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 25 岁生日的晚上,我意外的遇到了好朋友的校友乔森,并且在以后的整整三年中,和这个美国男孩隔着大西洋,进行了一场童话式的爱情。
乔森属于那种很健谈,但是话又不会很多的人。他也很善于倾听,和他聊天,你总会有一种被重视的感觉。他总会在我说话的时候,眼神很专注,但又不失稳重的注视着我,并在合适的时候插上几句。酒吧的光线混合而迷离,所以我始终没有看清楚他眼睛的颜色,总之看上去有些蓝,又有些琥泊的颜色。他的鼻子很坚挺,也很精致,这让他整张脸看上去有种很男人味的俊朗,而不是汤姆 . 克鲁斯式的小巧玲珑。很多西方男人的嘴唇比较薄,但乔森的嘴唇很丰满,给人一种很有力的感觉,特别是在他比较严肃的时候。
乔森的全名叫乔森 . 菲 . 里克斯,出生在纽约的长岛,父母是从欧洲过去的移民。我告诉他我的中文名字叫林曦,为了方便朋友同事称呼 , 就简化为西西,反正听起来都是一样的,我也无所谓。
“西西。”
乔森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好奇地问道:
“我很喜欢你的名字。听上去很好听。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我就告诉他林曦意味着清晨林中的阳光,美丽,婉约,含蓄而且充满着未知,让在林中的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听到这里,乔森突然向我靠近了一步,脸上充满着研究似的表情,有些温柔的问道:
“西西,你是一个很喜欢幻想的人吗?”
“哦,介于满腹幻想和尊重现实之间吧,算是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我想了想又接着说。
“我是一个喜欢在梦中追求完美,又在梦醒的时候脚踏实地的人。”
“西西,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很有意思,我很喜欢。” 乔森很真诚地说。这不是我第一次这样诠释自己的名字,也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欣赏我的痴狂,但乔森的赞美多多少少让我的心里充满了满足感,美滋滋的。
为了不让朋友们以为我重色轻友,我暂时离开乔森,回到了我的朋友当中。这时已经有人拿我和乔森开玩笑。我一面否认着,一面在顾盼流离间捕捉着不远处乔森的身影。有好几次,我们看似有意无意四目相对,回报彼此一个微笑,感觉温暖而暧昧,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这时我发现自己的言行有些娇作,又有些妩媚。
等我在朋友中转了一圈又回到乔森身边的时候,乔森迎上来给了我一个得体的拥抱,并在我的左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我很喜欢你的礼服,你看上去美丽极了。”乔森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杯香滨,并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我的栗色长发。就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很多,全身有些出汗,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一丝丝酸酸的触动感,莫非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我美丽吗?我一边琢磨着乔森的赞美,一边快速的在心里给自己画了个速写。一件露肩的紫色丝绒面料紧身小礼服,长度刚好露出膝盖,恰好勾画出我匀称有致的高挑身材,我的肤色不算特别白皙,但看上去很干净健康,一对珍珠耳坠,银色的项链,再配上一双黑色高跟鞋,整个人显得大方得体,优雅迷人。想到这里,我放下了自己的矜持,有些骄傲的抬起头,勇敢地迎着他专注的目光。此时此刻的乔森看上去很温柔。。。。。。
心猿意马的时候,对话就显得有些不着边际。乔森说到了他几年前在欧洲寻根觅祖的经历,我说到了家乡陕西的风味小吃。为了放松一下气氛,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恶作剧。我明明知道乔森和爱德华毕业于同一所学校,但为了看看他是否也象爱德华一样是个自以为天下无敌的狂人,我把话题故意转到了我们彼此的大学。
“乔森,你在美国哪个学校读的大学?”
“合弗大学”乔森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答道。
“哦,合弗大学,没有听说过,那是个很大的学校吗?”我装出一副无知的样子,并且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
“噢,你不知道啊。我的学校在波士顿,不是很大,也就几千个人吧。”乔森顿了顿,一幅轻描淡写的样子。我暗自想,他一定心里有些失落,或许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又或许在心里痛骂,好歹你自己也是一个英国名校出来的 MBA ,连合弗都不知道。此小女子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哦,那真的很小哦,我们学校都有三,四万人呢。”我不依不饶,用一种近似自豪的表情说道。 “那很好啊,很多校友啊。”乔森模棱两可的说。。
“是啊,是啊,遍布全球。”我赶紧附和着。这个关于合弗大学的对话就告一段落了,我担心这样无厘头的对话如果继续下去的话,恐怕自己难以圆满收场。当我后来告诉他我当时是故意捉弄他,看他如何应答的时候,乔森就说我是个不错的演员,装傻还挺像。不过在那以后的日子,每当乔森对我说的任何事情心存疑问,他总会拿合弗大学这四个字来表达自己的怀疑。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还是到了该说再见的时候了。乔森第二天就要回芝加哥了。我们像老朋友一样交换了联系方式,彼此都显得有些惋惜。在心里,我不住地告诉自己,这或许就叫不求天长地久,但求曾经拥有吧,哪怕仅仅是片刻的心动。就把这次相逢当作是一次美丽的邂逅,或者生活中的小点缀。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有些想流泪的感觉。
但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晚与乔森的相遇,却是一个梦开始的地方,就像童话一千零一夜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