也朝我看了过来,表情古怪。
我感觉到了他们的态度,颇有些受伤,皱眉道:“你们是信不过我?那我不去就是了。”
“不是信不过你。”Carter朝我伸出一只手,示意我靠过去,我没有动。
他走近一小步,再一次伸手过来,我忍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唇,终于靠了过去。
他微笑着搂住我的腰,让我靠在他强而有力的胳膊上,深吸一口气道:“好吧,我安排一下,争取后天飞。”
(未完待续)
所以charlie才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