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就医记 - 费用竟达4万多!4乘8,32万人民币啊
(2008-01-22 20:2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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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就医记
看电影《幸福时光》时曾惊叹盲人也会有那么漂亮的眼睛,就觉得那不是真实的,记忆中的盲人要么是双眼凹陷、要么是双眼紧闭、要么就是眼睛里只有眼白而没有眼珠。直到后来,自己也几乎成了盲人时,才相信盲人真的也会有很漂亮的眼睛:大大的、黑白分明的、晶莹的、流彩四溢的,真的是很美,有笑意也有泪水,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可就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眼前只是一片白光和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天晚上,正在电脑上赶写一篇论文,突然觉得眼前的字模糊起来了;柔柔眼睛,还是看不清;眼睛睁得大大的、脸都几乎贴到了电脑屏上,仍然什么都看不清,以为是眼睛过于疲劳造成的,也没有太在意,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心想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醒来也许就没有事了。
老公正在卧室看电视,随便瞄了一眼,只见黑色白色晃动的影子,很奇怪地问老公:“这是很老的片子吗?要不怎么会是黑白的呢?”老公象看外星人那样看着我,“你没有病吧?明明是彩色的,怎么说是黑白的呢?”看来眼睛真是出了问题,赶紧闭上眼睛,但愿一觉醒来,又恢复了火眼金睛。
第二天一醒来,即刻开始测试我的视力,感觉似乎好了些,能够模模糊糊地看清物体的轮廓了,就是说不会把树看成人,也不会把车看成会移动的房子了,心里就更认定是劳累过度了。
走到外面看着明晃晃的天空,却看不清天空下的景物,眼前如蒙了一层雾;到了车站,看着来来往往的公车,却完全看不清是几路车,朦朦然然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着形状大小完全一样的车,终于猜测着上了一辆,车一拐弯,知道上错了车……平时半个小时就到了办公室,这次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中途转车时又转错了。
到了办公室后,人就完全蒙了,我的工作需要读和写,可无论如何调节焦距,都无法看清一个字,满纸的字,看着却是雪白的一张纸。更痛苦的是,那天我要做个报告,虽然报告的内容事先已经准备好,而且也背得滚瓜烂熟,可是把做好的图片放到幻影灯上时,还是出了问题,看到同事们把头都往一侧偏时,我知道我把图片放倒了,翻来覆去地调整了几次,同事们的头才正了,并都放声大笑起来。趁机我对老板说,熬夜赶文章,眼睛坏了,需要休息调整调整。大家看着我大大的眼睛,很有经验地说,肯定是视力近视了,配服眼镜就好了。
那晚回家时,我大大方方地问了等车人是几路车,很顺利地到了家。
到家后,更大的考验在等着我呢,孩子要去滑冰,说是和同学约好的,不能够毁约,而老公忙生意说回不来。我和孩子商量是不是改天,孩子坚决不同意,比上帝还上帝。
“可是我眼睛坏了,看不到任何东西,怎么能够开车呢?”
“那没有问题,我看路,你开车!”孩子说的从容不迫,让我感到无尽的悲哀!
孩子倒是很认真地看着路:前面的车隔多远、有否行人准备穿马路、是否红灯,很顺利地到了目的地;后来又在他的指引下,很顺利地回到了家。为此他竟夸耀了自己好几天,家人却后怕得直冒汗。
第二天一早,就电话告诉了家庭医生,他立即就帮助联系眼科医生,把我的情况说得万分危急,眼科医生让我马上就过去。
是个华人女医生,她给我做了各种检查后,安慰我说:“很正常,估计是视力下降,暂时配服眼镜吧!”真佩服同事们的预见,竟然和医生不谋而合。
可是当她把各种度数的镜片包括远视镜片老花镜片试过之后,惊奇地发现没有一种镜片对我的眼睛有一点点的帮助。
“哼,怎么会这样呢?”她迷惑不解地看着我,“这段时间生活工作饮食有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没有!”
“那,我带你去看眼科医生吧!”敢情看了半天她不是眼科医生?“我是配镜师。”她看出了我的疑虑。
眼科医生就在楼上,她即刻拿着我的病历带着我就直接上了楼,省略了预约,享受了一下特殊照顾。
那是个director,正带着俩个实习医生在给病人诊病。配镜师带着我就站在走廊里等着,医生一出来,她就迎了过去,把我的“特殊”情况说了一遍,医生走过来看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是象看一只稀有动物的表情吧。
他把我带进一件病房,几个人围着我又开始了一遍更为细致更加全面的检查,还照了眼底CT,仍然是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他出去转了一会,又带了几个医生进来,我就象动物园里的大熊猫一样,被人们围着看来看去。
“眼睛突然失明,一般来说有这么几个原因:脑血管或者神经出了严重的问题、眼球内出血、视网膜脱落、糖尿病人失明,现在可以肯定眼球视网膜没有问题。”医生们柔声柔气地边解释着,边安慰我,“别着急,我们再检查其他方面,一定可以查出原因的。”
接下来就约定了血液检查、尿液检查、脑部CT和许多我自今没有弄清楚的检查,前前后后折腾了近半个月,什么问题也没有检查出来,眼睛也还是看不见。医生又建议去做了个MRI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 磁共振像),不是很明白什么意思,但医生说是项很新很先进的技术,几乎可以检查出所有的病(夸张点吧?),检查的结果证明我比健康人还健康。
几乎检查遍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液后,我被送到了神经科,医生拿着个小锤子从头敲到了脚,我的反应之神速让他们感到失望,各种测试结束后,神经毫无问题。
医生没辙了!
最后医生又给了约了一个据说是最新技术的检测,在两个星期之后。
医生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们会想办法让你的眼睛好起来的,需要点耐心,相信我们!”
“我相信你们,但能不能先开点什么药啊,防止我的眼睛瞎了!”检查了这么久,一片药都没有吃过呢。
“没查出病因,我们不能够随便给你吃药,说不定会有坏作用。不过,你放心,从检查结果来看,你不会瞎的。”
“要是瞎了呢?”怎么能够不担心呢?
“要是你觉得严重了,就马上回来。”医生真的是很耐心、很温柔、也很友善。
知道说也是白说了,就不说了。
医生给我一根白色的棍子(就是我们平时看到的盲人拿的那种白色拐杖),说我拿着它在外面行走,别人看见了就会帮助我,车辆行人也会给我让路,也许还会有人搀着我过马路呢,呵呵。
我没有要,我的两只眼睛大大地睁着,拿着个盲人拐杖,别人还以为我是冒牌货呢,而且也实在有损我的美丽形象,好象《幸福时光》里的女孩也没有拿呀。内心里讲我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差不多是个盲人了。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完全寄生虫的生活,这才知道眼睛有多么重要,看不见,就什么都做不了,真正地佩服那些自食其力的盲人们。如果一定让我的身体缺少什么,我宁愿缺胳膊少腿,那样我还能够看能够写能够做很多想做的事,可现在,哼!感觉到有双好眼睛是多么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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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转,那天午后正昏昏欲睡时,电话响了,是国内一个当医生的朋友,他气急败坏的喊道:“你还活着啊?活着为什么不复我EMAIL?发了几十封,我还以为我的电脑出了问题呢!”
“呵呵,那你也不至于半夜三更打电话来问罪吧?”看看表,对方已快凌晨了。
“越想越不对,突然担心你出事了,就赶紧打个电话,想知道你还活着不。”乌鸦嘴。
“活是活着,可和死也差不多了。”絮絮叨叨地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好歹我也是个医生嘛!你等等啊!”他啪地挂断了电话,也不知道该去哪里等他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真的又打了电话过来,“我把我们院里最好的眼科医生叫来了,你和他说!”
惊奇得我的嘴巴还没有合拢,电话里就传来一个睡意朦脓的声音,“说说看,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啊,深更半夜地把你叫起来。”
“别客气,我们是铁哥们,他说了如果我不起来,你眼睛瞎了,拿我的眼睛补。”
“呵呵,是吗?那你别担心,医生说了我的眼睛瞎不了。”被朋友感动了,详详细细地把情况又说了一遍。
“没有实质性病变,就好!”他沉思了一阵,突然问:“你免疫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
“我觉得你是缺乏维生素,特别是B12。”他的话一下就点拨了我,我确实曾经因为维生素B缺乏,引起过周围神经炎,症状是腿上皮肤触摸性烧灼疼痛,每次服几天“谷维素”就好了。
“可化验结果我什么都不缺啊。”
“等查出来缺乏,你就没得治了,神经性损伤可是不可逆转的。你知道每个器官的吸收功能是不一样的,有的器官强、有的器官弱。算了,不说这个了,太麻烦了,而且我也说不清,我要能够说清,我就可以得诺贝尔奖了。”
他说最快的治疗方案是静脉注射,不过那需要医生的处方,估计这里的医生在没有查出症状之前是不会给我注射的,他曾经也在国外混了几年,深谙此道,所以他让我不要再去找麻烦,他给我邮寄药用的维生素B过来。
服药后一个星期左右,看着彩色电视不再是黑白的了,写满字的纸也不再是雪白的了。
欣喜之下,取消了医院所有的预约,不忍心再花费纳税人的钱了。
两个月左右,视力基本恢复了正常,看着蓝天白云、青山绿水、鲜花草木,觉得世界真是太美好了;看着人们的音容笑貌,觉得好亲切。
后来,医院让我回去复查,很惊奇我的视力的恢复。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的治疗,因为那个朋友的眼科医生朋友说他的诊断完全是凭经验的,没有什么科学依据,说了别人不会相信,还是不说为好。我只是对他们说,视力是自然恢复的,也许是休息好了。他们就更认定我的视力是因为劳累过度引起的。
但是我的配镜师不相信,我就实话实说了,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嘛。她说对比两国的医生,中国医生的经验确实很丰富,特别是对一些疑难病症的诊断,很令人佩服;而美国医生则擅长于大的病症和高难手术。其实,她补充说,美国的很多医生的诊断经验也很丰富,可是几乎没有人敢凭经验开药,一旦出事,医生面对的不单是处罚和赔款,而是可能被终身吊销行医资格;而中国不会。
对此我没有多少了解,没有发言权,对对错错,一生中谁也逃不了,毕竟医生是人不是神。重要的是我们自己,好好地善待自己和家人,好好地珍惜健康幸福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