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出书版结局
出书版继网络版第85章之后开始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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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天界之门,是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在欢呼,庆祝我们归来。
天使们洒着花瓣,白色的丝绸漫天飞舞。无数双在空中挥动的手,无数双凝视着我们的眼睛。
我们的队伍与他们擦肩而过,巨大的翼白金交错,覆盖了大片云层。
魔界就像一个风情万种的情妇,易请难谴。既然开了一个端,之后必定要无止尽地探索下去,否则,她尖尖的红指甲,很可能就变成虎豹的利牙。
我站在希玛中央的钟楼上。
停驻在道路两旁的,是喜庆中的神族子民。挤满道路的,是千军万马天使军团。
我敲响巨钟。
人群捬操踊跃,无止尽地狂欢,高声呼叫着:
“米迦勒!米迦勒!米迦勒!……”
心胸似乎被什么装得满满的,血液在一波波上涌。
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回头。是然德基尔。他对我神秘地笑笑,小声说:“我们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哟。”
我毫不客气,伸出手。
他在我手上拍了一下,拉着我飞出钟楼。“都说了是大礼。”
希玛城中偏西的地方,有一个白色圆殿。这一回参战的炽天使都站在门前,一看到我就开始鼓掌。
殿中心有四个柱子支撑,顶空,漏下光芒,正对着一个圆型的小池。池旁围着支地的长烛座,点满红蜡烛。池中漂着白蜡烛。
这是一个中型的圆型表演场,池周围,及阶梯上坐满了人。
女人。
各式各样的神族女人,舞着雪白扇子的,穿折叠裙的,卷发如波的,辫子上镶满珠宝的,额上围了一圈金币的,脑后别着颤动孔雀羽的……一见了我,各式各样的反应。些许装作不屑一顾,些许暗送秋波,些许在鼓点与竖琴中扭动着柳腰,暧昧柔情,时时挑逗着人的神经。
竟又是这种把戏。我用手捂住额头,长叹一声。
像在市场里挑大白菜。
然德基尔拍拍我的肩,小声说:“有一件事,是比胜利更快活的,就是--”他随手拦住一个手臂上套了银圈的女人,狠狠亲了一口:“品尝新女人。”
加百列冲进来,一脚踹在他屁股上:“难道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品尝女人?”
“谁叫打仗的女人这么少?”然德基尔放开身边的女人,朝她走了两步,解开衣扣,微笑道,“这样吧,勉为其难,我拿给你品。”
“你别过来,过来我抽你。”
“有什么关系?我都以身相许了。来嘛~~”然德基尔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朝她张开双臂。
加百列给他一个惊天动地的耳光。
然德基尔平静了。
其他炽天使,包括梅丹佐在内,都冲进去挑白菜。拉斐尔站在门前,对我笑笑,转身走掉。
不少女天使“不小心”地与我擦肩而过,我有些神不主体。
一个女子摇着羽绒雪扇,在我面前停下来,长长的指甲顺着我的胸往上点:“我听人说,经常上战场的男人臂力很好,体力也很好。”
我微笑,没有说话。
她帮我理理领口,从我肩上拿下一根红发,在唇边吹过。
深蓝色的眼影,深蓝色的眼。
她摇着扇子,婀娜地走了。走路时,挺胸翘褪,腿抬得很高,踩地时很稳。就像在向人炫耀着她银红色的细长鞋跟。
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
“你叫什么名字?”
“猜。”
“我猜,你现在穿着白色内衣。”
“错。”
“嗯,蓝色?”
“错。”
“粉色?”
“你总是错,我不给你机会了。”她媚笑,眼角的金粉闪着奇异的光,“快道歉,不然我连话也不跟你说。”
“嗯,是我不对。不过,你得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才是。”
她凑近,在我眼下轻轻拉了拉低胸衣。
但速度太快,我没看到。
她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手指滑过我的脸庞,捏了捏我的下巴。“我母亲说,漂亮的男人没有安全感。”
“那是你母亲只看过没有安全感的漂亮男人。”
她又轻轻一笑,手停在我的纽扣上。“殿下如何?”
“你想知道么。”
“你怎么让我知道?”
我将她横抱起来,她惊呼一声,脸唰地红透。
整个殿堂的人都开始低呼。
我抱着她飞到圆殿的中空部位,找个地方坐下,让她坐我腿上。她的脸已红到脖子根,拼命摇着扇子解热。
但没有用。她只会越来越热。
下面的人很自觉不往上看。
很久没与女人亲热。这一回竟发现女人和男人区别还是很大的。男人被进入时似乎比女人要主动些,不会有那种一上他就有折断他的错觉。女人喜欢胸肌,男人喜欢臀部。
最重要的是,男人没有在我身上乱抓的不良习惯。
我找了几个女人,似乎都有抓人的毛病。身上又痛又痒的感觉比给人砍了一刀还难受。
这女人夸我数次。
我就不记得路西法什么时候对我说过,宝贝,你的胸和手臂很性感。
那是自然,我有的他都有。
他就知道说,你的腿很漂亮,让人情不自禁想要分开它。
唉。过去的事,我怎么又开始想它。
路西法那叫残忍的温柔。带进光耀殿的女人一定会享受空虚的性爱,但完事后,一定会被赶走。我可不像他。所以,醉死梦生的一个晚上过去,我怀中还躺了个女人。
次日清晨,我得知一个消息,就彻底后悔自己的放纵,魔族不仅夺回了失地,还带兵杀到耶路撒冷。
一得知主将的名字,我所有的力气都给收了个空--路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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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 战 终 焉
据说路西法每杀一重天,就是放一个大魔法,轰隆隆一炸,平了。就继续往上走。耶路撒冷的愤能比较多,愤能的力量绝对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所以耗的时间会长些。但也不会太久,我一边爬起来穿衣服一边想,估计我还没出门,他就会杀到圣浮利亚边缘。
不过一切出乎我的意料。
我匆匆忙忙带了黄道十二宫往下冲,但第六第五天都有被入侵的情况,现在还安静的诡异。
赶到耶路撒冷,才发现神魔二族又在那里打起来。
原来在这之前,所有大天使都已赶下去迎战。
天上地下,到处挤满战士。
完全没有章法,耶路撒冷城里一片狼籍。因为地理位置限制,在地面施展魔法作用不大,所以普通士兵都在肉搏,肉体被撕裂成水酱,红色液体炸开溅落。
面目狰狞的头颅像篮球一样跑在空中。
大恶魔出现的地方,于上空看去,好像一朵怒放的红牡丹,血肉飞扬。
一条黑龙柔韧地扇动骨翼,翱翔时便展了开,漫漫无边的直冲,坐在龙背上的黑袍巫师举起魔杖,雷电乱劈,幽魂乱窜,发出哀怨的哭声,然后,大面积的天使在痉挛中死亡。
杖顶是一个流转的骷髅头,如同他的主人。
耶路撒冷城就像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面装满碎屑,被人提着乱抖。
副军雕像站在城中央,于动荡中颠沛流离。
我终是看到了他。
他坐在半空,所停留的地方,黑云环绕,雷电交加,像恶魔骨翼上的尖爪,出其不意,将天界牢牢控制其下。
狂风呼啸,寒侵入骨。
风迎面吹向他的面颊,他的头发与黑羽乱舞,露出完美的脸颊。
他抱着双臂,翘着腿,除六翼舞动,指头都没动一下。
我在他对面停下,将左手也加在剑柄上,握紧,对着他。
他力气差我差得多,若我近他身,势在必得,但我隔他还有一段距离。若我现在冲过去,说不定他为自保就不计后果,随便一个魔法就可以把我夭折了,可是如果我不过去……
路西法神情清冷,反倒令人惧怕。
我正犹豫,他已伸出手。
黑色的手套,手指细长。略放松,轻轻往上一抬。
一双黑色的手骨伸出,隔我极远,朝我迎面冲来。
我忙用魔法自保,凝结的炎之分子,随着剑挥舞的弧度,划出道完美的红扇,将我罩住。但护盾刚一展开,就被那双手应捅破,掐住咽喉。
我未预料到。
战士们都停止了动作,仰头看看我们这里。
路西法勾勾手指,手骨往后猛拉,我整个人被掐着喉咙拽过去逆风而行,翅膀几乎被折断。
他个蠢人,竟让我近他的身。
我停在他面前,他拽住我的衣领,眯着眼看我:
“米迦勒,你杀了阿撒兹勒。”
“你杀了我的父母。”
“你现在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会和我翻脸?”
虽说是早已确定的事实,单位从他的口中承认,似乎还是不信。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作出那么多无法挽回的事?”牙关不受控制的发抖,我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发音都觉得困难,“孩子……三个孩子。”
如今,连“我们生了孩子”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
我与自己的父亲,有了三个孩子。
太难堪。
“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路西法松开手,“你跟我去一趟魔界。”
发生过性关系,有了孩子,纠缠这么多年……还不够。
到最后,是我一相情愿。
谁能忍受?
谁能忍受?
他不曾顾虑的感受,我又何必再对他示弱?
我用剑指着他:“战争还没有结束。”
“若你所指的战争结束是拿了我的性命,那很快了。”路西法淡淡地说:“下午四点就是。”
“什么意思?”
“我本来已经把所有的事处理好,王位继承人也指定好了,但撒旦必须有七个,阿撒兹勒的位置还得交给别人,我要回去和玛门交代清楚,现在还剩十个小时,但是我必须提早两小时到,就只有八个小时,我可以瞬移回去,但你从这里huile罗德欧加,最少五个小时。那我基本没时间做别的。”
我完全听懵了。
“什么没时间?什么什么没时间?”
“别多话了,走吧。”
他直接往城门外飞去。
“路西法!”
“路西法!我根本没弄明白你在说什么,别走!喂!路西法!”
我匆匆跟出去,他正在城门上空停留,我飞到他身边,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从这里可以看到伊甸园。”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密密层层的树林后方,是可以看见伊甸园一角,清澈的河流,繁茂的树。
“你先和我说清楚,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我们在那里说过话?”
“你快说啊,急死人了!”
“你知道圣剑魔剑合在一起的力量么?”
“知道,如果你去使,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随心所欲消灭任何生物,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毁灭全世界。”
“但中间要等待的时间是一百五十年。”
“一百五十年发生变动的可能性很大。”
“今天下午四点,刚好到一百年。”
“你……你把它放在罪孽之渊,就是在启动他的力量?”
“嗯。”
“你疯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说目标是毁灭世界的话,那用这个的成功率就是百分百。”
脑中一片乱鸣,无法思考。
“不过,现在我后悔了,我要去拆剑。”他补充道。
大松一口气,随口问:“然后呢?”
“我会死。”他说完这句,朝第三重天飞去。
追上路西法,已是在魔界之门外,我刚冲过去想问个究竟,他又往下飞。
拉锯战一直持续到尤拉部落。
路西法走在树阶梯上,看看远处的钟楼,“竟然只用了两个多小时,那我们有多的时间了。”
“路西法,我想你得理智一点,好好跟我说,好吧?”我一路跟着他走下树,一边追问,“你是不是发烧烧坏了哪根神经?老师给我说,我不笑你。”
绕着树干转,转的头壳发疼。
“还是说,你跟梅丹佐学的,也开始讲冷笑话了?”
路西法停在树根处,抬头看看我。
“我是说真的。”
“哦,原来四真的,那要不要我给你买好一点的灵柩?再洒上点鲜花?”
“不用,不会留下尸体的。”
“随着时间加长,那里的力量会越来越惊人,常人只要接近第九狱就会死,我也只能上去拆一下剑,任何意识体只要游荡到那里,都会被弹出来。”
他在前方走,跨过一条条树根。
我突然站定脚步。
“骗人,我看到了圣剑和魔剑。”
“那是因为你代替了神的位置,与普通的意识体不同。”
冷汗淋淋流下。
路西法说的,不会是真的。
“你早就知道那个是我?”
“不,是等你尸体莫名消失才知道的。”
越过丛林树干,视野开阔,我又看到了嫩绿的草坪,芬芳的曼珠沙华。
路西法在软软的草坪中坐下,看着所罗河里的行船,对岸的浓雾,浓雾中笨重的风车。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拿出一只骷髅戒指,骷髅的空洞洞的眼正冒着绿光。
他按下骷髅的下巴。
那一边传来玛门的声音。
“爸,求你了,想想别的办法,没了你,魔界也完了!玛门竟在大哭,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
“玛门。”路西法握紧戒指。
那一头只剩抽泣声。
“记住,阿撒兹勒的位置要找人顶替,不然会失去平衡。”
“我不想听这个!”玛门干咳出声,咳得撕心裂肺,“你在哪?我来找你,我去求耶和华,他肯定有办法的!你想想米迦勒,他要知道你会死,他会怎么……”
路西法把戒指扔进了所罗河。
雾霭笼罩堤岸,如行云流水。
风车转得尤为缓慢。
耳已失聪,眼前的景象都像慢镜头,一格一格活动。
路西法垂着头,睫毛闪动。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轻声说:“听着,我去求神,你不要草率做出决定。”
“如果他拆剑,付出的代价不我还惨重。他不可能答应。”路西法头埋的很低,“而且,我不愿向他低头。不要给我捣乱。知道么。”是啊,我连这个都忘了。
他和神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可以忘记?
“恩,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在他身边坐下,竟平静的连自己都意外,“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或者说,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
阳光晦暗,孤寂,病态般懒散,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浓雾里。
风车下的魔王,有一双极深邃的眼睛。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父亲。……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到最后,我发现,我还是想要得到亲……”
“爸。”路西法有些惊愕。
“我记得我也叫玛门这样喊我,但他生气了。后来,他叫出来,也是在讽刺我。但我和他不一样的。”我顿了顿,笑道,“自从我知道你是我的父亲,我真这么想了。我对你总是崇拜大于爱,或许这样的崇拜,正是源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依赖。”
我想我能坚持。
因为深爱,所以会尽自己的努力,让他满足,让他开心。
所以,我可以一直微笑。即使笑容低下的自己,已经痛苦到无法垂泪。
路西法僵硬了很久。也笑了。“嗯。”
钟楼上的时间指向十点。“现在还剩六个小时,要不要做点别的事?”我敲敲脑袋,若无其事的说,“嗯,是这样我记得有人做过调查: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会做什么。大部分人都说……做爱。当然,这和爱情没有关系,只是喜欢享受身体的愉悦……”
“伊撒尔。”
“啊?”
“你刚说的,是真的吗?”
“是,当然是。性并不只是相爱的人才有感觉啊。”
我自私的毛病又犯了。找这么多借口,无非就是想得到他。何必如此。
“不,我是说,之前的。”
我愣了愣。
“嗯,是的。我真的拿你当父亲看了。”
最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没错。但他最挂念的人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这个话题,真的不想再继续。
他转过头,捧住我的脸,直直地望入我的眼。“……真的?”
再也无法忍受。
他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的提起?
可是,我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冲动。我能把握好自己,我一定可以。
我点点头,“真的。”
“告诉我实话。”
记得人界有人这么形容我们:
天使没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不知道疼痛。
不知道流血。
不知道受伤是什么东西。
也不知道爱为何物。
他们站在高处,高傲俯视一切,风景独好。
事实上,理想的天使确实这样。我一向不合格。起码现在,当着我的父亲,不可以太丢人。
我一定能够坚持。
他希望我成为他的儿子,我就把他当父亲。
只要他说了,我就会照做。
所有的自我,尊严,骄傲,在死亡面前,算得了什么?
再隔几小时,他会消失。
再隔几小时,我就永远看不到他,听不到他,触摸不到他。
但,练接吻都不可以。
因为,他希望我把它当父亲看。
所以要尽量让他开心。即便是勉强,我也要笑出来。
“爸,嗯,这样叫还真不习惯,不过我是这样想的。”被咬破,一阵阵腥味刺鼻填喉。
我笑着,笑得比哭还难受,“一回醒来,梅丹佐那家伙良心发现,对我特别好。我想,我和他可能可以试着重新开始。”
过去的事,我早忘记了。
你没有错,从来都没有错。在我心里,你永远没有错的时候。
所以,路西法,请不要自责。
路西法又许久没有说话。
他忽然飞速转过身,指着河的一头说:“我记得我刚当上大天使长的时候就在书上看过,所罗河孕育了万万千千的魔族子民,是魔界的生命之源。现在要离开,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的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
他的背影从未如此孤单。
我往后缩了很长一段,才控制住没去拥抱他。
其实拥抱并没有什么的。但我害怕。
怕只要一碰到他,就会失声痛哭。
分明发呆的时间是最难过的。可是,时间却过得飞快。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飞快了两个小时。
十二点。
大部分模组都去参战了,但餐馆还在。
我和路西法一起回到罗德欧加,古老破旧的灵魂酒吧。
一切又似回到了从前。
“啊啊,啊啊啊,卡卡西,路西法陛下来了!”“他旁边站的人是谁?是谁?是谁?”
两人的声音合在一起:“他~~老~~婆~~”
“胡扯!”我纠正,“是老……”下面的话再说不下去。
转头,偷偷看路西法一眼,结果正对上他的视线。清清喉咙,找个位置坐下。
心中恨得不得了。
为什么他要带我来这里?徒增痛苦。
上了酒菜,两个小恶魔飞过来围观。“陛下陛下,您为什么不用嘴味米迦勒殿下酒?”“以前都喂的呀,为什么现在就不喂了?”
路西法动作滞了滞,微微一笑,“因为他现在可以自己喝了。”
两个小恶魔悻悻飞走。
我把头埋在碗中,一口口喝下滚烫的汤,舌头完全麻痹。
想起了很多不该想的事。
路西法这样对待我的身体,难道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难道真的只是想要做给神看?很想问,但是不能,也不敢。
一顿饭,一直沉默,气氛差到家了。
出来以后,已经一点过。
路西法说,得第八狱坐船了。我点头。然后两人又赶到第八狱。
一路上仍然是一句话不说,不是不想说,是想说的太多,恰恰每一句都不能说。
坐船,顺流直下。我们抵达第九狱。
空寂的环境,死静的空气。黑色的花瓣纷纷扬扬。
我们在河岸边停下。脚踏上龟裂地面的时候,我忽然没有来的一阵恐慌。
死亡离我们这么近。
我们一路往前走,直到停在塔桥与深渊处。这个地方,就是贝利尔险些丧命之处。
对岸的亮光已扩散至半边天空。
路西法看看怀表。“还有十五分钟,你就送我到这吧。回去的路知道吗?”
银色的怀表合上时,触动心弦的轻响。
是路西法。
会死去的人是路西法。
我忽然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回拽。“我不和你玩了,跟我回去。”
路西法扯开我的手。我再次拽着他走。他又扯开。我是尽全力拽,让他无法反抗。他自然拉不过我,被拖了一段以后,他恼道:“你打不过我的。”
“那我跟你一起过去。”“你会死的。”“死就死。我跟你过去。”“伊撒尔,别胡闹。”“胡闹?我什么时候在胡闹?”我暴跳如雷,“你没理由地跑去送死,我还要支持你去不成?好吧,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放剑,为什么又要拆剑?难道就是为了自杀?哈,有意思,这方法够新奇!”
“你终于知道问原因了,笨孩子。”路西法浅浅一笑,“不过,我不会告诉你。”
“你告不告诉我,我都不会让你过去。”
“你冷静一些,我们时间不多。”他一字一句道,“当初我放剑,下的咒语是毁灭全世界。你听好,如果我去拆剑,死的人就只有我一个。但如果不拆,死的人还包括你,哈尼雅,玛门,贝利尔,梅丹佐,加百列……所有所有,都不复存在,你懂不懂?”
“告诉我原因。”
“没有原因。”
“一直利用你,对不起。”他身后,银光照耀。他轻轻捋去我的头发,“以后一定要找真心爱你的人,有任何目的的,都不要接受。”
我只是看着他。
“不要为我做任何是,不值得。我从来都只把你当成儿子看,要么就是赌一口气。不曾爱过。”他的指尖已在发抖,声音颤栗,“你可以想着我。但是,请以想念父亲的方式,知道么?”
我完全无法思考。
“那,就这样了。”他拍拍我的肩,“保重。”他飞速转身,朝长长的桥梁走去。“路西法,不要去!”泪水再无法控制,从眼中冲出。我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不,
你不是我父亲。”我哭得无法说话,“路西法……我爱你。”他没有动。我把他拧过来。
“让我过去,我去试试,说不定能行……”再说不下话。路西法捂着脸,打了几个哆嗦,就像窒息一般,一个劲吸气。
“路西法……?”路西法松开手,整个脸都胀得通红。我惊得忘了思考。他抓住我的手腕,突然没命得吻我,热泪落了我一脸。
他的哽咽声从齿缝间传出。
银光万倾,在惊震中扩散,像要吞没这个世界。我捧住他的头,双手抖得完全失控:
“让我去试,你在这里等着。你看好时间,如果我没有出来,你再去,知道吗?”
路西法的眼睛完全被泪水模糊,嘴唇干裂到流血。
“哈尼雅和玛门已经长大了,贝利尔巴不得不要见到我。天界现在又没有我也都无所谓,但是,魔界缺了你不行。”我擦擦眼泪,硬挤出笑容,“你不爱我没关系,但我无法忍受你不幸福。路西法,路路……”
我拍拍他的脸颊,笑着,看着眼前的他模糊了清晰,又模糊。
“我刚出生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么叫你的,那时你是个花花公子,还一点都不喜欢我……”
“把眼睛闭上。”他打断我。
“啊?”
他盖住我的眼睛。
“答应我,在我说可以睁开前,不要睁开。”
“嗯。”
“你发誓。”
“我发誓。”
隔了一会。
“还没好吗?”
“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路西法?”
“你在做什么呢?”
“路西法,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不是想吻我?不要害羞啦。”
“路西法,路西法?”
实际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了预感。只是不敢睁开眼睛。不敢让自己发现,覆着眼睛的,实际只是一层幻觉魔法。
这样的事,其实以前发生过。光暗大战,耶路撒冷的城门前。还是副君的路西法过来告诉我,你在地上挖一个洞,等雨水将洞填满,你父亲就会回来。
其实挖洞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父亲是否不会回来了。
一是不愿意接受事实,一是相信他。
尽管他一直在对我撒谎,但我还是选择相信。
我不知道我在原地站了多久。
罪孽之渊是世界的低端,地狱的最深处。每说一句话,声音都会很快被黑暗吞没,凄风卷走。
像是为了确定自己的存在,确定他的存在。不管是否有回音。
片刻过后,一道白光覆灭的整个世界。隔着眼皮,我都能感受到它刺目的光耀。
光芒迅速侵占,又迅速消失,一切恢复死寂,彻底的黑暗。
眼上依然覆着他手掌的温度。就像很多年前,帝都的光耀殿,小小的路西菲尔盖住我的眼睛,覆住全世界的光芒。
世界只剩他。
然后,他轻轻吻了我,变魔法一样,变成我的恋人。
眼皮在突突的跳动。我握紧双拳,感受着渐渐消失的温度,却只敢一直问。
一直问:
路西法,路西法……
你还在我身边吗?
耶和华历八七三一伯度。一四零七一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距离圣战结束已近一年,这一大战持续了一百五十年,终于在双方均突发退出的情况下停止对峙。
最后,魔界和天界分别封锁闭关,处理战后问题及内政。
没有包住火的纸,没有不漏风的墙。魔界的消息被天界密探弄到手。天界自然不例外。换了魔王这样的大事,如何又能守得住?自然是汇报给神听。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神并未下令再攻打魔界,天界的一切又恢复萧穆。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天界历史悠久,习惯百年一祭创世日。所以,大家都只是在耶路撒冷外,每单做的别院中聚会。
耶路撒冷确实是我最喜欢的城市。
上面的天空太耀眼,下面的太荒凉。
白昼与夜晚。热闹与宁静。光明与黑暗。黑翼和白翼。它都有。
天国副君的位置是很微妙的。与上面不能太近的同时,也要与下属保持距离。像这样的聚会,副君是能免则免。如今,我仍是大天使长与天使军团指挥官,将副君的位置让与哈尼雅,已自由不少。
所以,我可以站在城堡的阳台上,看着耶路撒冷的夜景。
凉风乍吹,城堡内的欢声笑语皆被抛在脑后。越过茂林修竹,可以看到被移植回伊甸园的生命之树,浓荫蔽天,几经风霜。
院外很远,隐约露出两条河交错,河面闪着纤微的辉芒。
一架小桥横跨它们,桥边长满长梗水草。
应该是基训河与比逊河。
将身体往前探一些,再往右看,可以看到耶路撒冷,尖尖的城堡,众星捧月地围着哈尼雅的雕像。
哈尼雅怀抱着圣经,轻闭双眼。年轻的脸沉积了大战后的空沉。与寥寞。
他的六翼回来了。
他却永远只能用黑暗迎接光明。
弯弯的月,在他的头顶悬挂。
如今,他坐在天界最高的地方,离上帝最近的位置。
四下依旧无声,仿佛世界暂停。
天上的星星明明暗暗,一如无数双扇合的眼睛。
突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惊讶着回头。身后的人抹了抹脖子,笑道:“大天使长,您要一直这么没防备,很可能会被我捅掉。”
从那次圣殿宣言以后,然德基尔就一直对我特别和善。
但这人善于做戏,适当的走进几厘米,就算我对他回应的最大限度。
不过,我亦察觉。自从我离了副君的位置,原本追随我的人更加衷心。不少尖锐的人也开始慢慢接近我。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
我仰头看看星空,万点寂静。
要到哪一天,我才能变成像你那样的人呢?
“今天突然想安静一下。”
“说笑呢,你哪天都这么安静。”
我只笑。
“不过,你倒是我所知道的上位天使里,自控能力最好的一个,女人很少碰,酒也喝得适量,钱花的也不多不少,就连在战场上,灭敌也是不多不少……”
那是自然,富贵遣憎贫遭厌。
“少来。我哪里没有碰女人了?你哪次推用不完的女人给我,我不是照单全收?”
“可是我不推给你,你也不会主动要。”
“我年纪大,没你们年轻人能干了,行了吧?非要我说出实话。”
“是么,你要不行了,她们干嘛还用如饥似渴的眼神看你?”
“行行,你今天就是想抨击我。要说不近女色不喝酒不花钱不灭敌,我儿子才是极品。人家是真正的天使,你们这群淫魔就别瞎比了。”
然德基尔脸上果然闪过一丝不悦,随即笑道:
“真不知道你让他坐这个位子,居心何在。”
“他是自愿的,我又没逼他。”
“但你知道那危险。”
“小孩第一次飞翔也很危险,难道你就不让他学飞了?”
“米迦勒殿下,你又变了不少。”
“这是成熟男人的表现,请赞美。”
然德基尔脸上抽了一下。
我笑着伏在雪漆栏杆上:“对了,听说尚达奉写了新书。”
然德基尔暧昧一笑:“猜他写的什么?”
“你那是什么表情?莫不成与我有关?”
“那是自然。”
“那算了,我不想知道。”
“真不想?”
“真不想。”
那家伙能写什么?《副君退位的真实》?《大天使长不为人知的过去》?《神之王子的阴暗》?《米迦勒在圣浮里亚的孽行》?
“好,你不想知道也行,一直闷这里也不好吧,回大厅凑凑热闹。”
我点点头,随他进去。
上百座琉璃灯盏辉耀,明光满厅。
一下由黑暗到光明,寂静到喧闹,反倒有些不适应。
这个别院就是聚会专用,已足够大,却不够大。
华冠丽服,金银玉饰。人来人往,殿顶中央一个钻石灯座,闪的整个世界都充溢着金光银芒。
缓慢舞动的翅膀,偶尔飘落的白羽。
随着楼梯旋转而下,无数张熟悉的脸庞,笑脸盈盈。
乌列正在和一名女子攀谈,我的存在等于空气。他的存在对我来说也是空气。
一路路过犹菲勒,卡麦尔,亚纳尔,拜丘等人,一一打了招呼。
梅丹佐与拉斐尔站在一起,却没有说话。见我下来,梅丹佐抬头冲我笑笑。我回他一个笑容,就此擦肩而过。
然后,迎面,一个男一个女走过来,动作缓慢,却让我足实后退一步。
加百列冲到我面前,板着脸说:
“刚才你消失了?半天看不到个人。”
“没啊,我一直在阳台。”
“不管这么多。”他拉过身旁的尚达奉,笑道,“他有东西要给你看。”
尚达奉拿出一本书,递给我,“我的书。”
很厚一本书,金色的封皮,银色的字,简简单单写着书名:圣迹。
我疑惑地看他们一眼,翻开硬壳书皮,雪白的纸张上写着一行字:
仅将此书,送给我们伟大的米迦勒殿下。以及他的恋人,魔王路西法陛下。--尚达奉
慢慢咬紧牙关,不让任何人看到。我抬头,朝他们笑一笑,再翻一页。这页躲了一行字: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是远古与未来的交接,真实与梦想的边缘,岁月电拨的坚壁,时光照亮的容颜。天堂地狱,我终寻得永恒,你与我的圣迹。--路西法
“尚达奉,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让他拿回去看吧,面的某些人在这里哭鼻子,那就不好看了。”加百列分外体贴的替我合了书页,对我笑笑,“这是历史书,但你和他的事占了不少分量。看完记得告诉我们感想。”
“好,谢谢。我想如果他还在,也会很开心。”
“不谢。”尚达奉义正词严。
十分官方的感谢过后,便离开。然德基尔跟在我旁边,还有一路打趣道:“她还说你回去哭鼻子,我看你现在就要哭了。”
“胡扯什么。”我推他一下,“都过了多久的事,还哭?”
“才一年而已。”
“那也很长了。”
“说的也是。当时路西法娶莉莉丝,你的哭声连我在家都听得到。现在居然没多大反应,果然成熟不少啊。”
我笑,回头,不经意瞥下面一眼。
一个穿着银白斗篷的人在人群中慢慢走过,暂无人发现。
加百列个子偏高,那人停在加百列身后,比她高出很多,应该是个男人。
他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
加百列若无其事的回头,手中的酒杯砰然落地。
我这里看不到他的眼,只见他将食指放在唇上,也按住她的。但似乎无效。
加百列徒然冲过去,抱住他的颈项。
他的帽檐掉下来。
我自认是看错了。即便是虚幻的电影,也造不出这样美好的梦境。
全场寂静。
金色的卷发滚滚垂落。加百列埋在他的肩上,紧紧抱着他,紧到全身发抖。
老一辈的天使认出他。新人莫名其妙。隔了很久很久,才有人惊道:
“堕天使竟进了天界!”
“我只是想来看看加百列殿下,没有别的目的。”他回抱着她,格外温柔,“她只有这个时候会离开圣浮里亚。”
沙利叶竟还活着。
这意味着什么?
我晃晃脑袋,展翅飞下楼台,停在他们面前。
“啊,米迦勒殿下。”他抬头看着我,金色的瞳孔闪闪发亮,“真是好久没有见到殿下。嗯,殿下还是不要去魔界的好,不然阿撒兹勒看到你肯定会发飙的。”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撒兹勒……?”
“咦?你不知道吗?这样,你到二楼阳台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他在加百列的额上吻了一下,想吻她的唇,却又忍住,与她对望片刻。
她按住眼睛,泪水从指缝中漏出来。
我想我有些自私了。姑且先上去等他。
我回到二楼的阳台上,没过多久,沙利叶就出现在阳台外。
“你怎么从这里上来?”
沙利叶直奔主题:“是神救了我们。”
“神?”
“不,确切说,是耶和华。”
“详细一点。”
“这个也是我们才知道的。神拥有无穷的力量,他可以挽回一切错失。但那不是耶和华。耶和华和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的神族,充其量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神族。因为他没有翼,力量也就和堕前的路西法笔下差不多。一旦他变成神,便可以让全宇宙在弹指间灰飞烟灭。也就是说,你在变成神的期间,其实可以慢慢掌握神的力量,操纵一切。当你恢复意识,你的所在就会由世界每一个角落回到御座,变为米迦勒。”
“所以说,神让你们复活了?”
“那是有代价的。”
“代价?”
“耶和华变成造物主的时候,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但它可以自由控制成为意识体的时间。神爱世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七天九阶,天地万物,耶和华却是个个体的存在。当他成为神,他就不能为了自己动用无上的力量。这是他最大的弱点。”
原来,路西法硕过深的筹码就这个。
“如果他想用造物主的力量去为自己做事,他的代价就是失去‘自我’。”
我愣了愣。“这么说,现在耶和华已经不存在了?”
“不,他还在,不过他将永远伴随着造物主的身份,以意识体形式存在。”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
“有哪些人复活了?”
“圣战中死去的所有人。”
“那,那……”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路西法……”
“他没有。”
“哦。”我喃喃道,“说的也是。”
沙利叶没说话。
十二点。
一个敲钟人站在楼台上,打瞌睡撞着夜钟。只是一片模糊的声响。
院中,长脚灯闪烁,灯光下乱梦星星点点。
“你先下去吧。”
“你……不难受?”
“不难受了。”我朝他笑笑,“你们还活着,我已经很开心。至于路西法,那没有多大关系的。”
楼下的小院中,有两把秋千,比当年我家那一把大一些。风起,它们在夜色中摇摇晃晃,在弯月下痴心对望。
黯然低头,才发现水面满是星光。
倒影中的星星明明暗暗,一如无数双神情的眼睛。
我对着河里的星星微笑。
这么多年,这么多事。
神族魔族停止战争,我周围的人都过得很幸福。我知道了我们所有的事,我拥有我们在一切的所有记忆。他死了,我活着。我能天天想着他,天天想着。
我知道,我深爱着他。
能保持成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可是,他消失了吗?我再无法触摸他。
我无数次询问。
路西法,你在哪里?
你还在我身边吗?
我终于得到了答案。
水中的星星明明暗暗,回望着我。
银河拉满一片天,如同绽放的礼花,洒落人间。我对着星星微笑,轻声说:“据说,天上的星星看上去很密,实际相隔很远。”
张开手臂,无法拥抱天空。
它们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路西法啊,这个笨蛋,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了?那是不可能的。”我看着水中的倒影在模糊,所有的一切都在模糊,“无论相隔再远,任何人都无法带走他。只要我想着他,他就一直活着。”
眼睛睁得太久,终于忍不住眨了一下。
我看着泪珠飞速坠落,尴尬的别过头去,擦掉它。
沙利叶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殿下,你想不想看看他?”
我恍然回头:“怎么看?”
“我可以变啊。”
“嗯,好。”
沙利叶金色的瞳孔弯起来,分外温柔。
他盖住我的眼睛,在我耳边小声说:“在我说好之前,不可以睁开眼睛,知道么?”
我用力点头。
他捂着我的眼,指缝中漏出点点星辉。
魔法的锁在十二点被打开。
他的手放开。
这世界再不会有更美丽的梦境。
“太……像了。”我双唇发颤,手指轻轻擦过着他的眉毛,“谢谢你……真的太像了。”
“真这么像?”声音变了,语调也变了,他握住我放在他脸上的手,嘴角含笑,“叫我的名字。” “路……西法。” 他的脸凑近,微笑着说:“给你亲一下。” 我捧住他的头,小心翼翼地碰上他的唇。 他却忽然将我抱住。
我紧紧回抱着他:“和别人生了我,骗我上床,玩了我几千年,居然还让我把他当父亲看待……到最后,他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死了……沙利叶,你能想象我的心情吗?他真的太过分了。” “可是他爱你。” “他爱耶和华。” “他没有骗你。” “他要爱我就不会让我叫他爸。” 他没说话,只一手伸向我的腰带,轻轻松开。裤子松松地落下,他探入我的内裤,握住我的下体,我急忙推开他:“不用,不用这样。” “做一次吧,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用这张脸,这双眼睛对我说话。我全无抵抗力。 “看着你这样,我很心疼。”他坐上阳台一侧的六角桌,解开自己的裤子,轻轻套弄着早已抬头的部位:“来。” 他对我一笑,我就会六神无主。即便知道是假的。 我像失了心一样走过去,拽下内裤,一只脚抽出,准备往下坐。 他拦住我:“别急,会痛。”然后蘸了自己的液体,指尖轻轻插入我。我双腿无法站立,他立刻一手抱住我,一手进行润滑。眉目低垂沉静,真是太熟悉。
他抽出手以后,在我大腿内侧摩擦几下:“有些紧。”“一直用前面,后面当然会紧。”他双手握住我的腰,慢慢往下放:“放松点,放松一点……轻轻坐下去,不要太快。”他的声音温柔,却比任何锐器都来的伤人。越想本人,就越让人难以忘却。他进入得极其缓慢,酥麻感由下身飞速扩散至全身。直到完完全全深入,他才松开手。像完成什么大事一样,他轻吐一口气,抬头认真地看着我:“疼吗?”我摇摇头,嘴唇几乎要咬出血。“那稍微动动。”末了又补充一句,“轻一点。”
我慢慢拔出来,又坐下去,感受他侵占时的存在。全身都被汗打湿,每一次深入,心都像被紧紧握住,一阵阵刺痛。
再抬头时,刚好对上他的视线。他凝视着我,轻轻皱着眉。头脑一瞬间模糊。愤怒且悲伤。我抓住他的肩,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为什么要骗我?”
刚做完就反应过来。刚想道歉,他却突然冒出一句:“因为我爱你。”我顿时睁大眼。“我爱你。”他楼住我,加重力道往最深处顶撞,不给我留空间一丝呼吸:“伊撒尔,我爱你。”“你,你……你究竟是谁?”我摇摇头,动也不敢动,“沙利叶,你是在安慰我吗?”
他抬头,眼睛已经红了一圈。
珠帘后,沙利叶和加百列正挽着手走过。空碧无云,星光万丈。
寂寞的秋千在默默观望着对方。
“假的,不可能!”我象疯了一样抱住他,用尽全身力气将他禁锢:“我又在做梦了……我不要醒,路西法,你不准走!不做完不准走!不然我会杀了你!”“我不走。不会走的。”他按下我的头,吻一个一个落下,“永远都不会走了。”
我狠狠在他背上打了几拳:“每次你都这么说,每次都骗人!我受够你这水性扬花的男人!”
他把我抱起来,压在桌面上,撞翻了一只花瓶。他再不说话,只一直重重撞击。“呜,不要用这么卑……卑鄙的手段……路西法。”我抱紧他的背,泣不成声,“路西法,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不走,一定不走。”
“你撒谎的!”
“我不会再骗你。”他双手撑在我的头两侧,“伊撒尔,我真的爱你。”他的眼泪落在我的眼中,顺着我的眼角滑下。“我会对你好,我们会幸福。最后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搂住他的脖子,哄小孩一样,拍拍他的背:“恩,最后一次。”寂寞的秋千在晃荡,满目的星空在晃荡。
有人靠近阳台,却被沙利叶拉开。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更厚一层珠帘盖下来,这里的空间是我们的。
剩余的衣物被一层层剥去,最后两人赤裸地缠在一块。
疼痛伴随着愉悦,一阵阵填充,一丝丝融化了身体。残留的泪水随着晃动。歪歪扭扭蔓延,甩出。于黑夜中闪耀,一如托雷斯的珍珠。
从小一直有这么一个愿望,虽说简单,却一直遥远。
只要我想,就可以随时与他亲吻。
衣带混了,发丝混了。
他轻轻覆着我的唇,卷着我的舌,一点一点深入。不分彼此的缠绵。
身体的潜能慢慢被开发,路西法越来越用力。闭紧唇的闷哼已不足以发泄,我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路西法稍停了一下,“对不起,我有点忘情。”
我捧着他的脸,半睁着眼:“我喜欢你的忘情。”路西法猛然吻下来,全无章法地进攻。桌脚与地面摩擦出吱嘎声,十分刺耳,也盖不住我从他嘴中漏出的呜咽声,以及身体碰撞的水声。
终于还是有人误闯这里。但他看不到我们。路西法早已用魔法墙将我们罩住。只要这里不出声,他们无法发现,但和路西法做爱,不出声很困难,他只有暂时停下动作,那人还没离开。路西法已抬起我的臀,慢慢将欲望拔出。我急得几乎把吃下去,他却伸了指头进入我的身体,弯下腰舔弄我的分身。没舔多久,就整个含入,吞吐。他几乎要了我的命。还好那人离开,我也几近高潮。他却又停了。
我刚想推他下去自己上,他又一次冲入我的身体。欲望满盈,到达巅峰,频率亦到了最快。液体随着动作源源不断从交合处流下,混着汗水,弄湿了身体,连带毛发也跟着湿透。
“感觉如何?”他喘着粗气。
“嗯……嗯。”我断断续续地说,“可以……可以了……”
震撼持续了一阵,水声忽然停止。
朦胧中见他仰头,发梢轻舞,他激射的动作竟将我也带到巅峰。
星空不再摇晃,秋千静止在院内。
世界消失了。慢慢的,装载着他温柔的目光。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原因,事后特别疲惫,一直模模糊糊。清理,穿衣,整理,似乎都是他做的。我只知道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跑掉。
第二天,我起床,臀部由内到外一阵抽痛。再看看床单,惨不忍睹。
好大一个春梦。
但下意识往窗外一望,立即看到满城黑色建筑,以及空中的几只飞龙。无数蝙蝠。在一看那无限上延的擎天柱,有些回不过神。
下床,扭着屁股走才能压制住剧痛。
往另一头窗子看去,园内的水池中,满是盛开的黑玫瑰。
我,是在潘地曼尼南,卡德殿。
大院密密麻麻站着牛头人,玛门站在军列前方,拿着烟杆,烟杆上一点红星。他来来回回凑了几圈,烟雾跟着四散。贝利尔和穆林并肩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非常充满生机的魔界清晨,安静的只剩黑龙抖翅声。
但,这些人在这里做什么?
有人叩响殿门。还没经过我允许,几个侍女就直接进来,七手八脚地替我换衣服。
我一瞅是黑色,皱了眉不肯穿。
下一刻我就呆住。
路西法随着走进来,一身礼服,似乎与我那件很像。他扯了扯手套,一看我和侍女僵持在这里。愣了愣。又看看那件礼服,恍然道:
“你们拿错了。这件是的备用衣,米迦勒殿下的是白色,快去换。”
那些侍女应了一声,小米碎步跑出去。
“宝贝,睡得好吗。”
我眨眨眼,看着他。“路西法。”“恩?”
“路西法。”“恩,我在。”“路西法。”“怎么了?”我把他搂过来:“我突然想起来,你又骗我。”路西法轻笑出声:“我哪有?”“你昨天告诉我你没有复活,还敢赖账?”
“我本来就没有复活。我根本没有死。”
“啊?”
“我去拆剑的时候,耶和华已经动用了神之力,将剑粉碎。但因为我太接近合剑之处,所以昏迷了近一年,最近才醒。”
我忙在他身上毛手毛脚:“真的假的?那现在还有问题没?”“有。”他笑笑,“所以你要疼我。”“嘿嘿,我会好好疼你的。”我眼睛一弯,朝下面看去。路西法捏捏我的鼻子,还拽着晃了晃。“想哪去了。”“但是,神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路西法别过头,看着远处,“不管怎么说,战争停止了,但不是永恒的。万一哪一天又因为某种原因打起来。我们还是会对立。”
“以后的事以后说。”
“留在魔界,再不要走了。”
我回头,确认他不是开玩笑,“那没可能,我有自己的生活圈。”
“你想与我为敌?”
“那是以后的事,现在开心就好。”
“你啊,就是太倔强。”路西法轻叹一声,摸摸我的头,“再隔二十天就是堕天日,有没有想在这里过的打算?”
“我们去参加伊罗斯盛宴吧。”
路西法愣住。“你会愿意?”“我要去猎狩美女。”“伊撒尔,你……”“骗你的。有了你,别人都淡然无味。”我轻轻弹了一下他的下面,“昨天晚上……很棒。”
路西法拉住我的手:“别。”
“你没那么容易激动吧,冷静的路西法陛下。”
路西法的手渐渐握紧,把我往他怀里带去。深冬的魔界很冷,卡德殿内燃着壁炉,火星点点。我与他静静相拥,尽管我知道他已经想再做点别的。
“伊撒尔,”他的手开始往我衣服里钻,“我觉的很幸福。”“我也幸福,让我们再性福一点吧。”他太婉转,让我直接。我直接扯他穿戴整齐的义务,门外却传来一阵抱怨声。
“米迦勒,你别以为你有老大罩着,我就不敢收拾你!”
“阿撒兹勒,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脾气了?消气,消气……唉,人家刚和好,我们取消了会议。浪费了数天,放弃和家人的团聚。站在这鸟不生蛋的大院内等了一个早上也是应该的。”
“咦?陛下要和殿下开始互相摸摸了?那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走了走了!”
路西法恍然反应过来,推开我,转头看他们一眼。
三剑客集体沉默,垂头认错。
路西法对着窗外探了个头。玛门接到眼神,对这牛头人群打个响指,手比划出一、二、三--
“爸爸--我错了--”
然后,贝利尔别别扭扭地站出来,声音不大却相当清晰:“爸爸,我错了。”
汗……这是哪一出?
我傻愣愣地看着贝利尔。
玛门再打个响指。
“爸爸--我不会对你无礼……哥哥爸爸都爱我--”牛魔人又开始唱歌。
贝利尔又说:“爸爸,下次我不会对你无礼了。爸爸哥哥都爱我。”
我这才发现,潘德曼尼南外,围满了魔界的子民。有翅膀又挤不下的,飞在半空,没翅膀的,在门口被压成了个饼子。甚至有人骑着黑色飞马在空中探望,但,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唏嘘,没有人动,大家商量好了一般。一对对的眼睛齐刷刷扫来。看着我们。仿佛世界就只剩下眼睛。
在这样爆笑的情况下,玛门居然还能一脸严肃地走过去:“贝利尔,哥也爱你。”
一道天雷劈落,玛门烧了个焦。
贝利尔哼了一声,掉头就走。
我也一脸严肃地对路西法说:“别逼小孩做这种事啊,长大会心理扭曲的。”
“这是他自己的注意。除了那个哥哥,是玛门逼他加的,不加就不让他道歉。”
哦,逼他加了哥哥,自己又跑回去回应一句:哥也爱你。
玛门绝。
“如果我们的大儿子也在这里就好了。”我叹一声,“呼,人要学会满足。”
“其实他……”
“怎么?”路西法想了想:“没什么。”
“快说,快说。”
“嗯,其实……”他朝外面打了个手势。玛门举起镰刀。所有牛头人捏住脖子,扯着嗓门吼:“宝贝----我们----结婚吧----”
声音震天,门外的魔族们一个个瞪圆了眼。
我又如坠云雾中,再一回头。路西法正握住我的手,展开五指,放了一个小而精美的盒子。
我惊诧到无以复加,慢慢展开盒盖,一颗钻戒赫然出现在里面。
路西法捏住我的无名指间,将戒指慢慢戴进去。他低着头,耐心而细致。
这是我见过他最美的摸样。
戒指滑到无名指根。他轻吸一口起,抬头,微微一笑:“我们结婚吧。”虽说这是一个很浪漫的时刻,虽说路西法有些紧张,虽说我不该打断这样的美好,但,我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我很认真,很感动地问:
“爸爸,你是要我和你结婚吗?”低下的人一定好奇,路西法为什么脸色那么难看。但我比他还小气,喜欢报复人。他逼我叫他老爸,我就叫他个彻底。他火气上来了,狠狠用吻封了我的唇底下的人一定以为,我们这算是成了,欢呼声沸腾,一波接一波,都传到了门外,带动整个魔都。路西法拉上窗帘,本性毕露:“伊撒尔,我是在求婚。”“爸,我说错什么了?”他眼中邪光一闪,把我推在床上,重重压上来:“那爸从现在开始,就开始好好疼你。”我翻身,把他反压下去:“让我来孝敬爸爸吧。”“儿子年纪小,爸怎么舍得让你吃苦。”他又将我压下,再不给我机会?。开始唰唰唰扯衣服,做事要吃定我。
我当然不让他得逞。按住他的手。近身战斗,他是玩不过我的。
“不要害怕,米迦勒殿下。”他玩上瘾,小肚鸡肠的本性越露越没底,“我看殿下美丽的身躯……”
“先不忙,有事要说。”我打断他。
他停下来,看着我。“我答应。”“恩?”“结婚。”
路西法的眼神温柔起来,开始那调皮劲儿一下收了。我刚披上的衣服又脱下来。
一只来自第三狱的秃鹫盘旋而过。
重重云层中,绮丽梦幻的船只缓缓而行,薄翼舞动,一如幻灭了千年的云烟。
事实上,后来我和路西法没有参加伊罗斯盛宴,借口是我们老了,那是小孩玩的地方,让玛门和贝利尔他们去就好。尽管如此,我和他一个月未离卡德殿的消息,还是在魔界传的沸沸扬扬。路西法因此耽搁的公事,后来还要我来替他分担。那我回天界以后,谁来帮我?
魔界一向很奔放,同性恋结婚还结的煞费苦心。婚礼前两天的晚上,我试礼服,发现不对劲。根本就是用白色的魔界款式。路西法这个阴人,想骗我“嫁”他。我刚想去找他算账,却转身看到靠在门上的玛门。
马门似乎喝了点酒,眼神迷离。尖尖的耳朵很白皙,七颗黑珍珠耳钉因此分外显眼。
“那件衣服很好看。”他撑着墙站立,却未发现自己一直在摇摇晃晃,“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其实,一直都害怕见到他们。贝利尔就罢了,玛门……唉,玛门。他未必有贝利尔那样的智慧,但却比贝利尔聪明。他的眼神有时很像路西法,洞察秋毫。
只要一遇到他,就会忍不住想,他是否已经知道我和路西法的血缘。
那是我和路西法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更是玛门和贝利尔的难堪。
这样的事,一辈子都只能是秘密。
“谢谢。”我只有这么说。
“不客气。”他闭着眼,嘴角在笑,“明天我要去史米尔古堡,可能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因为情况紧急,你的婚礼,我可能不能参加,抱歉。”
“贝利尔呢。”
“他不去。他最近成了圈里的红人,哪有时间搭理他被抛弃的哥哥。”
如此一来,我根本不知如何回答。
前几天是穆林的生日。他考试顺利过关,成为贝利尔的近侍头。听说那一日,他和贝利尔去拜访过奴隶船的老朋友们。还有像极了海盗的船长琼斯。然后,贝利尔在罗德欧加给穆林开了一个生日宴会。我在楼上,看到大厅里的贝利尔被无数英俊帅气的男子包围,虽说条件都不及玛门,但对女人和零号来说,绝对是大诱惑。贝利尔早已摆脱了自卑和内向的困扰,笑得很灿烂。还带着点与玛门相处时的妩媚。我还听人说,现在只要有人敢笑他的缺陷,他只需要拍拍手就可以把那人搞定。然后,掩住的六颗钻石闪闪发亮。
做任何事都要依靠自己,这样的道理他早就明白。但跟玛门在一起的时候却没管住自己。或许是因为深爱,或许是因为血缘的牵绊。
他还是一样懒,还因此被天界抨击为懒怠的原罪。不过,贝利尔现在看去很好,一切伤害与痛苦,仿佛未曾存在过。
只是,那个会趴在人怀里,软软黏黏对哥哥撒娇的小猪不在了。
我想,每一天,他都在成长。
玛门也长大了。如今他站在我面前,似乎真的已经比我高。虽然还是很瘦,但肩膀宽了很多,五官也变得更加深邃。再不是当年顽皮到让人想扁的小甘蔗。
他也不会想当年那样,动不动就对我毛手毛脚。
他的笑容没有变,却已大变。
他走的很潇洒,只留了一句话:
“祝你快乐。”
他的背影消失在灯火盈盈的走廊中。那一瞬,我总有一种错觉,玛门不会再回来。
事实既是如此。半月过后,他直接捎信给路西法,说他要久留第四狱,想将那片鬼城一样的地方改造一下。路西法答应过后,他就真的没有回来过。
日子依然缓慢而平和地过。
又隔了许多年,我突然想到我们和好那一晚,脸上青禁止蹦跶。路西法说会对我好。对我好?好个屁!我把这话翻给他听,说看看你的信誉就这么丁点儿。路西法转头对我暧昧一笑。我问他笑个什么劲,他说:“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年,你已经有说改变,没想到一激动起来,还是个小孩。”
我早就是个成熟男人了,不和这小肚鸡肠水性杨花的老男人狐狸小贱人计较,阴笑着说:“某人还因为我幼稚的举动哭鼻子呢,丑死了。”
魔王陛下淡淡地说:“你还求我不要离开你。”
“你……”我一个枕头扔到他头上。
贫贱夫妻百事哀。隔了很多年,路西法也开始不知道温柔是何物,当年情人的浪漫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个枕头给我飞回来,然后我们扭打在床上,好难看。
从那以后,我逢人必说:不要结婚啊,结婚是爱情的坟墓,再完美的情人一结婚也变成糟老头,我和路西法天天打架,哪还讲什么情调。想当年他天天跟我说,我想在上就在上,想在下就在下。我不像他天生是个死玻璃,当然想在上了。但他不守信用,被我上多了,忍无可忍想造反,就把我压在下面搞个彻底。后来又有一日,我问他,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装那两把剑。他看我一眼,没说话。当时三件客也在场,三个人看了看我,再看了看我的头,面面相觑,整齐摇脑袋。路西法当时刚被我闹过,狗脾气犯了,回头平平淡淡地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不会就不会吧,还加个永远。瞧他那张脸。
耶和华历八七三一伯度,一四一零零年,一月一日,又一个创世日。我踏入圣殿大门,随着无数大天使,一起为天界的神圣与未来祈祷。
金光万马飞梭在帝都,神圣的钟声阵阵回响。
天神右翼,我的儿子。神之美哈尼雅坐在御座一旁,与耶稣共同辅佐着万能的造物主。
不小心翻到他写在纸上的碎语才知道,他也有喜欢的人,并以守护着那个人为毕生梦想。
当时,他正安详地闭着眼。
瞧,他站起来了,他正双手叠在胸前,他在完成他的梦。
“你们什么也不小挂虑,只在一切事上,以恳求和祈祷,怀着感谢之心,向主呈上你们的请求:这样,主那超乎各种意向的平安,必要在基督耶稣内固守你们的心思念虑,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哈里路亚。”
帝都满城的金光,那是神的翼。
神鸟锦风的翼,盘绕着圣殿,十字架,以及神之美的鲜花。
脚下是不夜城,圣浮里亚。他常年繁盛辉煌,它光滑与希望,一如永恒的太阳。
金车,花瓣,水光,飞马。它们带过的地方,刻满了时光的痕迹,岁月的沧桑。
在至明的天堂,至暗的地狱,我们都是沧海一粟,在历史的浪潮中此落彼涨。
我们是神圣的天使,光明的神族,在遗失千年骄傲之中,寻找着希望。
不会害怕,不会失望。拼命用力地闯,神即是信仰。
不管天昏地暗,山崩地裂,内心的自我永远骄傲昂扬。
撼动着彼此的心,眼望天神的光芒,释放出震动乾坤的力量。
我们铭记。
最后一句:我们在同一世界,做着同样的梦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