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雏燕之死

春天终于来到了，春燕如期地飞回来了，奶奶家房梁上的燕窝已经十几年了，两只勤劳的燕子飞进飞出修整着他们的家，半天的功夫，两只燕子就在旧燕窝基础上用新鲜的春泥颗粒粘结伸延出了一大节，冲门口的方向留出了个半圆的小洞作为燕窝的出入口，没过多久燕窝里面传出了微弱的叽叽声，雏燕宝宝已经孵化出壳了。

燕儿每天仰着头不知要看多少回，细心地倾听燕窝里面传出来的丝毫的动静，盼着能早点看见小雏燕的样子，小雏燕的叫声一天比一天清晰，终于有一天燕儿看见小雏燕晃晃悠悠的小脑袋露出来了，每当大燕子飞回来的时候，小雏燕使劲地拍打着小翅膀伸着脖子张着大嘴，看来小雏燕长的很健康。

和燕儿一样时刻关注着燕窝里面动静的还有前院小菊家是那只大花猫，花花。每当雏燕扑打翅膀鸣叫的时候花花就会抬着头盯着燕窝喵喵的叫。

农村房屋的檐下都会有缝隙，麻雀很容易在那里做巢，春天是小鸟孵化的季节。花花会掏鸟窝专吃刚刚孵化出的雏鸟，有一段时间奶奶扫地和整理床铺，总能扫出一些凌乱的鸟毛和小干草，看到这些东西奶奶都会嘟囔一句：“花花晚上又掏鸟窝了”小燕展开想象的翅膀怎么也想不出这只猫是如何掏鸟窝的。

一看见花花对房梁上的燕窝虎视眈眈的时候，燕儿就狠狠地指着花花的鼻子警告说：“你，别看啦，有我在你想吃小燕子，没门儿！”。

奶奶的屋后不远处有一个大水塘，水很清，周围的妇女们都在那里洗衣服。有一天奶奶也去洗衣服却忘了带肥皂，让燕儿回家去拿，燕儿欣然的跑回家，刚进院子就看见花花翘着尾巴抬着头围着枣树转喵喵的叫，燕儿顺着花花的视线看去，“哎呀！雏燕离巢了，看样子燕妈妈正在教雏燕飞行，雏燕显然还太会飞，飞了没两下就掉到了地上，花花猛的扑上去，雏燕拼命扑腾着翅膀，只能飞起离地面有一尺来高，怎么奋力 也飞不高，老燕子喳喳喳 地 大声叫着在顶上急速盘旋，燕儿看到这情形急忙叫喊着追赶大花猫不让他靠近小雏燕，最终没能挡住的动作迅猛的大花猫，花花一下子扑住了小雏燕，燕儿赶忙上前掐住花花的脖子，在猫嘴里把小雏燕抢了出来捧在手心里，雏燕还活着，燕儿怕雏燕再受到花花的攻击，继续追打花花，在地上捡起一块半头砖向花花扔过去，花花惨叫了一声就跑的没影儿了，燕儿把雏燕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母鸡下蛋的草窝里又在上面扣了一个竹筐子，才急急忙忙地去找奶奶。

奶奶跟着燕儿跑回家。掀开竹筐雏燕已经一动不动的死了，老燕子一声连一声的鸣叫着在头顶上盘旋，燕儿伤心极了。奶奶给燕儿找了一个小纸盒把雏燕放在里面，在院角挖了个坑，掩埋了雏燕宝宝，还留了个小坟头。正在燕儿这时就听着院外大街上传来了一女人拉长的声调唱戏式的骂声：“老天爷呀，你得长眼啊，是谁这么欺负人的吗？骂俺打俺你明着来呀，那小猫怎么招你惹你啦？你把她的腿打断？背地使坏你不怕遭报应啊，老天爷呀，你得长眼啊！这种人不得好死，……”

奶奶听见了，忙起身往院子外面走，边走边点着燕儿说：“你，造业吧你，让人家跑到大街上咒，你奶奶没丢过这个脸！”

一会儿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奶奶和那骂街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她嫂子，你听我说，是这么回事，这么回事……”听见奶奶低三下四地不停地给人家说好话，燕儿顿时觉着很委屈更难过了，眼泪倾盆雨似得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