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谷

空里流霜不觉飞, 汀上白沙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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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旧作]生如夏花,婉若清扬

(2008-02-12 22:13:01) 下一个

     
             生如夏花,婉若清扬----怀念永远爱人邓丽君
         ----写于Teresa逝世十周年

    约莫十年前,她猝死的消息传来,着实在华人炸开了窝--作为一位声色艺品俱全的艺人,她所得到的是众多华人的一致肯定和青睐!时至今日,仍不可低估邓丽君这个名字在许多人心中的分量:对中国歌手的影响是难以估摸。先后看到许多著名歌手周冰倩,王菲,那英,孙楠都众口一词地称她为偶像,按程方圆的话说,“听她的歌,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被打开,被震撼,被融化,此曲只应天上有!”天簌之声?我不把她的音声比作天簌,那未免太于清冷,何似在人间听的真切宜暖!毕竟,那可是至今我所听过的最甜美最暖人心扉的切实人声呵!

     我算是同齡人中鲜有如痴如醉地热爱她的。童心无忌。不到四岁的我便开口能唱她炙人口的名歌。为什么,不是因为人小鬼大,而是连孩童都知道什么是美。还曾因此被母亲好一阵训斥--人唱你也唱,小孩儿懂什么!到后来发展至她的歌,莫不能唱,莫不能背。最深刻的映象大约是初中级里办了次朗诵比赛,我们班主任硬是把我给推了出去。也怪我临时将李灏的<<登鹳鹊楼>>改成李煜的<<虞美人>>(邓丽君< <淡淡悠情>>中有此曲目),我是想<<登鹳鹊楼>>是临时背的,发挥一定不如到背如流的<<虞美人>>。谁知一上台,名号一报,笑倒下面一大片----当然啦,都是些可恶的男生!他们肯定把它听作鱼美人了!我恨不得地上有洞让我赶紧往里钻呢!当时的脸肯定是青一片红一片的。结果还是有个证书挽回一下面子,唉!后来毕业了,大家唱K时我便故意挑些他们压根儿没听过的,什么< <云河>>啦,<<又见炊烟>>啦,<<小路>>啦,<<翠湖寒 >>啦,他们简直以为我神了,到如今还津津乐道的。

     拾肆伍岁的弄梅时期,是听Teresa的歌最心领神会的时候。“画一个儿心儿/让心儿串起你,我永远让你让你也藏在那心里/这一个秘密这一个秘密,从来没告诉你/我不是故意我只是害羞不敢告诉你/有一天偶然见面问起我,问我爱不爱你/换一个心儿换一个心儿,把你的名字藏在那心里,问你是否满意,看见你那样欢喜,我比你更欢喜!”----活托托地把一个偷偷爱又不敢爱的少女心事传神刻画。听着唱着<<一片落叶>>,又是别样的心境, “看树上一片片落叶随着秋风飘起/不知道如今落叶飘向哪里。。你就把我当作树上的一片落叶/我会记得你真贵的情意,就像春天的风 和雨/滋润那大地和我的心”,当时思绪里杂揉着一丝丝儿不知是的感伤,怀念和甜蜜。谁知晓呢?春风为我歌一曲,为什么他要断音讯?在这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年月,难免为赋新词强说愁吧。现在每每看到已婷婷玉立的外甥女终日有所思之茫茫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同时又有些儿莫名惆怅!只是此一时陂一时,如今的少男少女喜欢的是twins, 是 S.H.E.,还有那个脸型瘦尖长的新晋男歌手(恕不点名),每次听她“好靓仔啊!”的尖叫,我都好一阵晕厥!时代是不同了,难道连审美的标准也产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只可惜当时的我纷忙于花丛采撷甜蜜,竟没有因她的离去流下过一滴泪,失过一夜眠!人是怔了好些时候,心中的隐痛一时间不得发作。如今不能忘却的,是当时上影评课时,教授(就是写<<雅玛哈鱼店>>的那位)追忆起她时,眼泛的泪光!是啊,作为他们同时代的人,他们对她的情感与我的又不同,是蒹葭里的伊人。他最为欣赏的她的小调。而少年老成的我呢,沉迷在她音声所建构的情致里。言为心声,她的歌总能以情境动人。除了庄奴,佚名,黄霑等一批词作高手的神来之笔外,她超乎其技的演绎,何尝不是另一创作上的升华?她是用她的心她的魂灵在唱啊,在她的歌声里,情感变化细腻,张合有度,收放自如。时而悠扬,时而如弦凝声绝,一曲<<在水一方>>唱得是抑扬顿挫,音声绕梁,荡气回肠!

     她的歌声将情景交融得天衣无缝,她将最美好的东西也轻柔赠予了我们,轧根在灵魂--一个不深不浅的地方,只要偶尔掠过一阵风,或是一片落叶,一碧清池,都能翻涌起对昨天的无限怀恋,勾惹起对生活与自然的无限盼望与热爱。或许因为,每个人都能在她的歌声里找到自己--即便是曾经最美好最年轻的情愫---- “在水上听星儿唱歌,在水上与月儿细语/啊我们生活在这里,与河水不分离/你说你爱那水荡漾,我说我爱那水涟漪,/美丽的河水有情义,拴着我她也拴着你”。一切怨天尤人,伤痛不会在她的歌声里感受得到,像<<你没有好结果>>这样睚眦必报的激越不可能在她如低如诉的音声中传达。在她的许多作品里,哀伤是轻柔浅淡的,不着痕迹却又挥之不去:“请你留下不要走,我是那么真心爱你,在我的心中,永远爱你,但愿我也在你心里”。记忆中最犀利的诘责也莫过于 <<你怎么说>>中的“把我的爱情还给我”。被誉为演绎邓丽君最好的歌星王菲唱她的歌,总有些莫明的清冷,与她绵长温暖细腻如水的音声不近相同。

       是的,生如夏花,婉若清扬。如果你是采莲的人儿,她必是你腕下错过的最美丽的清莲!莽汉不懂她的优雅,商贾不解她的风情,文人墨客囹圄于她的绯闻。我想最能令男人们思渴的女子莫能如是--温柔甜美优雅,交恶而不语恶。即使这种观念于现代女性看来很傻,但是能够修为如此,怎不令人心服口服。最应当得到幸福的女子命薄如此,怎又不教人扼腕长叹!有位大哥在她死后拿来她的<<我只在乎你>>到录音房重新灌录成二人对唱,令妻子难受不已,这又何必呢?还是将美好的记忆伴她入土为安吧。记得她也有这样一首歌:

                                              假如流水能回头,请你带我走,
                                              假如流水能接受,不再烦悠
                                              有人羡慕你,自由自在地流
                                              我愿变作你,随风任意流呵流
                                               。。。。
                                              假如我是清流水,我也不回头

     人去流言起,什么“阴谋论”,“间谍说”,一个女子,在纷争的环境里打拼,思怀的是与常人无异的简单生活,简单幸福。只要是用魂灵听过她的歌的,都会一笑置之这种无稽之谈。不错我曾在她早期的访谈里和演唱会上,听过她的出位言论,我想必是形势所迫----八十年代中后期,她便过着半隐的生活----时间上没有连贯性。

    绿草苍苍,白蕗为霜,所谓佳人,在水一方。如今人去楼空,余下清音声袅袅,无限思怀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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