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氣周報已發行100期,在這將近兩年的日子裏,我們是否隨著每個星期的元氣,更有活力的面對自己的人生 呢?
對於時間的長短,隨著心境不同往往有矛盾的看法。有時候覺得人生太長,我們必須找一個可以魂牽夢縈的理想來獻身,有時候又覺得人生太短,短得必須把握時時 刻刻,以便活出生命的精彩。
我有一位老師,三年前從建中資優班導師退休,籌組了「台灣原聲教育協會」,為住在玉山的原住民部落培育 優秀人才,並成立了「原 聲音樂學校」,每個周六、日來自數十個部落的孩子住到這個「假日學校」一起學習,透過合唱練習與比賽建立他們的信心,但是背後最主要的是學業與生 活的輔導。
協會承諾會陪伴他們到大學,我相信在這麼多優秀熱情又有使命感的志工老師長期帶領下,在團隊生活與學期中,這些孩子會對社會、對部落文化建立相當的感情與 向心力。這些孩子長大後,如願意長期回到部落裏努力,才是台灣原住民部落真正改變的契機。
記得八八水災過後不久,我詢問老師這兩年來的感觸,她說:「當我看著被挑選出來的孩子努力地學習,我知道,他們未來的一生,絕對跟我們還沒來到這裏不 同!」
她的心情我能理解,因為在建中資優班教書,雖然她面對的是全國最優秀的學生,但是她知道,無論她多認真教,或摸魚打混,這些學生都不會因為她而生命有所不 同。
這種追求生命中「有我沒我,是否有所不同」的意義與價值,遲早都會變成我們人生中的大哉問,當然我們可以自私的追求自己的享受,生活富裕,日子輕鬆舒適, 像是柳絮般的飛在人世間的痛苦災難之上,但是我們若找不到更大的關懷與獻身,這種自在反而會 翻轉成另一種惶恐和沉重:「到底我這趟生命之旅,做過什麼事?」
我有位朋友曾在高盛金融集團擔任執行董事,後來早早退休投入公益活動,幾年前曾到台灣最有錢的基金會當執行長,去年她找我,才知道她也離開那個基金會,在 台北市永康街鬧市旁租個房子,輔導一些弱勢的孩子功課,她詢問我有沒有空教他們作文。
或許旁人會好奇,一個正當壯年的人,為何要離開位高權重又多金的工作,或者待在大的基金會也可以實現許多理想,卻拋棄這一切,自己到第一線親自教那些被放 棄的孩子們。
我猜,應該也是心裏面那個聲音在呼喚著他們:「這個世界有沒有因為我的存在 而有所不同?」
義大利作家卡爾維諾曾經這麼形容死亡:「死亡就是我加上這個世界,然後再減去我。」卡爾維諾用這個公式來提醒我們,當我們離開人世時,有沒有給這個世界留 下一些光彩與溫暖。
佛眼和尚說:「水自竹邊流出冷,風從花裏過來香。」生命的意義並不是關起門來「發明」,而是要走出家門,到塵世中去「發現」
或許只有忘掉自我,往外關心他人、關心這滾滾紅塵,才能在與周遭應對之中發現自我,我們個人的生命意義也才能從中間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