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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对她点点头:“你好。”
“拐角有个星巴克,”唐晓莉说:“我们可以不可以过去坐一下?”
何田田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没问题。”
她买了两杯榛果拿铁,跟唐晓莉面对面坐下。唐晓莉打开盖子,用小木棍轻轻地搅动。何田田大大方方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她的精神状态很好,妆容很精致,坐姿很优雅,脸上带着一个可掬的笑容。
“听人说,离荣跟你是很好的朋友,”唐晓莉微笑着说:“我想,能让他帮忙约妇科医生的朋友,应该是关系很好的了。他要和我离婚的事情,你一定早就听说了,对吧?”
“对,”何田田承认道:“他告诉过我。”
“一日夫妻百日恩,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不想离婚。”唐晓莉慢慢地说:“波士顿这里的公司,是我请别人替我出资的。我带着儿子一起过来,最近已经在Lexington买了个很普通的小房子,离荣不喜欢大房子。现在,我们全家终于可以在这里团聚,过一过他喜欢的生活。”
何田田抱了杯子,缓缓地问她:“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他现在只通过律师和我对话,”唐晓莉幽幽地笑,又叹息着说:“这里跟他说得上话的,不就只有你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你帮我一下,跟他谈谈。都是有家有孩子的女人,谁愿意自己家庭破裂呢,是不是?”
“你家里的事情,我有什么资格插手?”何田田抿了一口拿铁,蹙了蹙眉,说:“虽然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觉得你来找我真的没什么意思。当初你们结婚,必然是有你们合适的理由,如今走到离婚,也必然是有合适的理由。让你们的婚姻伤筋动骨的不是我,所以我没有这个能力来给你修复。”
“你特意过来美国看医生,”唐晓莉似乎很有闲聊的欲望,脱下外套搁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问她:“没什么事儿吧?”
何田田诚诚恳恳地回答她:“卵巢上有个囊肿,导致我经量特别大。其他没什么大事,医生说只要注意观察,就可以了。谢谢你的关心。”
“哦,那就好。”唐晓莉笑笑,说:“我有过一次宫外孕,拿掉了一侧输卵管,后来医生也发现有囊肿什么的。”
何田田没接她的话,默默地喝了几口拿铁,唐晓莉从包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何田田,说:“你不帮我跟他谈,没关系,就麻烦你帮我给他把这个带去。”
几张纸没有用信封之类的遮盖,何田田不想去看,接了就对折要往包里放。唐晓莉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腕,说:“我本来是想等月份再大一点,稳定了之后告诉他。可现在他催我催太急了,我必须让他知道了。”
何田田恍惚了一下,把她的话反复想了想,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怀孕了?”
“是的,”唐晓莉松开手,不太好意思似的说:“刚怀上,两个月不到呢!”
这个消息有点太过出乎何田田的意料,她愣愣地坐着,盯着唐晓莉看。
唐晓莉没有掩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得色,但随即又换回诚恳的表情,说:“现在,你会不会改变主意,替我说几句话?”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也不想知道,”何田田带着点怜悯看她,说:“我总是觉得,做人吧,得给别人留一条退路,其实也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如果你确实怀孕了,而且确实是他的孩子,那么你真的不需要任何人替你说话,是不是?”
何田田突然觉得,唐晓莉从来没有爱过离荣,不然,真是不带这样对待他的。又或者,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爱他还是爱自己。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这个习惯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当初结婚生子没有顾虑过父母的感受,如今自然也不会去顾虑离荣的感受。
唐晓莉似乎看透了何田田的想法,偏了偏头,说:“我不想对你说什么爱不爱的问题,到我这个年纪了听起来很无聊。其实我就一个想法,想要留住我自己的老公,我儿子的亲爹。当初我就是不乐意我爸把钱都给我妹,让我滚蛋一个子都拿不到。现在我不靠他,自己的钱也够我花一辈子了,不给就不给了。”
“你把这些东西给他,他自然就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唐晓莉起身来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他可以继续通过律师找到我,目前孩子还不稳,我年龄也大了,经不起情绪波动,就不要他亲自来找我了。”
“何田田,”唐晓莉把椅子推回原来的位置上摆好,微微一笑说:“谢谢你。”
何田田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唐晓莉没有动她的杯子,于是她把她的那杯拿铁也喝了。
回到公司的时候,离荣的脸色很难看,问她:“知不知道现在几点?多少人在忙你看不到啊?我打电话去医生那里,说你早就结束离开了!”
“对不起,耽误了,”何田田看着他,问:“等你有时间,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离荣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一把拽住她走进一个没人的小会议室里,说:“现在说吧,我的下午排满了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把所有的东西就塞给我一个人。”
何田田从包里取出那几张纸,放在桌面上推给离荣,说:“唐晓莉找我谈了谈,所以回来晚了。”
离荣的眉心一跳,脸色更是不好。他皱紧眉头看着桌上的纸,没有动手去拿,只是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她怀孕两个月了,”何田田慢慢地说:“她说,你看了这些会明白的。”
“活见了鬼了,”离荣忍不住笑出来,伸手拿起纸,说:“这要是我的,我就——”他话没说完就停住了,盯着纸看了很久,没再说话。
何田田等在一边,看着他毫无表情的脸,感受到他从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意,禁不住替他哆嗦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朝后稍稍移动了一些,用比较平静地语气说:“你先不要太过激动,这个事情——”
她话音未落,只见离荣操起桌上开电话会议用的扬声器,连着线就朝墙上扔过去。力气用太大了,电源线被直接拔出来,电话线也断开,整个机器被砸得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何田田吓得跳起来,本能要扑过去拉他,他飞快地拿起桌上的手机,扬手往墙上砸。又是一声巨响,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大声。
何田田还没来得及开口,离荣已经拉开门出去了。几个同事听到这么大动静,探头探脑地过来看。她赶紧把那些纸收起来,然后假装镇定的样子找了负责清洁的员工,说:“麻烦你,收拾一下。”
走出门口后她想了想,又回头去把离荣的手机捡起来。屏幕碎了,但仍然可以用。
整个公司的人都在找他,离荣没有说一句话,没有交代任何人就跑了。大家都望着何田田发呆,她犹豫了一下,说:“他家里似乎有点急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联系不到他,那些会议都被取消,幸好需要做的工作有很多,大家先挑可以入手的做着。
何田田回到座位上,把那几张纸拿出来看。
第一张,大概的意思就是证明波士顿这个分公司的钱,是从唐晓莉这里来的。
后面两三张,是香港一家生殖中心的报告,上面有离荣和唐晓莉的名字,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数据。
何田田大致读了一下,唐晓莉做的是冻胚移植,好像是三个最后成活了一个。至于这些冻胚什么时候做的,上面并没有提到。
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离荣,幸好,到傍晚的时候,他自己打过来了,对她说:“我在查尔斯河的Riverbend park,你过来一下好么?”
何田田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离荣正坐在大桥边的一张长椅上望着河。他身后的草坪上有很多小孩子在嬉闹,家长们站在旁边一边聊天一边看。
何田田在他身边坐下,中间隔着大约一个人的位置,放下一杯他最喜欢的卡布奇诺和一个芝士牛角包给他。
“你不是总爱问我为什么喜欢你么?”离荣没有扭头看她,伸手拿起杯子掀开盖子喝了两口,慢慢地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何田田耐心地等着,他顿了顿,接着说:“很多年前,我滑雪的时候受过一次伤。休养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有心理阴影导致的一些男性方面的问题。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并不是我当初告诉你的那个场景。实际上,你跪趴着正在给几个机器插电源或者连接什么线,毛衣下露出一大截腰,屁股很挺翘的样子。我没有看清楚你的脸,但是我当场就有了很强烈的反应,这是很久很久没有发生过的事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我特意经过好几次,去看你工作,主动要求送你回去,主动带你去吃东西。”
何田田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侧了头去看他。
“我不太想说,因为觉得自己挺无耻的,”离荣自嘲般地笑了笑,说:“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从生理需要开始的。我说过,我一般不吃窝边草,但是你不一样。为什么会不一样,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把你带上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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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很多哲学家和思想家都认为,性是爱情的基础和力量,甚至是真谛,在神圣性上,精神向往上,性爱很多时候超过情爱。男人大多这样看,只是离容很坦白,一见钟情就是这个原因吧。女人更看中情的铺垫,和男人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世界,需要融合和将就
其实作者写田田跟小路那边,会更是一个挑战,不知道会不会有些突破
2. 作为小公司高层的离荣,会经常与公司的实际老板交流,离荣会一点都不知道老婆是公司主人?
3.离婚的时候,完全不跟前妻/老婆直接联系?真的要多花好多律师费的啊
其实,真的只是满足性欲的人,一夜情最适合,根本不会费劲跟人解释纠缠。玩儿失踪或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应该是最常见的伎俩。
最初的吸引是生理,不为过,比如像容貌,嗅觉.好像有研究表明一见钟情里,嗅觉占很大比例,人还是有动物性的。之后的维持,光靠生理就不会长久了。
不喜欢离这个男人,所以更期待结局。
瓶子说的对,田田最吸引人的就是她对人对己的坦诚,即使在面对离荣的太太时,仍是如此。
就跟看电影一样,太有画面感了,瓶子的文笔没治了!
瓶子写的太好了,谢谢
有个问题要请教,唐做冻胚移植不需要离荣签字, 单方面即可进行?要是这样的话,离荣应该单方面把所有剩余冻胚毁掉。当然即便没有冻胚,唐也会想出别的办法来阻止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