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西弗勒斯。她的手枕在西弗勒斯的脖子后面,另一只手轻柔地一遍又一遍划过他的脸。为什么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生的气息?第一次,他就这么无力地躺着,无论怎么呼唤,他都没有反应。
莉莉不自觉地喃喃:“西弗,西弗,快醒醒,快醒醒,我在这里呀,我在你的身边呀。。。”
周围发生了什么,莉莉完全失去了意识,西弗勒斯何时被送进了医务室,何时消失在了她的视野,她丝毫都没有觉察到,她的脑子停留在了西弗勒斯昏迷的那一刻。
“莉莉,他不会有事的。”
莉莉抬头,好一阵,詹姆的脸才盖住眼前恍惚地西弗勒斯。
“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反正他在里面,你也看不见他呀。”等到莉莉终于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他,詹姆才继续地劝着。
“哦,谢谢你,詹姆。”莉莉的脑子还是一片的空白,她木讷地默默跟着詹姆朝寝室走去。
詹姆没有再出声。他无法近一步地劝说了,这个工作实在是太勉为其难。带走莉莉的是他,回去原地的是他,转移食死徒注意力的,还是他,可偏偏倒在莉莉怀里的,是别人。那一刻,看到莉莉紧紧环绕的双臂,焦急无措的神情,声声不停的呼唤,他简直妒忌得发狂了。
可又能如何呢?他难道傍着莉莉的肩膀,发誓自己也会如此,或者抬起莉莉的下巴,叙述自己的功劳,又或者,搂着莉莉的身子,检讨自己中途返回的决定。
一切都是徒劳,不是吗?他注定是个配角了。
西弗勒斯是第二天的夜晚清醒过来的。让他出乎意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校长邓布利多。
“她怎么样了?”似乎连大脑都没有经过,西弗勒斯就不自觉地问出声了。当然,马上,他就觉察出这个问题的无厘头,正要解释,一直都在微笑的校长却在第一时间回答了他。
“她没事。”
西弗勒斯松了口气,这就是他关心的,唯一,关心的。不过,回答问题的校长很明显,关心不止这一件。
“这次你很幸运,施魔咒的人已经体力不支,重伤在身,不然你不会如此简单的躲过一劫。”校长仿佛已经知晓事情的始末,也没有绕弯儿。
“真是小题大做,对付几个低年级的学生。”西弗勒斯愤愤地说道,还夹带着不屑。
“对于一个正在如火如荼发展的组织,制造恐怖,尤其在弱小中间制造恐怖,有时候,比强硬地对峙更有效果。毕竟,这类人群占大多数呀。”邓布利多温和地纠正西弗勒斯的想法。
西弗勒斯眼帘微微下垂,没有否定校长的话,不过心里却还是不太相信。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没有想到他们钻空子的对象是毫不起眼的二年级学生吗?”西弗勒斯嘟囔着。
“钻空子?”校长呵呵一笑,“这个成分当然有,不过更多的,还是阻止了我们的活动不是,连预定的比赛都中断了,我们不得不提前回去,这样造成的负面影响还不够大吗?”
西弗勒斯点点头,所有预期的活动还没有开始就夭折,最后歌舞升平的舞会也无望,他们的努力付之东流。随着西弗勒斯推理的深入,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随之却又忿忿不平:“如果我们坚持呢?坚持按原计划完成所有比赛?”
“不顾学生的死亡吗?”邓布利多摆摆手,“如此违背我们推崇的以人为本的原则,绝对是不明智的。我们不会去冒这个险,因为这样只能把情况越弄越糟糕。”
“那就只有妥协吗?”西弗勒斯挑眉,毫不回避校长的注视。
“妥协?也不至于。”邓布利多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正如你刚才提到的,我们可以补救,比如,我们可以让大家都意识到,他们也就只能找少年恐吓一下而已。”
西弗勒斯没有再坚持,里面的道道弯弯实在是太多,他需要时间消化。
一阵沉默后,校长仔细地选择着措辞,把话题开启到这次谈话的真正目的上:“斯内普先生,有的时候,过多的保护会适得其反的。”
西弗勒斯抬起头,眉头微皱,似乎明白老人的意思,可还是问了一句:“您是指什么?”
“一个人如果有了过于强大的软肋,他就不再强大了。”邓布利多正色回答,他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孩儿低下头,复杂的心情泛溢出眼底。
一点一滴,伏地魔表现出对西弗勒斯异常的关照,想忽视都困难。一位饱经战斗的校长,作为防御伏地魔坚固堡垒霍格沃茨的守卫者,作为完全同伏地魔平起平坐的领导者,作为争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唯一人选,邓布利多和对手伏地魔一样,时刻观察着对方,寻找破绽。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男孩,会在一次又一次偶然的遭遇中,被扶一把,被撑一手,被人为地顺应,被明显地抬出。现在校长不明了的,是原因。难道伏地魔忽略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吗?西弗勒斯还小,他的可塑性太大,也就意味着他的变数越大。无论处于何种动机,把宝压在一个有如此变数的小孩子身上,伏地魔不是狂热的赌徒,就是有必胜的把握,反正他失去心智的可能性是小之又小。
这是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的地盘上,任何活动都不会逃过校长敏锐的眼睛,这一点,也另他十分不解的。就算是斯莱特林的绝大多数学生或多或少的与食死徒扯上关系,这也不妨碍他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很早他就决定,与其把所有心向伏地魔的学生拒之门外,不如让他们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观察他们,熟悉他们,分析他们。如果很不幸,在他们毕业后,始终还是没有使他们转变,起码他会清楚未来敌人的长处短处,心理心态。一个很好的例子,就是伏地魔本人。
只是,西弗勒斯,这个穷人家的孩子,这个具有半个巫师血统的男孩,为什么会被伏地魔抓得紧紧的。
伏地魔呀,伏地魔,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邓布利多第一次感到如此琢磨不透。在学校的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西弗勒斯的软肋是莉莉,而莉莉被选进格兰分多的那一天起,邓布利多就明白他会站在他儿时的玩伴一边。这难道还不明显吗?伏地魔永远不会重视有软肋的人,尤其这个软肋是,爱。
他也不希望一个纯真的孩子,这么早就成为战争的利用者,成为阴谋的实验品,成为打击对方的利剑。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自己的选择将会是最有力的驱使动力。这也是分院帽的妙处。她可以听到每个孩子最深处,最单纯,最有力的心声,这些甚至连少年自己都无法知晓的欲望和理想,冥冥之中,决定了他们一生的走向和命运。
西弗勒斯,既然选择了斯莱特林,也就意味着他的内心向往力量,崇拜权力,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强大。
邓布利多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因为从西弗勒斯的默然不语中,他感觉到了这个男孩的心潮滂湃,而如此波涛汹涌的思绪,绝对不是冲着放弃软肋去的。那么,如何选择,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斯内普,今天好好休息吧。”依旧是和蔼的笑容,邓布利多掖掖被子,转身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西弗勒斯的第一位客人是Max。
西弗勒斯小小的失望了一把。不过一会儿,他就纠正了自己的初衷,因为他要和这个知情人有重要的话要说。
“你应该感到庆幸,莉莉没有看到是谁发射到天空的标记。”西弗勒斯阴沉着脸说道。
Max耸耸肩,满不在乎地回答:“反正又不是你,你担心什么?”
“如果她发现是你,她照样会误解我。”幸好莉莉慢了一步赶来,不然的话,后果那就真叫做不堪设想了。
“这不没出事吗?”Max苦笑,“除你以外。”
“我加入你们。”西弗勒斯抬头,对应着Max措手不及的神情,再次坚定地重复他想了一夜的决定,“我加入你们。”
半响,Max才干咳几声,伸出右手:“欢迎!”
“蜘蛛尾巷?”莉莉张大嘴巴,好半天都忘记合上。就地理位置上来说,她整个的一不清,二不楚,但那不是关键,起码对于莉莉来说,这个字面上的地址,远远比经度纬线要如雷贯耳的多得多。
“为什么是那儿?”莉莉歪着脑袋,嘴角一撇,偷眼看着西弗勒斯,自己也不知道心虚个啥。
“你知道在哪儿?”西弗勒斯的心不踏实起来。为了找到一个自己负担得起,又离莉莉的家近,去对角巷的地铁就在俩个街口之外的地方,不知道费了他多少时间和精力。西弗勒斯很明白,这个地方同莉莉的住宅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用脏乱差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可毕竟是他唯一的栖息之地呀。西弗勒斯不强求莉莉喜欢,更不奢望莉莉满意,只有一个小小的希望:莉莉可以接受。当他一听莉莉无比惊奇疑惑的问题,本来自以为做得完美的心里准备,现在好像快速地从脑海里消失掉。
“呃。。。听起来,好像。。。”莉莉被西弗勒斯一问,猛地想起自己说漏嘴了。是呀,她其实不知道东南西北,只是从书中知道这个地方好像不咋地耶,莉莉吞吞吐吐地就实事求是忽悠,“名字有点阴森的感觉。”
西弗勒斯松了口气:“是有点乱。”他抬头望了一眼远方莉莉家所在的小区,小松树林茂盛的枝叶缝隙中,隐约可以看见一排排整齐的小洋房在娇艳的阳光下,安静洁净。
“不过,位置很好。”西弗勒斯回头,心里没有了顾虑,他牵起莉莉的手,“我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莉莉就随着西弗勒斯,去了那个著名的蜘蛛尾巷。
于是,她明白了西弗勒斯挑选那里的原因:这里距离小松树林只隔了一条小河。
“我现在的状况,也就只能租得到这样的地方了。”西弗勒斯的脸微微有点泛红。理智使他完全相信,莉莉绝对不会在乎表面的简陋和杂乱,不过精神上,他还是期望会有一个更加像样的地方,等着莉莉惊喜,等着莉莉在原地转上一圈,然后笑眯眯地回身说道:“这里真的好好。”
而莉莉看到的,不是她所记忆中充满着书籍的客厅,狭长黑暗的走廊。名义上,这是一个小客厅,可实质是西弗勒斯全部的空间了。墙的一边,一个破旧的小沙发孤零零地躺着,分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帆布沙发套已经被撕开了好几个口子,里面的海绵清晰可见。沙发对面有一张单人床,或者说,是一个弹簧高低不平的席梦思会更贴切一些。
“原来在对角巷的东西呢?还在吗?”莉莉缓步走到房间中间,转了一圈,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果把那些窗帘,桌布,和床单东西拿来,哦,对了,还有一个装面盆的小架子,就放在那边,这里就会真的很好了呀。”
沉浸在规划房间的莉莉还没来得及追寻到西弗勒斯的眼睛,一个温和的怀抱就圈住了她的视野。耳朵紧贴着的,是咚咚跳个不停,西弗勒斯的心房。
“在的,每一件东西都在,我明天就会搬过来的。”西弗勒斯的头埋在莉莉清新的发丝里,他憋着气,以最快地速度回答莉莉的话,生怕多出一口气,就泄露了他哽咽的气息。
莉莉闭上眼睛,双手环上西弗勒斯的腰,轻声说道:“这就好了,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不是吗?”
原来跨出那一步,是多么的自然,多么的容易。从法国回来,两人很有默契地靠近了对方。生离死别,只要经过一次就好。一次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明白了对方的爱。还有什么需要犹豫的,还有什么值得隐藏的?走路的时候,他们手牵起了手;早上,西弗勒斯在格兰分多塔楼门口,展开双臂,迎接莉莉的出来;晚自习以后,莉莉会仰起小脸,让西弗勒斯轻啄脸颊,道声晚安。
世界变得好小好小,任何事情,家事国事天下事,无论大小,都仿佛是过往云烟一般,轻轻从身边滑过,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剩下的,全是对方的身影,对方的笑容,对方的言语。
暑假的充裕时间,夏天的火热天气,无疑给恋爱中的一对添柴加温。当西弗勒斯疲惫地靠在小沙发的时候,莉莉会默默地绕到他的背后,轻轻地按摩他的双肩。当莉莉依靠着松树看书的时候,西弗勒斯会静静地坐在旁边,伸出手臂,揽住莉莉的肩,让日益强壮的肩膀,心甘情愿做了人肉枕头。
而瞬间来临的三年级,完全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丰富多彩。
莉莉同西弗勒斯的关系,早就是公开的事实。只要是在一起,一定会是出双入对,手拉着手,从吃早餐,到晚自习后的道别,连上课也不例外,反正有校袍盖住,没人看的出来。用詹姆的话说:“勾肩搭背,成何体统,完全有违霍格沃茨高尚的校风。”
当然,这话如果是当着四人组说,除了彼特点头外,其余俩人都以无比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詹姆,意思仿佛在说:“伙计,这个论证找得太牵强了吧,毕竟违法校规的大爷是谁,整个学校都清楚好不好。”
而每当莉莉听到这话,其实也就是她和四人组一起训练阿里马吉的时候,莉莉总是挺哥们地拍拍詹姆的肩膀:“咋们不也勾肩搭背了吗?”说完,还毫无顾忌地开怀大笑。
于是乎,终于在某一天,学校管理员阿格斯把詹姆违反校纪的档案从按字母排序的抽屉里提了出来,单另地放到最顺手的一个新屉子里。
仅仅如此,詹姆还是觉得不够。他需要一个出气筒,一个可以然他时刻解气的对象。很快,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光荣地,无可选择的,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于是乎,1973年的霍格沃茨,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架的频率,上演着众所周知的PK戏码。
春天的阳光暖洋洋地烘焙着图书馆,莉莉一个人坐着,等待西弗勒斯的到来。他已经迟到10分钟了。对于从来都是西弗勒斯等着莉莉的不是常情的常情看,已经不能称之为非常时刻的时刻又到来了。
再过了十分钟,传递小消息的羊皮纸条就开始在图书馆里飞进飞出。当然,进得多,出得少。这个,和学生的流动方向完全成反比。一会儿,图书馆里的学生就陆续地拾掇起书本,走出了门。很有几个,有意无意地在莉莉旁边停下片刻,却也没有说话。从桌面上的倒映,莉莉不难看出她们的表情。一律皆是:好戏上台,不容错过。
莉莉低着头,佯装全心扑在书本上,心里却在苦笑。再等等吧,等大家走得差不多,我在去看看。不然,大家的观光对象会毫不犹豫地添加一人。
预计是时候了,莉莉这才站起身,夹起书本,顺着人流,来到了草坪。
这次人群并不多,也就围了一层有余。莉莉撇撇嘴,看样子自己来得比较迟,PK大概已经结束了。
果不其然,当莉莉走近的时候,詹姆高昂着脑袋,双手交叉抱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跪在地上,吐着蛤蟆的西弗勒斯。人群中不时传出“唔。。。啊。。。”的惊呼。
莉莉叹口气,冲上前去,拨开人群,扶起西弗勒斯:“我送你去庞弗雷夫人那里。”
西弗勒斯无法说话,任由莉莉扶着,一边吐,一边牵起莉莉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的确很狼狈。”小天狼星的胳膊肘捅捅詹姆,“这次有进步,他没口还嘴了。”
“哼。”詹姆鼻子出气,却也没说什么。不知道是同意伙伴的话,还是已经在打算下一次的PK魔咒了。
无论詹姆的攻击魔咒如何的千变万化,推陈出新,西弗勒斯的反击却只有一个,真可谓把不变应万变的法则发挥到了极致。
在他恢复元气之后,在有詹姆出没之地,在莉莉陪伴身侧之时,在人多地大之刻,西弗勒斯往往在詹姆把视线锁定到莉莉身上的时候,抱住莉莉,然后在她的脸颊轻轻的一记吻,然后搂着莉莉的肩膀,大摇大摆地从詹姆身边走过,头抬得很高,嘴笑得很开,腰挺得很直,搂住莉莉肩膀的手圈得很紧,眼睛尽显得意,任由詹姆的脸由白变黑,再由黑边红,宛如火山般。当然,这个火山却只有冒烟的份,现在,只能无奈地得等到下次PK的时候,再次爆发了。
恋爱中的女孩子,周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连人都似乎会挂起和善的脸孔。
“西弗,你见过伏地魔了吗?”黄昏刚至,莉莉的手插在西弗勒斯的弯曲的胳膊里,漫步在霍格沃茨的庭院,兴致勃勃地做起了好奇宝宝。
“还没有。”西弗勒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简短明了的回答。莉莉隔三差五的问起这个,理由却是要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这难道不是最不应该考虑到的事情吗?西弗勒斯想象得出,如果有一天真正见到这个拥有超人魔力的王,极有可能的状况是,观察容貌,记住面部特征,是他排在脑袋最后面的一个项目。
“那你学了很多东西吧。”莉莉回想起最近几次的PK,西弗勒斯都以绝对优势打败詹姆,魔法进展速度有目共睹。她乐滋滋地想着:“难怪詹姆以后不敢单挑,我的西弗果然厉害!”
“不算很多。”西弗勒斯享受着莉莉欢愉的笑脸,尽管依旧实事求是地作答,不过声调却得意地上扬稍许。
“那你说,伏地魔既不见你,却又喜欢你,这是为什么?”莉莉翘起小嘴,琢磨不透大人物的思想。
“我也不清楚。”西弗勒斯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他带着莉莉,坐在了草坪上。微风拂起莉莉的一缕长发,西弗勒斯轻轻地把它掠到莉莉的耳畔。空气中充满了少许的寒意,冬天又要到了。
“该不会是他知道你会蛇语,然后。。。”莉莉本来即将说出密室的事情,不过想来这是个可怕的秘密,就此打住了。
西弗勒斯转头,看了身侧的莉莉一眼,只以为莉莉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不着边际的事情,因此就着莉莉的前半句话,说道:“除了你和Max,再没有人了。”
“也许Max会。。。对吧。”莉莉捅捅西弗勒斯的肋骨,神秘兮兮地说道。
“不会的。”西弗勒斯很坚定地否认了莉莉的猜想,“第一,Max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相信他。第二,如果他要说,也只能告诉伏地魔本人,此事关系重大,他绝对不敢胡乱到处说。就我所知,他也没有见过伏地魔本人,所以这个秘密就只有三个人知道。”
莉莉点点头:“有道理,他是你的朋友耶。”莉莉对Max有绝对的好感,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Max是西弗勒斯的朋友,一个真正的朋友。既然西弗勒斯相信他,而莉莉相信西弗勒斯的眼光,那么,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也会像Oliver那样攀沿吗?”莉莉几天前收到Oliver写来的信,理所当然的,信是由一只可爱的小蝙蝠传递。
“不是所有血族的人有像他那样好的技巧。”西弗勒斯耸耸鼻子。那一天,莉莉看到的只是皮毛,而他却亲眼目睹了Oliver无与伦比的攀沿技术。看到莉莉的眼中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彩,明显星星眼的趋势在扩张,以一种自以为大度地态度打趣:“你喜欢?”
“嘻嘻,你好像不高兴耶。”莉莉没有放过西弗勒斯酸溜溜的语气,贼兮兮的挤挤眼。
“怎么会。”西弗勒斯硬着声调否认,“他离你这么远,而且他当时都有利用你的意思,血族的人还是很危险的,即便他只喝动物的血液。。。”
“我又没说要去见他。”莉莉笑盈盈地看着西弗勒斯难得一下子蹦出这么多话来。
西弗勒斯一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一甩头:“我知道啊,我只是。。。只是提醒你嘛。”
“谢谢提醒。”莉莉故意把最后一个词的尾声拉得老长。
西弗勒斯望着莉莉,轻轻叹口气,“他还在狮鹰社里吗?”
莉莉黯然,意识到西弗勒斯目前的立场:“是啊,你们是敌人了。”
“现在还谈不上。”西弗勒斯幽深的眼睛看向远方,太浩湖面平静如常。
“以后呢?”莉莉追问。她的心底,时刻有意无意地避免对立,战争,死亡,伤害,等等这些黑暗的词藻。可偏偏,它们总是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时不时地蹦出来。
“以后再说吧。”西弗勒斯理解莉莉的想法,他何尝不同意莉莉的心态。一方面,他现在所做的无非就是学习,除了学习魔法,就是研讨防御,仅此而已。但是任谁都知道,这只是个开端呀。以后如何,西弗勒斯并不在意,只要不伤害到莉莉,同莉莉在一起,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变得强大,再强大。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伏地魔叫你同我分开,怎么办?”莉莉看着西弗勒斯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显寒冷的眸子,无法回避地打了个冷战。好几次,莉莉几乎要脱口劝阻西弗勒斯,可自己的理由都站不住脚跟。当世界各地都在混乱中的时候,站在哪一边,或者一边都不占,都有着同等的危险性。正义吗?莉莉心里苦笑,生在其中的人才会体验到正义是个多么沉重的字眼儿。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就退出。”西弗勒斯握起莉莉冰冷的手,灼热的掌心温暖着莉莉,直到心里。
“如果他不许,或者要报复你违背他的命令,怎么办?”莉莉任由西弗勒斯捏着,“他会不会要。。。”
“我想过了,他既然容忍我们这样,就不会阻拦,因为他不会蠢到不知道身离却心连心的道理。”西弗勒斯给予了莉莉一个放心的微笑。
莉莉也回应了一个放心,俩人暂时放下恼人的未来,这里的草坪依然平坦,这里的天空依然纯净,这里的湖水依然恬静,眼前的人儿依然相伴在身侧。
当然,不关心不在意,并不意味着什么都没发生,不存在。
“下一次,我得用这个。”詹姆盘腿在床上,低垂着头,右手食指点着《魔法大全,攻击篇》中的一条解释,“扣子大开,就等着他的皮带解开吧。”
半响,屋子里没有声音,詹姆抬头,看到小天狼星躺在床上,双手做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看。
詹姆合上书,起身走到小天狼星的床边坐下:“说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自从小天狼星的弟弟雷古勒斯被分院帽毫不犹豫地分到斯莱特林,小天狼星的耳朵就开始了痛苦的荼毒生涯。
“还会有什么。”小天狼星闷闷地回答,整个身子,从头到脚,一动不动,“不就是雷古勒斯吗?”
“一个一年级的小屁孩,也可以让你愁成这样?”詹姆满不以为然地一嗤鼻。比起莉莉很有可能这个月再次不会去霍格莫德来说,小天狼星的烦恼不应该算是什么。
太过轻视的语调,着实地让小天狼星翻了一个白眼:“你就知道莉莉,鼻涕精去不了霍格莫德,她肯定也不会去,你才在瞎操心。”
遭受好朋友的轻视加上嘲讽,詹姆的情绪被无情地打落到最低点,低到心痛的地步了:“有那么多好玩好吃的地方,她不去,真的好可惜。”第一次,他有一股帮助西弗勒斯得到监护人签名,或者告诉他通向村庄通道的冲动,尽管这个冲动一晃而过。
詹姆一甩头,强迫自己放弃好心,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朋友上面,以免真的踏上帮忙的不归路上面。他推推小天狼星:“要不要我教训他一顿?”
“如果这样管用,我早就动手了。”小天狼星叹口气,伤感地说道“你不知道他多么顽强,顽强得像一块臭石头。我觉得我自己迟早会被这块顽石给击碎的。”
“我就奇怪了,他为什么对你有那么烈的震慑力。”詹姆一撇嘴,“不就是小时候玩得很好吗?”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詹姆的问题,因为,他无从说起。如果说自己从小的叛逆还有一个理解者的话,那就是弟弟。就算是他被选到了格兰分多,与全家人为敌,雷古勒斯也没有抛弃他,照样同他一起玩耍,更重要的是,只小自己不到两岁的弟弟,知晓了他最深沉的秘密。
要交换吗?雷古勒斯的条件太诱人了,太痴狂。把他当作什么了?一个爱情至上的情圣,还是不顾一切的叛徒,或者正如他所说的“为爱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