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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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的时候,我对吃的兴趣只是在那么上桌坐定的几分钟里。等有了点东西下肚,不觉得饿了,那颗心早就飞出去了。对我来讲,除了吃好吃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放鞭炮、放焰火。
早在过年的前几日,大人们必然会将鞭炮焰火买好,放在安全的地方。买鞭炮的时候,我一定是要跟着的。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让他们为我特别买一些,让我自己放着玩。大人们偏爱超响的,比如电光炮,二踢脚;由于我是女孩,太响了会觉得心脏承受不了,只要几串一百响、二百响,再加上几根夜明珠也就挺满足的。再说,那时我放鞭炮都是买回家拆零了一个个地放。那几百、一千响有得我玩了。
拆鞭炮得有耐心。记得那一百响、二百响的小鞭炮真的很小,被细细地小红线一个又一个地绑在了引线上。我总得用剪刀先将小红线剪断,然后轻轻地将这小细线慢慢地从引线上绕下来。绕下来的同时,小鞭炮便一个个脱落下来。动作要轻柔,否则小鞭炮的引线会被拽下来,那样的话,即使再装回去也不一定放的出。如果把小鞭炮的引线弄下来,也不会把它扔掉。因为即使万一放不响了,也可以有其他的玩法,绝不会把它浪费了。一年才玩一次,怎么能白白地错过这样的机会呢。
三口两口吃完年夜饭,我便会溜出去和小朋友们会合。大家碰面的时候,会头碰头互相交流一下自己的鞭炮。几乎是轻一色的小鞭炮,偶尔夹了几个电光炮在里面,大家都会很兴奋,轻易不舍得放。我年岁小的几年,总是把鞭炮交给象哥哥一样带我玩的小男孩,让他们放。后来大了一点之后,就自己动手享受乐趣。点鞭炮的引子也挺讲究呢。一开始,男孩们用火柴,没多久一盒便会用完,那时好象也是挺奢侈的。后来,也不知道是谁开始的,用粗棉线,也就是俗称鞋底线当引子。点燃一头,可以用很久。我常常把它绕在手指上,带着也挺方便,还不烫手。
那个时候玩鞭炮还会花样百出。有时放在地上,支好,点燃之后闪在一旁,用手捂着耳朵等它响;有时把它塞在什么东西底下,点燃之后等着看破坏;胆子大点之后,用手拿着点,点完之后再扔出去。那样省事,可以边走边玩,但是鞭炮消耗起来特快。还有的时候,觉得一个不够响,会将两个鞭炮的引线捻起来一起放。反正想怎么玩便怎么玩。那些拆鞭炮时弄坏的小鞭炮也能派上该派的用处。我们会将没有引线的小鞭炮一掰二,让里面的火药露出来,然后将另外一个好的小鞭炮驾在上面,象一门小钢炮。点燃之后,即有声响又有象焰火一样的火焰一闪而过,霎是好玩。因为那火药点燃之后有“哧”地一声声音,我们还有一个不太文雅的名称来称呼它:老太婆撤四。实在不雅,猜一猜。能猜出者,乃同道中人。
放焰火是精华部分,弄堂里的孩子自然而然会生出比试之心,看谁家的焰火最炫最拉风。我和邻居杨氏两兄弟从来是一块的,一起的还有他们的几个妹妹。我们总是把焰火归拢来一起放,所以时常气势压人。为放焰火争强好胜,几派常互不服气,有时还会把隔壁弄堂的大小朋友吸引来。大家随着此起彼伏的美丽的焰火起哄,喝倒彩,让人好不开心。等到夜深,几家大人都会出来一声呼喝招回自家的孩子,因为该到发压岁钱的时候了。而我们的鞭炮只是午夜鞭炮的一次前奏而已。当时针指向12点时,该是大人们争先恐后地用撑衣杆(丫叉头)把电光炮吊起来放,自然是轮不到我们了,那时只轮到我们恨不得手指生得粗粗的可以堵住耳朵的所有缝隙。午夜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盖住了所有的声音,却挡不住人们脸上的兴奋和喜气。
能收钱是让人嘴合不拢的好事,而且还都是崭新的连号票子。通常我可不舍得花掉它们,会交给父母让他们帮我存着。还好,我爸妈是真帮我存着,不象很多家长,这手进,那手出的。小时候收的压岁钱在我大学毕业的时候还在我的抽屉里留着。有时拿出来象巴依老爷一样点一下,很窝心。
热闹的除夕一过,初一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穿上一身新行头去拜年。见到长辈,嘴一甜,红包到手,开心得很。提着竹编的水果篮子和松子蛋糕去拜年可是当年马路上的一道风景呢。不过也经常听说这些东西会从东家原封不动到西家,很有当时的特色。而对我来讲,穿新衣服既让人神气,又让人多了负担,怕新年的鞭炮把它弄坏了。我想,这可能是我们这些孩子共同的想法吧。
从开始的一叠一角票子,到后来的一元面额,再到后来的十元面额。生活水平的提高,使得我们拿到的红包越来越大;电视的普及,使得春节晚会进入了记忆。我记住了张明敏,记住了偶的中国心;我认识了费翔,开始了我平生头一次的追星;我几乎记住了陈佩斯和朱时茂所有的经典对白;我为姜昆的虎口脱险而笑得岔了气;我因为牛群的领导冒号而记住了巴匍洛夫的条件反射原理,。。。。可与此同时,过年的乐趣却也真的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一点点消失殆尽。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实,也是我们成长烦恼的一部分。
此刻往回看,幼时的快乐让人神往。这种回忆也算是应景吧,因为我们的春节曾经真的很热闹过。
清贫是清贫了点,但真的很让人回味.
所有的场景, 都是那么的熟悉...
以前过年真的很开心,那些回忆是在梦中也能笑出声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