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运不佳
在国内时,有过赌的经历,不过我以为朋友间打打麻将什么的,算不上赌;在严格意义上说,摸奖、买奖券之类才算赌,因为赌得讲运气,所以有人说:人生是一场赌局,靠的也是运气,只是把运气两字换成了命运。
在国内时,无论抓什么奖,最多得过牙膏、枕套之类的奖励。
赌博是一种文化娱乐呢还是不良嗜好抑或是谋生的手段?不知道。
2000年刚美国不久,除了去了几次曼哈顿,还没出过纽约城,所以在振强兄提议去大西洋城时,我立即大表赞成。我这人不但喜欢刺激,也对一切都充满了兴趣,何况听说大西洋城不但是全美除拉斯维加斯外最大的赌城,而且是闻名世界的游览胜地,是座濒临大西洋的美丽城市。
大西洋城在与纽约相邻新泽西州,自纽约乘巴士行程约三个小时。
不知振强兄从哪得来的感觉,说我赌性强,所以临行前告诫我:咱们主要是去旅游,顺便到赌场开开眼,如果想玩,也只能以20元投石问路。他是怕我滑进赌海不能自拔。
如果纯粹是为了旅游,大西洋确是个好去处,不仅因为其风景秀丽,且有诸多赌场,也是可以流连的好去处。同时,虽然与纽约相距几百英里,但你不但可以免费乘车,人家还赠送你十块钱,天下就是有这样的好事。纽约发往大西洋赌城的专线大巴有两个发车处,一是在曼哈顿的唐人街,另一个是在法拉盛。这两个地区都是华人聚居之处。赌城的老板们没一个不想挣钱,而钱都要从赌客的腰包往外掏,没有赌客,他就没有了财源,所以,中文电视频道里,各大赌场的广告天天有,广告的诱人之处是你可以到那里发财,骗人之处则是大部分人到那里是倾家荡产。美国的法律一个州一个样,比如纽约州法律规定不得在本州内开设赌场,所以毗邻的康州金神赌场、新泽西州大西洋城的赌场就不舍数百里来纽约拉客。所有赌场都有一个共同的优惠:谁来赌场,每位先赠送你十元现金,玩不玩由你。于是有许多老年人——不好意思,大部分是华人——每天都拎着饭盒往返1-2次赌场,到了赌城分文不舍,在休息室里一坐,就等返程车。赌场的优惠计划不知已经实行了多少年,到2001年初人家也突然学乖了,赠送每位乘客的现金降为5元,后来干脆不给现金,只给兑换卷,你得去赌才行。或者管顿饭。于是老人顿时减少了。为顿饭把自己的老骨头放在车上颠来颠去的也真是不合算。
不过头几次去时,我还是得到了10元钱的赠送。
以前在国内只听说过美国的赌场如何如何,这回要亲临了,想象中的情景变成眼前的情形会是何样的感觉呢?有点象刚喝完酒的那种体会。我之所以兴致勃勃,可不是以为到赌场能大把往家拿钱。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谁去都想赢,但最后赢的肯定是人家赌场。先莫说输赢,单凭人家让我白坐车,还给我10元钱,这种旅游方式傻子都得往前冲。
当车一进入大西洋城时,你就觉得自己没白来。这个城市的干净、安静,建筑与自然环境的优美和在电影上看到的无二。这个城市不大,却以赌业号称全球。那些豪华赌场全部集中在大西洋岸边上一条全世界最长的海滩木板街上。这条有着一百二十多年历史的7公里长的木板街的一侧是海滩,另一侧则是绵延数公里的建筑样式各异、但个个宏大而富丽堂皇的赌场。木板街上的各国游客并非都是赌客,但无一没进过赌场却是肯定的。
虽然在影视中见识过赌场,但置身其中时,仍免不了大兴感叹。赌场内的装修以及服务性设施的华丽几乎是任何星级宾馆无法比拟的(后来我去了澳门的葡京赌场,发现其规模与设施与美国赌场相比十分寒酸)。大概全世界的各种赌具以及赌博形式这里应有尽有,包括中国的牌九。一走进去我就兴奋,为这环境、也为其中的喧嚣。振强兄说赌场内可以吸烟(这是美国唯一允许吸烟的公共场所,不过近年赌场也分吸烟区与非吸烟区了),但不许照相。我用十几分钟快速地流窜了一番,结论是:什么也不会玩,尽管也有21点,可和我在中国农村炕头上学会的玩法不太一样。男女老少玩得最多的是老虎机,可见这种赌博方式简单易学,但据说玩这玩艺赌客的赢率最小,大约25%。振强兄演示了几下,我会了,开玩!
老虎机投币的面值有25美分、59美分、1元、5元等几种,大部分人玩25 美分的,我小门小户的也只能玩这个。你可以一次扔一个,也可以一次扔三个,反正如果中了奖,按你投入的多少回报,如果你不玩了,就可以抱着装着或赢或剩下的金属币大盒子去兑换成纸币。当你投入硬币后,再按一个钮,看那三个带有各种图案的转轮转到什么位置以决定你是否中奖与中奖多少。如果一次中得多了,就会铃声大作,赌场管理人员就会立即过来给你付现金或开支票。可能也是赌场大,铃此起彼伏,可自己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只是三五个地往下掉。(现在人家老虎机改进了,不再往下掉金属币,如果你不玩了,考虑机就打出个纸条,你拿着纸条去兑换现金,当然你输光了就没戏了)其实老虎机也有多种,我却逮着一个地方不动。20美元没了,虽然意犹未尽,也只好罢手。这次振兄也输了。
没多久,我们又去了趟长岛的赌船。长岛在纽约州,纽约州的法律规定不许开设赌场,聪明人就在船上开赌场,将来送钱的人接到船上,然后将船开到大海深处。此次许氏兄嫂没赌,我也只是把赌船馈赠的10元钱又塞回“老虎嘴”,然后我们就坐在甲板看风景、聊天。
又一次是和朋友老陈去的。这次我玩了两种老虎机,在第一台上输了一百,没现钱了,就用现金卡在赌场内取了一百元,换个机器再玩,不错,有两次下来二十多元,在我兴致大增后不久,这一百元随着无数个希望逐渐消失了。不敢再取钱了,怕把辛苦打工赚来的血汗钱都塞到“老虎”嘴里。
又一次也是与振强兄去的。他对我不放心,劝我不要急于玩,要多看看,然后再选中一台机器。他监视了我一会,最后自己去玩21点了。他一走,我立即选了一台机器坐下,就像马上就要吃顿大餐那般摩拳擦掌、咂舌抚胸。本来赌客有在赌场内逗留四小时的时间,可我在一个多小时内就把一百元输没了,想玩也没钱了,因为这次没敢把现金卡带来。这次振强兄赢了一百多。
后来又与老陈去过康州的两个赌场,无一次赢的记录。
胡萍是我家邻居也是我老乡也是我家的朋友,处得亲戚似的。这大妹子赌性较强,瘾头子极大。据她说累计已经输了不下三万美元。我和儿子与他一起去过几次赌场,也是每次都输,她输得多,我输得少。我儿子偶尔去玩,但没有瘾,一次赢过一千,不过我想累计最多也是平手吧。
多次去赌一次没赢过,据说像我这种成绩的赌客还真不多。最近与卫民去了一趟大西洋,以旅游为主要目的,不过顺手牵羊玩了一会,结果还是输!
后来再约振强兄,前几天来电话说,他说:“我可不敢找你了,看你输我不得劲。再说你那哪是去赌呀?你纯粹是去过瘾了。”老兄一针见血,我一琢磨:他说得对。此后不久,朋友老陈对我的赌法也如此评价。
不久前见到振强兄,聊起一位作家朋友的行踪,振强兄说:“一个月前他给我来个电话,问我:你猜我在哪?在赌场!我问他如何?他说赢了,你猜多少?我说一千?他说不对。我说两千?他又说不对,是三千!他说他摸着规律了。不再做工,专业去赌场。过了几天又来电话,说又赢了。可中间十多天没消息了,憋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问情形如何?他说别提了,输惨了!”我听了振强兄的所讲,几乎不敢再往下想象了……
我知道两个事实:一是熟悉的人、听说的,媒体报道的赌客倾家荡产者众。发财的只有几个。那也是偶尔去赌场者碰上的。二是赌场里以华人赌客为主。
我输的不多,且是以取乐为目的,赌运不佳倒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以此为生,只要把握好命运这场赌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