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七 章
這裏不是那種有圍墙鐡栅封閉式的社區；共有一百多棟房子，其中不少有小徑連通汽車道的，也就是説陌生人可以随意進出社區。出入方便令居家有潜在安全问题；小偷作案自不然要納入購房時必須考慮之列。今天在社區最深入的大圓圍處，没有直接連通汽車道的小徑，看中一棟三房一廳两層式的房子。這群房子最盡處還有木板圍墙，小偷逃到這裏有點像進入口袋裏，讓居民瓮中抓鳖。這口袋有點像十六合院，小孩可以玩耍（雖然有違管理規定）。房子前門朝東，後院面西，夏季時主人房會受西邊斜陽熱射，幸好有两棵高大的杉樹擋住。好位置自然要好價錢，比上次看那家貴三萬塊錢；當然天庭會討價還價。在美國絶大多數商店的買賣是明碼實價，即使商店降價促銷也不得還價；但汽車和房子例外。天庭找到房子的經紀人，一位越南裔女士；互相介紹後，天庭便切入正題，「我很有誠意買這棟房子，你可以當我的買方經紀，但我不想浪費你我的時間，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以最低價成交。」
「我手上有幾份競投申請表，我看你很難中標。」經紀微笑説。
「所以我要你的帮助。如果不是小孩要轉校，我會等明年後才買；因爲房價已經開始走跌。」天庭不想多磨，買不成到别家。
「你确定讓我當你的買方經紀嗎？那我可以替你想想辦法。房主要價四十五萬。」經紀很清楚一人代表買賣两家的佣金是多少。
「那價錢超過我的想像和能力。上星期我因出差而錯過附近一家同様大小的房子；四十二萬成交。」天庭正在還價。
「我知道你説的是哪一家。那家的位置怎能跟這棟比，离車道近，而且是轉角位，過往人多。要知道聨排房子頭尾两家的保險費最貴；這棟排第二是最好的位置。」經紀也在還價。
「你能勸業主以四十二萬賣給我，現在下單。」天庭出示誠意。
「我很清楚業主的底線，這價錢買不到這棟房子。如果你再加一萬，我會盡力試試。」經紀也拿出誠意。
頭款爲房價百份之十，其餘要向銀行借貸，那交給麗雯的弟妹去辦。另外天庭花五百元請專家檢查房子有甚麽大毛病要房主必須修好才能交吉，如白蟻，渗漏，暖氣爐，熱水器，各種家電的問題。專家在樓上的厠所發現地面瓷磚鬆浮不着力，要掀開方能作深入檢查是否有白蟻。那工程費用可貴了，估價是四千五百元左右，還要拆開才能作最後定價。房主大吃一惊，但又無奈，勉爲其難説會找他熟悉的水匠來解决問題；但遲遲未簽那張估價單。 「姐夫，你先把銀行貸款的合約簽了吧，再等下去，又要重新借貸，利率又不同了。」
「我不急。如果我與銀行簽了，就必須履行合約。届時房主又托辭拖賴，把我吊在半空，厠所費用誰來埋單？他先簽我後簽是賣買程序，不得顛倒。」天庭雖無牌照，但對房産買賣略知一二。
「房主交吉之前要另外買房屋维修保險的，目的是給買主一個保障的。」弟妹照書本説事。
「房主没有把厠所修好，保險公司怎會接受他的申請？現在都不肯簽名，你相信他日後會負責？不要説他，日後保險公司肯不肯賠我都很存疑。」天庭處事是社會式的，令讀書人很難理解。
「姐夫，你把人性的陰暗面過份放大了。」弟妹笑着説。
「没有放大；但經驗告訴我，人性没那麽可愛。你年青，一切都看似美麗。要過些日子你才能理解我的處事方式。」天庭笑道。
搬家是非常頭疼的事；雖然可以花錢請搬運公司來完成，但自己先要把一切家俱，用品包装好，很費心思和時間。自己動手把新買的房子内墙油漆一遍，再請人换上緑色的新地毯，然後搬家。搬完後，把舊房子也漆新一遍，再請人清洗地毯。當把百頁簾全换新之後，天庭真的累到躺在地上就可以睡一覺。還没完，費點心思把舊房子拍攝些亮麗的照片，在奇麗示利網站登出免費廣告；更費心思選上好的住客才可喘一口氣。雖然女兒還念着舊同學不放，但麗雯和兒子看似開心，天庭便把心静下來。開車上班只花八分鐘便抵佛拉蒙地鐡站，那甚麽勞累都很快恢复過來了。
已邁進二零零七年了，但冬季才剛開始；今夜實在太冷，要開點暖氣。按上開關，調好温度，過一陣子暖氣來了；可是鼓風機却不停隆隆作响。翌日打電話給美國金盾房屋保險公司派技師來修理；雖然前業主買了一年保險，但每次出診費七十五元是新業主支付的。没多久技師診斷爲亁衣機的香味紙漂了進去引起隆隆的聲音，結果是没得賠償。天庭不服氣，在電話與服務代表争辯，「希望你的技師找一個較好的理由來説服我。香味紙能漂進一個密封的暖氣櫃？我在捷運也當技師，如果作出這種診斷會被炒鱿的。買房子時我付五百元請專家檢查過；而這是第一次啟動。」
「那我再派一位技師去看看吧。」服務代表知道對方不易忽悠。
「慢着，你可以派人來看，但我不會再給你七十五塊錢。」
「你放心，這個問題只收一次費用。」代表連忙解釋。
第二位技師診斷是，鼓風機非原装的，没得賠。天庭真的起火，「鼓風機是否原装，我不清楚；但你的公司接受業主投保那就要依約賠償。你能够對買了醫保的换心病人説没得賠嗎？因爲他的心臟非原装的?」
「機器和人是没有可比性的。總之没得賠。」服務代表横着説。
再找保險公司論理是浪費時間。天庭把故事向房産經紀訴述，因爲她曾介紹不少業主給保險公司。爲了生意上的利益，保險公司不得不尊重她的意見。没多久她來電説機器太舊，没有零件可配。現在保險公司同意賠你全新，但你要付伍佰元。天庭回复她不需全新，把隆聲修好就行。第二天她給天庭一個最後的答复，「你付两百塊錢，公司就賠你一個全新的現代的暖氣機了。」
全新的要花两千至三千塊錢；再不接受就太不近人情了。找對鑰匙，門就打開了；找對了人，事情就好辦了；那是解題的法則。剛换了暖氣機，熱水器就壞了。第一個人洗完澡，輪到第二位去就没熱水了。天庭看到熱水爐下面的火種滅了。按爐壁上的指示説明，天庭把火種再點燃；過二十分鐘便有熱水了。可是第二天故障复萌，那不得不打電話給斯阿士公司，因爲前業主買了三年後的延長保險。又要先付七十五塊錢，技師才來敲門。診斷是熱水爐太靠近亁衣機，衣服的微塵在爐下火種周圍積聚引致缺氧而滅。技師拿部吸塵機在爐下運作幾分鐘，再把火種點燃便算大功告成。但天庭對他的解釋半信半疑；於是向他要零件，「這次你不用换零件把它修好。你可不可以把那個點火器留下給我？下次出現同様問題，我可以自己换。」
「没問題，但我没現成。不過現在我替你下單，過幾天便到。」
過幾天熱水器毛病重犯，把那新點火器换上也没改進。天庭上網去查肯摩雅這牌子的這一型號有甚麽嚴重問題。真想不到對此熱水器的投訴者過千，原來火種容易熄滅是設計缺陷。遺憾的是斯阿士公司拒絶换新，即使買了延長保險。天庭最後找一家專經营熱水器小店舖换上另一不經傳的牌子白蘭德.白。技師解釋，「肯摩雅雖是大廠，但常有火種熄滅毛病。要知道我們小店經营，最怕客人在保用期來電話需要緊急修理，真受不了那種花時間但没錢收的折腾。而這白蘭德.白牌子從没給我們麻煩。到問題出現時，已經用了超過六年，該到期换新的啦。」後來舊屋要换熱水器，天庭對他老友阿祥（房屋維修匠）堅持用這一牌子。阿祥説在聖荷西很難找到這牌子的熱水器，不過它确是省麻煩的好牌子。後來斯阿士公司來電催交保險費，因爲年收費到期了。天庭把他罵了一頓，買了延長保險都没得賠，我干嘛再傻愣送錢給你？
俗話説，「上屋搬下屋，不見一籮谷。」現在是大屋搬小屋，不見了何止十担谷。新屋最大問題是没有舊屋那種私家車房；這種車房是個巨大的儲物室。把六尺長的書檯免費讓鄰居拿走，該扔盡扔，還是覺得新屋太小。天庭在二十尺乘十尺的後院裏自買材料建了一間八尺長，四尺深，六尺高有滑輪可移動的儲物室；社區規定不能從外面看到室頂。這個儲物室容量不大，放不下多少箱子，但總比没有的好。聽説佛拉蒙的歐文頓學校比聖荷西的長青谷評分高一籌；天庭担心兒女對校風緊迫的新環境不適應而提議不安装電視但只保留上網服務。女兒對此無所謂，因爲她還在抱怨爲甚麽父親同意買這房子。兒子可有意見，説甚麽没電視他不能念書的；並立下字据如果成績不理想，任由父親取消電視。
這年一月九日發生重大國際事件，美國空襲索馬里恐怖份子。國内也有新聞，藍絲.帕洛斯成了國會發言人；那是美國第三順位的有權力之人，僅次於副總統迪.錢尼。伊利諾國會議員奥巴馬宣佈参加總統竞選；他可算是第一位非裔黑人参選，當時閙得沸沸揚揚。在美國只要出來竞争重要公職，一定有政敵，媒體查他的財產税收，查他的性生活，甚至翻他老底根源，查他的祖宗十八代。有錢怕被查税，年輕怕被查性醜聞；所以那些真正的精英是不願意惹被查的風險去参選的。奥巴馬雖然年輕，但好像没婚外情，而且不富有，所以没甚麽財產可查；可是他没有那麽容易過關。他父親是一位來自非洲肯尼亞的留美學生，在夏威夷認識一位白人女生，安娜.鄧纳姆而生下奥巴馬。第二年老奥扔下两母子回國當其經濟學家。後來安娜帶着兒子去印尼再嫁。這都無傷奥巴馬一根毫毛；但有人説他的出生地是在非洲肯尼亞而不是在美國夏威夷；按憲法規定那是完全没資格去竞選總統的。甚至有人在賓州對此提出訴訟，喧染得有鼻有眼有証据；後來法庭拒絶受理此案。於二零零八年在民主黨大佬甘家愛德華和金融大鳄索羅斯替他背書，奥巴馬擊敗黨内大熱門希拉莉.克林頓而穫得黨内提名，進而與副手拜登擊敗共和黨的麥肯和佩琳搭檔赢得全國大選，成爲美國第一位黑人總統。這機率可算是億份之零點零一，比中六合彩還難。有些老中開玩笑地説，奥巴馬的老爹比吕不韋更高明；他先成美國女婿，後由兒子當了總統。吕不韋雖也令兒子當上皇帝，但費盡心思，耗盡家財，最後連老命也搭上。
六月二十九日第一部萍果手機面市，那是劃時代的革命性的產品，對世界有極大而深遠的影响。後來發展到集電話，相機，通訊，視頻，游戲，等同將一部多功能電腦集缩在一個扁盒裏，可放在口袋裏便於携帶。不論男女老少，不論公車地鐡，晚宴婚禮各種塲合都見人類的手指在魔盒面上游走。大概只有在法庭上和考室内被禁止外，可説無處不用。微軟也有新産品面市，所謂雙引擎的‘畏死她’。女兒買了就後悔，後來還要找人把它改回成WindowXP使用。時尚優貭產品令其股價飙升；反之下跌，甚至血本無歸。商海無情，唯利是岸；這就是相互竞争的市塲經濟。十月二十日至十一月九日南加州山林大火燒毁一千六百房子，百萬人要撤离家園。但這一報導並没有在自動收費部引起大波；因爲員工們正忙於舉辦歡送會呢。近來陸續有人退休，華裔域陀.伍，非裔的大衞.派克，白男杜威，女士琳薘，甚至管工莱利。按捷運傳統習慣，會辦一個小型的野餐會讓大伙飲飲食食，互表不舍之情，祝愿之語；最後由高级女經理巴巴拉發言，感謝該員工對捷運多年的貢献并頒發非常有特色的禮物，一對用鐡軌造成的書礅。
二零零八年三月武装部隊在西藏拉薩開始鎭壓抓捕示威抗議已有五天的僧人。「加强社會治安综合治理，维護社會政治稳定。」红底黄字的條幅在街道上懸挂起来。憤怒的藏人燒商店，汽車，軍車，旅游巴士，起碼有十人死於暴動。自1980年政府鎭壓藏人叛亂以致數百藏人死亡以來，這事件是最嚴重的一次。當局很自然説是逃亡海外的達赖喇嘛策劃，是美帝國主義勢力搞局。今年八月北京要承辦夏季世界奥運會；此一事件令奥運火種傳递出現很大阻力。火種在加州舊金山也被藏人组織阻攔而被迫繞道。在瑪結街金融區，漢藏两陣對壘，敲鑼打鼓，獅子雪山旗和五星红旗各自飄揚，喇叭音响助攻，相互辯論謾罵，連CNN美國電視新聞網也被華人罵上，好不熱鬧。在那值班的捷運同僚也走近去看個究竟，管它誰對誰不對，血濃於水，民族情懷嘛。傑森.何還帶上录像機呢；只見他的女兒正在参加團體扭秧歌演出。有不少警察在控制現塲；他們要确定雙方只能動口而不能動手。五月二日颶風納爾吉斯襲撃，災難性地摧毁缅甸南部；死亡人數高逹十萬，失踪五萬六千多，損失一百二十億美元。五月十二日中國成都西北八十公里的汶川發生八級大地震；死亡人數八萬七千多，傷三十七萬多，失踪一萬八千多，損失一千五百億美元。五月十四日國家總理温家寶乘直升機視察救援工作，並高聲説，「當前最重要任務是盡力救援幸存者，哪怕只有1%的希望，也要盡100%的努力。」强調，「災害無情人有情。」的精神。
這次北京舉辦的奥運是成功的，花大錢在國際舞台上表現一番去擦亮國家民族形象是值得的。講好祖國的故事還有甚麽比辦好奥運更有説服力？雖然由電腦軟件設計的塲面和控制使演出會來得更加精准，但導演張兿謀却選擇高難度的真人操來展示中國發明的活字印刷而没有絲好差錯，令觀者折服。用鋪開卷軸的手法把中華五千年歴史在世人面前一一闡述。色彩斑斓的風帆船隊形象地表達鄭和七下西洋的國力並弘揚明朝和平共處的外交思想。閉幕儀式更是盡善盡美，歌聲，歡樂聲與鐳射燈色糅合一起構成地球村一家親，世界和平大同的幻象。當倫敦代表把奥運大旗從北京代表手上接過來，那麽這次奥運算是功德完满，勝利結束了快樂時光過後，世界上總有些地方有悲惨事情發生。九月十五日美國利民兄弟公司宣佈破産；那意味着美國即将迎來經濟大衰退，其寒氣會遍及全世界。十一月二十六到二十九日由一個巴基斯坦伊斯蘭恐怖組織在印度孟買連續發生開槍和炸彈襲撃；造成一百七十五人亡，三百多人受傷。零八年就這様以灾難來结束。
二零零九年二十日是美國第四十四届總統奥巴馬就職典禮；他是第一位非裔黑人穫此殊榮。更走運的是九個月後，連總統寶座還没坐暖，甚麽世界大事都没幹，他便穫诺貝爾和平獎。天庭對張鍳全説，「他那没颧的臉相，就是靠那两條法令食糊的。」
「甚麽法令不法令，你覺得小布希像個總統碼？看老外的相不能用中國麻衣相術的，要倒過來看。」鍳全笑答道。
「説得也是；番者，反也。」天庭笑道。鲁赫民夫婦也點頭同意。從壓軸能公司散班後，三家每年會約聚茶樓一次。
在這麽隆重的日子裏，人們還在談論十五日發生的奇事。美國空中巴士A320，航班1549 從紐約的那瓜地雅機塲起飛不久遇鳥群襲撃而引起引擎失靈。機長查士禮.舒倫伯格與傑弗利.史皆利知道無可能回程急降，只好迫降在哈德遜河上；一百五十名乘客與五名機组人員奇迹穫救生還，只有少數人受傷。（六月一日從巴西里約熱内爐飛往巴黎的法國航班447就不幸而墜入大西洋。）
一月十八日哈馬斯接受停火恊議，於二十一日以色列從加沙走廊撤軍令那地區得到暫時缓解。两千多年積聚下來的世仇哪可能彻底消泯。猶太人自被滅國千年以來只能充當世界難民，分散到世界各國討生活，中國也有不少猶太人。他們很聰明，很會做生意而且非常團結；這是他們能撑到今天的原因；纳粹希特拉也滅不掉這個民族。以色列亡國两千五百年，猶太人一直保留他們的語言文化和宗教信仰並於一九四八年五月十四日復國獨立（於四七年十一月聨合國同意其復國）。無領土如何復國？復國意味着要把失去两千五百年的土地佔回來；那就是巴勒斯坦人要讓出些土地；這是以巴戰争的最根本的原因。獨立後不知經歴過多少風風雨雨；獨眼将軍擊敗以埃及爲首的六國聨軍進攻是最爲突出的軍事傑作。能挺至今日當然少不了美國大力支持；要知道美國大部份財政資源是由猶太人掌控着。美國的金融巨鳄，企業大亨，教育高層，科學天才，法律精英，醫學博士，諾貝爾獎，其中猶太人佔了很不成比例的多。他們認第二，没其他族裔敢認第一。
五月二十五號北朝鲜第二次核試成功；這就是跟它鄰國學到的精髓，「寜無褲子，也要核子。」北朝鲜這麽小的國家要傾全國之財力物力，勒盡百姓的褲頭去研發核武器，那些核大國不是惧怕其威力有多大，而是担心其失控發癫，祸害世界。金家可不這様想，有了利器在手，内可哄民，外可抗霸；如果那些大國胆敢動我，我就抱着他們同歸於盡。各有各道理；担心的是將來恐怖組織拿着小當量的核武器到處訛詐。据説一個加州柏克莱原子物理博士生可以在理論上設計如何制造原子彈；連貧窮的巴基斯坦在一九九八年随印度之後也核試爆成功。當蘇聨於一九七九年入侵阿富汗時，巴基斯坦因地缘關係而變成防蘇的前沿國家，於是美國放鬆對巴國研發核武的限制。可怕的是巴基斯坦後來偷偷把技術賣給伊朗。當美國責成巴國時，總統把責任推給巴基斯坦的核彈之父身上把他逮捕；随後給予特赦，令美國哭笑不得。
六月二十五日樂壇巨星邁可.傑克遜因心臟驟停而死於家中。後説死因與他的私人醫生開的混合葯有關，醫生也爲此而挨告。邁可集歌唱，作曲，舞蹈于一身的天才。他的音域很獨特，介乎男女之間；那些曲子替他量音訂作。莭奏分明的拍子，配上他獨創煽情的舞姿，如‘月球漫步’的确令青年男女抓狂。混合葯只是誘因，其實是累死的。童年時遭父親無情的嚴訓；出道後遭經紀的密集安排，只認錢而不考慮他的身體状况；最後差不多要跪求也不能取消演出。在醫學昌明，科技發達的今天，他才活到五十嵗，那是猝死。七月七日對邁可.傑克遜的追悼會，全球有二十五億人在同時觀看，搞到網絡交通嚴重阻塞，随巨星塌陷。
捷運在屋侖市美麗湖地鐡站的五層樓高的地標開始被拆除；不用炸葯而是從頂樓一層一層地拆下來，盡量不傷及地下層的捷運控制中心，電腦中心，電訊部門，自動收費部門和捷運警察部。要拆除的理由是大樓外層出現剥落，被評爲危樓不能承受大地震襲撃。但工會主席却有完全不同的意見，「如果這棟樓不能承受大地震，我看整個屋侖市的大樓全都要拆。我目睹這棟大樓地基所用的建造材料是一搬建築物三倍。説甚麽外層剥落那是借口，好讓總部在凯薩大厦長駐不用搬回來，可以天天看着美麗湖的景色。這大樓是捷運自己的物業，而凯薩大厦要付租金的。」
因爲管工萊利退休，空出的位置有七八個人去竞争。黎亞德問天庭爲甚麽不递表申請；剛好經理佐治在旁聽到，他連説两個不字。聰明人很快清楚話裏玄機；天庭凴此話與其他同僚打賭，羅斯將會勝出。面試完的各竞争者立即反駁；特别是樂娅的聲音，「誰勝出都可以，他勝出我就不服！論資歴順序排名，他是最後一位；論能力，他至今没有修好一件電路板或一部收鈔機。」
『樂娅，你冷静點聽我分析。剛才有人問我如果站裏的收鈔機常把鈔票退回，是否應該重新下載軟件去解决問題？我説，「我是這樣做的，因爲我是修理員。但你這樣回答是錯的，因爲你現在申請的位置是管工。你應該回答派人去看看。」如果我是經理佐治，我是不會讓一位像你那麽能幹的技師去坐不用做事的位置上的。第二個原因，過了一百二十天没犯大錯，是不能解雇的；把他放在管工的位置是廢物回收利用。第三點他經常去見工，那他面試的經驗比你們高得多。凴此三點，我就敢跟你賭一賠八。』
结果如天庭所料，羅斯當了管工。同僚以爲天庭會占卜算命；那真是開玩笑了。易經不是用來卜算的；借玄學來占卦算命是混口飯吃的行當。病急亂求醫，同樣倒霉去看相，遇難去燒香。準與不準的機率是五十對五十，一般人都有一半機會猜中求問者的心思。在相士面前，你内心的焦慮或喜悦全刻在臉上；他再旁敲側撃，巧妙地試探幾句，再加上邏輯推理，雖不中也不遠矣。世上有没有真本事的相士，凡卜必中呢？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應該有這種能人。但是這種高人怎會在大笪地擺攤照‘田鶏’，收你十元八塊去泄露天機？爲甚麽不少預言家是瞎子？因爲泄露天機會遭天譴的。李嘉誠的御用風水師陳朗生前説過，「我現在受這麽多苦（三次手術），也許是泄露太多天機，違背了天道，所以受到上天的惩罰，天自有他的道理。」又有員工辭職退休或另尋高就，計有漆克.羅禮士，工會主席苗.霍金，占士.摩亞，迪密去尼，占米.黎和比爾.柴。漆克. 羅禮士年紀大了而且右腿行動不方便；他本想到泰國退休，但拗不過菲裔的老婆，只好到菲律賓去了。苗.霍金竞選工會主席連任失敗，甚至連自動收費部组長也當不上，可能受邁克.布鲁斯士的嘲諷，一氣之下退休了。無料的懶人邁克常受苗.霍金的奚落，平日忍氣吞聲，想不到今日發難。占士.摩亞違反了公司規定多管閑事，看到站台上有人互闘便去勸架；想不到把自己也捲了進去。捷運給他两個選擇，辭職或留在項目组裏不得外出。他幹了幾個月便受不了室内的沉悶而决定辭職。迪密去尼與他的朋友波利士在俄國是當工程師的；來到捷運只能屈就當技師，他的太太是剛畢業的牙醫博士；所以他辭職随太太去俄勒崗州定居。占米.黎是來自越南的華僑，其中文程度很高，是趁早退休享受的倡議者。比爾.柴的退休不是全退，而是一個星期只幹两天；因爲病假不能折現，要把所有的病假耗盡方正式退休。他走過來説，「佐治可能把周末班的補償費取消，變成與白班一樣的待遇。不能上教堂做禮拜，又不能去跳舞娱樂，没有補償，誰會選周末班？這樣一變動，你要作好心理準備去上周末班吧，因爲愛爾.羅斯當了管工後，你的資歴排序是最後一名了。」
有一天佐治在天庭的工作檯旁停下來看如何修理那車票控制板，天庭趁機説，「佐治，這是我要修的最後一塊車票控制板了。」
「爲甚麽，你不想再替我臉上争點光？」佐治故作惊訝。
「論資排輩，我很快要上周末班。外勤工作怎可能替你争光？」
「這就是我要過來告訴你我打算暫時取消那變動；你繼續替我修好那些車票控制板。」佐治笑着説，但他的笑有點詭。
這一消息令很多同僚吃了定心丸；即使不一定被調到周末班，但重新排序必影响其現在最愛的班次。天庭知道自己在佐治心中的份量；暫時他未能找到更好的替代。每天修两塊控制板，幾件促動器和出票機，還要負責每星期一次的貨存盘點；工作量之大，速度之快令同僚有意見，「惠普公司是有名的郷村俱樂部，怎麽你和黎亞德却是工作狂。要知道你幹得越快，工作變得越少；那麽需要裁員時你必定是第一個先走。對不起，這裏以工會規章合約辦事，不是看你能幹與否定去留，而是按資歴排序來炒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