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作用一
第一天的治療結束後﹐沒有太大的感覺﹐在第二天的治療前﹐還豪情萬丈地對病友﹐對醫生說﹐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沒感覺。旁邊等着放療的﹐一直低頭不語的病友看了看我﹐沒說話﹐醫生則說﹐馬上你就會感到不一樣了。
果然﹐當天晚上﹐我的嘴裡就長滿了小白點﹐真奇怪﹐僅僅一夜﹐沿着牙齦﹐小白點變成了潰瘍﹐整個上下牙齦﹐舌根﹐布滿了潰瘍面。平時﹐如果嘴裡長了一個潰瘍﹐已經令人吃喝不安﹐講話困難了﹐而這滿嘴的潰瘍﹐疼的我坐立不安﹐心慌慌的﹐不知怎麼辦才好。東西不敢吃﹐喝水用吸管﹐講話更是疼的直吸氣﹐連笑都不敢咧嘴。才一天﹐我就像其他病友一樣﹐不再滔滔不絕地講話了﹐我也開始閉目低頭﹐等着醫生叫我的名字﹐進放療室。口腔潰瘍一直持續了兩周﹐虧得姐姐拿來從新西蘭買回來的蜂膠﹐我不停地在嘴裡的潰瘍面上點滴和噴蜂膠﹐蜂膠含有相當的刺激性﹐滴在潰瘍瘡面上﹐疼的眼淚無法控制的嘩嘩地流。
在堅持使用了兩周的蜂膠後﹐終於在大片的白色潰瘍粘膜脫落後﹐潰瘍愈合了。經過這次經歷﹐再也不敢大意﹐每隔一個半小時﹐就趕快漱口﹐然後在口腔內噴上一點蜂膠﹐再涂上人造口水膠﹐以保證口腔始終在清潔和濕潤中。雖然繁瑣﹐但始終不敢有怠慢﹐﹐儘管在治療後期還有若干潰瘍出現﹐但比起這次的潰瘍﹐只能算小巫見大巫了﹐畢竟經驗有了﹐就容易抗過去了。
在每天的治療時﹐病友們基本上都是一個姿勢﹐處在差不多的狀態中。都是帶着口罩﹐(因為放化療後人的身體弱﹐特別容易感染感冒﹐所以大家都帶上口罩﹐避免染上其他毛病)﹐戴着帽子﹐(因為放射線將腦後的頭髮燒掉了﹐加上化療﹐頭髮掉了不少﹐所以個個不分男女﹐都戴着帽子)﹐穿着大衣﹐裹的嚴嚴實實的(因為治療﹐身體的能量急劇下降﹐人感覺特別怕冷)。我更誇張﹐在棉衣外面還加了一件大衣﹐在後期﹐更加上了一件羽絨服﹐棉衣﹐大衣﹐羽絨服﹐三件大衣疊在一起﹐穿在身上﹐雖然重的很﹐但仍不覺得暖和。大家都是閉目養神﹐因為大家都差不多﹐放化療的痛苦令人無法入睡﹐因為放療﹐放射線對癌腫瘤的殺傷﹐以及對週邊正常細胞的燒傷﹐令鼻咽處有很多分泌物﹐需要經常起來清潔一次﹐加上漱口﹐上藥﹐吃藥﹐晚上根本就談不上睡眠﹐所以每個人都是那麼疲憊不堪。候診處很安靜﹐沒有誰願意講話﹐因為口水腺被放射腺破壞了﹐嘴裡已經沒有口水了。正常人對口水的重要性沒有那麼大的體會﹐口水多了得時候講話還會噴出來﹐睡覺打盹的時候口水還會不受控制地滴下來﹐但是一旦沒有了口水﹐不僅講話就不會那麼容易了﹐口腔裡面干的沒有辦法張開﹐舌頭不再靈活地運轉﹐同時﹐吃東西時﹐吞嚥也非常困難﹐食物就在嘴裡打轉﹐就是嚥不下去﹐每一個鼻咽癌的患者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手中不離一瓶水﹐隨時靠水濕潤口腔﹐才能得以正常講話﹐靠水幫助﹐才能將食物沖進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