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饭店里工作的人们所要经受的第一份考验就是人生的巨大落差:穿着制服戴着狗牌伺候着的客人在说笑间就吃喝花用掉的钱相当于自己的月工资好几倍!还有明明在自己家中是心肝宝贝的独生子女,到了这儿就变成一转身光看背影很难认出来谁是谁!鬼子管理层象MARK,LOLA那样的实力派不多见,更多的还是象老二那样的人渣有事儿没事儿给中国员工添堵。在这样的压力下,人的反应是多种多样的,有的费尽心机哈呼着鬼子老板往上爬;有的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设法傍上个大款或款姐;有的就象小五这样想方设法去跳槽;更多的是心理不平衡用别的方法找平衡。
你拿上次日本鬼子厨师被打来说吧,后来小五听说的版本是这样的,打伤中国员工的小鬼子饭店根本不处理,结果等他出去抽烟的时候,眼前一黑,头被人从后边用军大衣给蒙上了,然后就是被好几个人没头没脸地踹了好几百脚。这也不是头一例,人事部的变态黄脸婆也曾在王府井那样的闹市被人抽耳光,打得象熊猫一般也没敢报警。
公认最有创意的一次是有天小五加班,刚把单据送财务部回来,经过大堂时突然身边一个女鬼子大声尖叫,小五转过头一看,转门儿那里走进来一个满身是血的人,鼻青脸肿不说,平时油亮亮的金发大背头被梳了两个朝天辫儿,右前臂上从手腕到肘部划了一个半尺多长的大口子,您猜猜是谁?老二(副厨师长)!小五吓得赶紧拐弯躲进LADY‘S ROOM,倒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怕自己看那俩朝天辫儿控制不住自己。后来听说大家倒都很热心地帮助他止血啦报警啦叫救护车啦,就是没人敢提这朝天辫儿的事儿…
事后老二很老实了一段,公安来了录口供是小五帮忙翻译的,据老二说也是抽烟时眼前一黑,他也不知道谁干的,就知道有好几个人,踹完了还顺手划一刀,大约是失去部分记忆了吧,老二也没说这朝天辫儿的事儿。翻译完了小五赶紧去卫生间抹抹脸,刚才实在是绷得太辛苦了。
当然小五是不赞成暴力地,除了暴力之外的非暴力不合作也是花样多端。
人在厨房是品尝食物,人在大堂吧就是品尝洋酒。把自己的保温杯放在吧台下,趁人不注意就咚咚咚灌一杯盖上。回头下班到LOCKER里和领班分。洋酒这东西在上班时可不敢“品尝”,小五就遇过上一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失恋了,坐在紧急通道里电梯间借“品尝”浇愁让小五给碰上了,当时他正在等电梯,看起来一切正常,等了一会儿在电梯按钮左边五公分的墙上一通狂按,然后酒气冲天地大骂这TMD电梯又撒癔症了老~子都按半天了。
小五这一听吓了一跳,这主儿要给放回大堂去肯定被开了,当时不动声色地留他在那里继续按墙,然后打电话把他的领班找了来。他领班赶紧从咖啡厅调了一个以前做过大堂吧的去顶班,然后跟我找到他,上去就是俩大耳光,扯到LOCKER里冲凉水澡漱口去了。第二天小伙子来找我道谢,顺手就留了个保温杯在我桌上。。。
还有一次小五在冷菜间和当班的牛大姐品尝新出的MEATLOAF顺便谈谈人生,牛大姐一边听小五抱怨老二如何浑蛋胡闹一边手里不停地干活儿,只见她抓了一根儿金纸包的蜜汁火腿在切片机上刨了一盘子出来,然后随手一甩,蜜汁火腿作了一个漂亮的107C的动作就飞出了窗子。
这可是三楼啊!小五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到窗边上看底下有没有小朋友或花花草草什么的。还好底下没人,小五拍拍胸口心想这是手误手误,又继续品尝谈了一会儿人生,牛大姐手腕一转柔地一声,一块CORN BEEF又飞出去了。看见小五目瞪口呆的样子牛大姐微微一笑,说过会儿下班一起吃饭呀。小五疑神疑鬼地回了办公室。
等下了班,大家去龙逮牢家里集合,餐桌上赫然就是那蜜汁火腿和CORN BEEF,小五指着桌子说这这这这这这,旁边儿的张哥就接口说这什么这,我捡的!你喜欢什么肠儿告诉我,我明儿就给你捡去!
从那儿以后小五下班从厨房底下经过都绕着走,那时候人家小五还小嘛,要是给什么烤羊腿、MEAT LOAF 之类的砸死了那可就太冤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