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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心眼

(2008-08-01 12:27:05) 下一个

到美国两年了,现在一事无成。人始终处于焦虑不安的状态。有时想趁闲写一些一直想写却没有时间写的东西。可是想想巨大的生存压力,安能静心花时间在此?终于在茫然,无所适从的当儿鼓起勇气拿起了笔。
 
本来在国内的时候自己已经经营公司近十年,公司有八十多员工。说起当年经营公司也是不得已才投笔从商。

  一、艰难的日子


      因为那时家里兄长出了意外。为寻找和处理他的事,除了把家里的储蓄和我上班不久的微薄的积蓄花光外,父亲将房子也卖掉了,家里是倾家荡产。父亲已老,母亲又因儿子失踪几乎奔溃(母亲多年来一直都不知道兄长早已不在人世)。房子也没了,还得租。父亲的单位在这之前已倒闭,母亲原来是教师,因为生的孩子多,所以一直在家里打理家务。其他姐妹都已经成家,自然无暇顾及父母。我便成了养家糊口的唯一指望。

且不说住房的条件差,付房租及其他生活费对我一个刚上班不久的人来讲实在是太过艰难。我不得不进行一下预算。结果,房租、水电、煤炭、米面油,每天的生活费(没敢打算偶然吃一点肉),我每月的工资已基本花光。所以全家人不能生病,不能买衣服,不能有任何闪失。任何小小的意外,当时可能都是大灾难。二十三、四的姑娘,哪个不想穿的漂亮一点?一年到头不填一件新衣服,穿的过于寒酸,在单位不可避免的招白眼。这还是小事,生存倒是最为当紧。

我小时候就一直羡慕别人参加夏令营,所以参加夏令营应该是许多学生渴望的,我想组织夏令营是一举两得的好主意。学校既没代表性,又太官僚,也难合作。倒是街道办事处既能聚人气,又有活动场所,一些外事人员还蛮和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到当地的街道办事处一谈,他们很感兴趣。我连夜拟定了合作法案,主要是各自的责任,利益分成。以街道办事处的名义,用他们的场地,他们负责出一个协助人员。我负责招生,策划活动内容,外景线路,组织活动。暑假前一个月我一口气将广告贴到了各个学校,一些主街道,居委会门口。当时是不懂得累的。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我当时的广告是我从一所学校借的蜡版刻印的,不像现在复印机到处都是。当然广告表面上对参加夏令营的同学要求也较高。)结果还不到放假,报名的人已远远的超过预料。街道办事处的主任对我大加赞赏,我自然也乐在其中。十多天的夏令营便让我赚了近一千元钱,这可比我当时两个月的工资还多!

我马上趁羽绒服反季促销便宜,给父母和自己各买了一件;母亲的半袖衫是长袖的肘子破了后剪成的,实在没法穿,所以也要买一件;父亲的鞋也坏的不能穿了,也得买一双;床单也破的不成样了······。母亲身体太弱给她多买些奶粉。好长时间没吃肉了,买只鸡,买一斤猪肉,买点新鲜蔬菜······。当时为房租便宜,家住在山坡上。我用自行车推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心里特别高兴。

   父亲不在家,母亲既高兴,又有些阗怒,怪我乱花钱。我自己留下五十元,把剩下的三百多元钱,全部交给母亲,真的想让她高兴高兴。谁知道母亲却呜咽的哭了起来。我知道母亲的痛。虽然从兄长失踪到确认他已被杀,再到破案,到杀人犯兄弟俩被判死刑到枪决,母亲一直被蒙在鼓里。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早也感觉到儿子可能已不在了。这期间,母亲也间或对我和父亲发飙。 她痛哭着骂我们没人性,怎能安心呆在家里,而不去设法找回兄长。最为严重的一次,父亲一连几天都不能回家。那时,母亲只要一见到父亲,便对他哭着又打又骂,让他去找儿子,我想母亲当时多少有些精神分裂。日子很是煎熬!我常常半夜被母亲的哭泣惊醒。母亲的哭泣让既我伤心又烦心。无论如何,日子还是得一天天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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