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神谴 第86章
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后脑勺磕碰,然后是翻书的声音。闻到一股浓浓的奶香,还有熟悉的体香。我睁开眼睛,用力眨了几下,看到一片……胸膛?我抬头,刚好对上碧蓝色的瞳孔。
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他就垂下头吻我。
我发懵,看他好久才往自己身上看去。
我现在在光耀殿的寝宫,身上裹了厚厚的被子,枕头是路西法的左手臂。他正倚在一个丝绒靠背上,右手拿书,左手翻书。而半空正悬着一个象牙盘,盘周围挂了一银铃,稍有些风,铃铛就会响。盘中放着一个玻璃杯,装了半杯牛奶。
路西法放下书,取了牛奶喝。我坐直了身子,身上的被子滑下,立刻光溜溜。
傻了巴机的看着自己的身子,还有路西法半裸的身子,我的直觉反应就是,我们那个什么了。背上一凉,我的翅膀猛地收住,想盖住身上,可韧性不够,盖不全。这天挺凉快,怎么我就这么热……我扯住被子把身上裹住,只漏两只眼睛出来。
路西法握着杯子,手指雪莹。
成人版路西法喝牛奶跟喝酒似的优雅,怎么小孩就喝得到处都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品问题?
而乳白色的液体让我想起……
我缩得更小了。
路西法似乎在忍笑,忍了半天还是笑出来了:“睡得怎么样?”
我点头,面团似的被子跟着晃啊晃。
路西法说:“那就好。感觉如何?”
感觉?
什么感觉?难道是那个?他没这么搞笑吧?
路西法自动补充:“我是说,舒服吗?”
我汗!我大汗!!
他真问的是这个!
这话问得挺拐弯抹角,实际,实际不就是……“你被我插得爽不爽”!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和我的亲亲们上过床,她们都会有些害羞,还不敢看我。
可是,我是男人吧!做男人要爽快!承认吧!承认吧!
终于,我一咬牙,点头。
路西法笑:“那要不要再来一次?”
我背个蜗牛壳似的往前蹭,蹭蹭蹭,从被窝里伸出手搂住他:“让我先抱会。”
寥寥云雾中,路西法的脸如同挂着水珠的百合瓣,让人看了就想戳破。
他放下牛奶,回抱住我。
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亲亲们上过床,她们都会黏在我的身上,好像失去我就会挂掉。那个时候,我常常会觉得很……疲惫,经常敷衍人。现在觉得我TM真该拖出去枪毙了。
我说:“你一直没睡?”
路西法摇摇头:“我是起来了。小懒猪,你睡了十三个小时。”
我撇嘴:“十三个小时算什么,我最高睡眠纪录是三十四小时。”
路西法说:“真厉害,难怪皮肤这么好。”
听完这句话,我欲哭无泪。当时高考结束,兴奋过头,连续熬夜七十二小时冲网游,然后狂睡……起来以后,发现皮肤果然好,就像月球表面那样,充满了神秘而抽象的美。好在我是一大好青年,野生动物的生命力令我在短期内恢复正常,不然拖出去吓人效果百分两百的好。
我说:“对了,你有没有过在下面的经验?”
路西法说:“有啊。不过只有一次。”
一次?
路西法肯在下面,肯定是因为很喜欢了……一次……有点不爽。
我说:“呃,那是什么感觉?”
路西法说:“有点疼……但是印象很深刻。”
他都说有点疼了肯定是很疼。重点是,印象深刻!
我磨牙磨牙磨牙,恼怒地说:“哪个混帐东西把我老婆弄得‘有点疼’了?不爽!不爽!”路西法笑着摸摸我的脸:“没有关系。那一晚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打开他的手:“过去的事不准再想!现在你是我的!只是我的!”
靠,我怎么能说出这么变态的话!
不行不行,我太激动了,冷静,冷静……
路西法说:“那不是过去的事。”
这一下,发不起火了,我呆滞。
“好了,不逗你玩。”路西法说道,“还记得梅丹佐的生日吗?”
我点头。
“那天晚上梅丹佐送你回去,我变成小孩随后赶到,但你衣服都没脱,小孩子手不够长。我看你醉了,就恢复原来的样子替你脱衣盖被子。然后你叫我的名字,好像是无意识的。我凑过去听,没来得及变小……”
我说:“然后?”
“然后你就上了我。”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无数道惊雷在我脑中劈开,我呆,呆,呆,再呆,最后一把捉住他的肩膀使劲摇:“为什么不躲?你是猪是不是?你为什么不躲啊!”
路西法笑道:“你说呢。”
我停手,想起第二天早上小屁头缩成一团的模样,心里跟刀捅似的滴血。我使力抱住他:“很疼……是不是?”路西法双手收紧,把我抱得特严实:“傻孩子,我怎么可能觉得难受。”
我摇摇头:“对不起。”
路西法说:“既然你都说过去了,就不要提它。现在不早了,想先吃饭还是先做?”
我说:“我……不饿。”
天神右翼神谴 第87章
路西法拿下牛奶喝一口,凑过来喂到我嘴里。
我没接稳,牛奶顺着下巴滑落,流到胸前,就像绽开了金丝草的花。
路西法抬起我的背,顺着我的颈项一直舔到胸口,又在乳尖上舔了一圈,轻咬一下。无数条神经绷紧,我抱住他的腰,尝试去回应,于是往他身下摸去。
刚一摸到,再摸一下,握住。松开,难以置信地再握一下。
我又一次被劈。
路西法轻喘一声,扯下我身上的被子,垫在我身下。
我果断地说:“不做了。”
路西法一怔:“怎么?”
我推开他,指着他那里,颤声说:“不可能进得去~~~”
路西法笑着摇摇头,覆住我的身体:“昨天都进去了。你不是说很舒服吗?”
我说:“昨天没看到!”
他轻吐一口气,用膝盖将我的双腿撇开:“相信我,不会疼的。”
手指在入口处来回徘徊,轻轻按摩,然后沾了牛奶,涂抹,微入,热度就像一股暖流,顺着身下一直蔓延到全身。我情不自禁挺了挺身,与他更紧密地贴合。他一边与我深吻,一边用牛奶均匀涂满的私处。
双腿折合,我顶着老脸张得很开。
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空气中,非常没有安全感。
他有些愕然:“现在就开始?”
我点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他欲言又止,晃晃脑袋,固定住我的腰,突破重重阻碍,一丝一丝插入。
我将他完全吞没的那一瞬,他在煽情地喘息。音尾拖得很长,就像樱花凋零,花魂的倾述。
身体被占满,却祈祷着飞蛾扑火的毁灭。
窗格极宽,却容不下无边的圣浮里亚。
古老的钟楼在低声叹息,深沉的钟声徐徐响起,有节奏的,铭心的。
路西法依然细心而缓慢,就像在举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风铃在金光迟风中旋转。
彻底抽离,再彻底进入。一次一次,完整而饱满,却填不尽饕餮般的欲念。路西法看着我,格外认真:“要不要再快一些?”
我点点头,握紧他的手。
他微笑。倾倒众生的风情。
频率在渐渐提高。尽管中间有过渡,可每一次的加剧都令人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地冲入身体深处,击碎心脏,触动灵魂。
幸福太多,多到伸出双手,献出肉体甚至心灵,都无法收容。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死过去的时候,路西法渐渐放慢了速度。
我总说觉得有东西丢了,而现在终于明白。
我已失去自我。
以前恋爱一直都占主导地位,我能轻易掌控彼此的关系,顶天就是遇到自我保护意识很强的女人,她们甩了我,然后双方无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情绪被他的一言一行带动,一点小小的波澜,都会让我激动。
如果我们分手了……会怎样?
我紧紧蹙眉。
这个问题我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身体依然相连,路西法把我抱起来,于他腿上坐下,轻轻上下晃动:“不要太紧张,放轻松。”
我抱住他的脖子,深呼吸。
他轻轻抚摸我的翅膀:“对,就这样……回想你最幸福的事,幻想自己在飞翔。”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最幸福的事是什么?”
路西法的声音亦是近在咫尺:“现在。”
我说:“那就是了,你要我怎么想?我真想揍你。”
路西法在我肩上吻了一下,抬起我的双腿,勾在手臂上,又慢慢加快速度。
牛奶混着白液,于我们的交合处溢出,落入万年不散的迷雾中。
下体的无奈,只有依托于上身的紧紧拥抱。
不是疼痛,可一阵阵袭来的冲击,让我无法呼吸,无法自拔。
控制不住张开嘴,控制不住粗喘,最后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发出呻吟。
我断断续续地吼:“你想我死是不是!”
路西法气息也很不稳定,有些霸道地堵住我的唇,在我口中肆虐。
风铃在空中疾速旋转,叮叮当当的撞击,就像灵肉之间的哭喊。
我半眯着眼,看着窗外光辉的帝都,整个天界最恢弘的地方,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不断呜咽着,贴着他的唇,呼唤他的名字,告诉他我爱他。
他几乎是立刻回应,可仍然漫长。
他灌输与我全身甘美的麻痹。
耳边只剩下身体碰撞发出的乐曲,及风铃的清响。
世界在舞蹈。的75
舞出一池芙蓉,与繁星般的圣光。
这不是结束,我们在天界短得可怜的相处时光里,无数欢好中的一次。
事后我们紧紧相拥,聊着鸡毛蒜皮的小事。路西法很喜欢魔界,这是整个天界的人都知道的事。他尤其喜欢魔界的风车,及妖艳绝望的曼珠沙华。我笑骂他骨子里就一文学青年兼破坏份子,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我的屁股。我回拍他,他又拍回来,我再拍过去,他再拍回来。最后我赢。然后我坐起来抖翅膀,以示炫耀。他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身上趴着。我亲他,他又亲我,我再回亲过去,没亲几下又上火。一上火就天雷勾地火,又做了好几次。
开始我觉得这人最让人受不了的就是老轻视别人,他总说我体力不够,叫我不要太放纵。我不听,我忍不了多久就要直接来。然后他一慢了我叫快,他一快了我叫慢,当小皇帝的感觉也是忒好。
几天后,我终于知道自己是头猪。我尝试用脚走路,最后惊诧地发现我的腿似乎残疾了。我说路西法你不是人,路西法特没良心地说他已经提醒过我。于是我真成了猪,还是头不能下床的猪。
后来回想回想,路西法对我确实好过头了,然后我开始抱怨他,一个情人不该这么完美,有点小毛病我是能包容他地。路西法问我这样开心不开心,我说开心但是对他不公平,他说他也很开心。我的嘴就这么给堵了。
再后来的后来,我们都比现在老了几千岁,路西法当了魔界老大,我也在天界有了丁点儿号头。他当着那么多双眼睛把我衣服撕得稀巴烂,完全不顾虑我的感受,进行了几乎把我杀死的强X。一向面比城墙厚神经比钢管粗的我,居然也有觉得老脸挂不住小心肝受挫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掉下几颗鳄鱼的眼泪。最后我使劲儿感慨,当年他对我好的时候,我他妈怎么就不懂珍惜的呢?
于是已经成老不死的我,敲定一句特没营养的结论:人他妈就是一字贱。
天神右翼神谴 第88章
见耶和华的前天晚上,我在窗旁飞来飞去去,紧张得几乎缺氧。从光耀殿的后窗往下看,浮云是透明的,天宇廓落。可以隐约觑见黑茫茫中,高处的水影,星波横汉,横亘在夜空的银河。星沙游移盘桓,规律地,缓慢地,清晰地点亮视野,地阔天长。
上是明媚下幽黑,圣浮里亚依旧是万丈金光。
身旁有一个比我还高的架子,架顶悬空挂一个巨大的金蛋,就刚果那个蛋。金蛋颜色很深,却极亮,在空中徐徐旋转,摇摇晃晃地就像随时会爆开。
我转身对正在加班的路西法说:“这玩意是不是要炸了?怎么一个劲儿的转?”路西法抬眼看看我,笑道:“不会。我给它加了封印魔法。”
我应一声,又在窗口转了几圈,最后溜达回路西法身边,把他座位靠背上挂的宽大披风拿开,又飞回来。看他翻那些我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却看不懂的玩意,我长叹一声:“看你每天这么辛苦,该教教我,我或许可以帮你呢。”路西法摇摇头:“这是我的工作。”我说:“明天我要见神。”路西法说:“还在紧张?”
似乎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他不下十次……他早晚要给我逼疯。
我推他一把,他往旁边坐了些,宽大的椅子刚好可以挤下我们两个。我说:“有点。对了,我以前听说天界的工作都是下级递上级,一层层往上交,那你平时看的东西是谁给的?”
路西法放下笔,眼睛一弯,特狡黠:“你说呢。”我说:“大天使吧?”路西法说:“聪明。”我说:“我的大天使长哎,明天我要见神……”路西法忍不住笑了:“以前都不知道你是个话篓子。”我说:“怎的,你不爽了?”路西法说:“没有,这样很好。”我说:“是是,是是,我什么都好。反正你事多,我睡去了。”路西法说:“今天不想要了?”我说:“不要了,你先忙吧。”
路西法微笑,我走了。刚走两步,下意识回头看看他,看他靠在椅背上,还在冲我笑呢。脑子一轰,我又自私了。我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脖子:“明天一定不让你累……今天还是……”路西法冲门口的天使挥挥手,然后脱掉手套。
他们出去了,他站起来,把文书放到一旁,抱我在桌子上坐着:“不会累的。”
我嘿嘿一笑,挂他身上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人又回到了床上。路西法替我穿衣服,两人对视一笑,亲一下,两下,三下……亲了一会,穿的衣服又脱掉。我们刚倒在床上,底下就有人跟唱美声似的号叫:“我的上帝!你们昨天晚上还没做够吗?”
路西法撑了身子起来,我翻过身往下看。阿撒兹勒和萨麦尔正站那儿,整齐仰望我们。我清了清嗓子,滚到一边穿衣服去了。路西法仍不知死活地跟过来套衣服,还漫不经心冒出一句话:“这种事做不够的。”我当场就喷了。萨麦尔说:“我不是说啥的,殿下您怎么会挑上这个小烧鸡?”阿撒兹勒笑得特阴险:“还是全糊烧鸡。”
我操了一个枕头就砸下去,下面立刻鸡飞狗跳。
萨麦尔拍拍衣服:“天界第一野蛮烧鸡。”阿撒兹勒说:“我早说过,我们老大品位很独特。”路西法说:“没我的事。”我咆哮:“我和我老婆配着呢,不用你们管!”
那两人傻了。的04
路西法说:“你叫我什么?”
我说:“老婆!”
他说:“是老公。”
我说:“老婆!”
……
萨麦尔说:“阿撒兹勒,你有没觉得殿下和他在一起以后,有点那个了?”阿撒兹勒:“他在打算追求野蛮烧鸡时就有点了,常常毫无根据地笑。”路西法说:“你们说什么?”萨麦尔说:“殿下,您今天看去精神特别好。”阿撒兹勒说:“嗯,其实我们是来接烧鸡殿下去圣殿的。”
枕头飞下去的瞬间,他们以光速飞出去。
因路西法身份特殊,先去了圣殿。萨麦尔和阿撒兹勒就是给我当保姆的。
从别处看撒拉弗宫殿,会觉得三座最大的建筑是靠在一块的。实际从光耀殿出来,我才发现中间的距离有N个广场那么宽。圣殿前的大门分正门,左门,右门,都是由罗马柱和水帘构成。我们从右门进去,穿过水帘,进入广场。
钟声沙哑,从广场塔楼响起,一下下在空中哀鸣,像发自远方世界的叹息。微风飘泊无依,扑击着沉沉的玻璃窗,如同奏起古老的挽歌。
万顷金光中,圣殿蔽日干云,无穷无尽往上蔓延。
圣殿大堂是希腊十字形,带有七个突出的门廊。较长的大厅可以同时容纳数十万人。淡金色的华贵氍毹一路铺去,呈拉丁十字形平面。中央穹顶高耸,四周的墙用双壁柱均匀划分,一根根擎天而上,几乎看不到顶。人站在长廊中从下往山看,仿佛自己已独立在天穹之下,渺小如蝼蚁。内壁顶上有色泽艳丽的镶嵌画、玻璃窗,很像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风格。石雕窗棂刀法纯熟,精致华美,令人叹为观止。
无数顽皮稚嫩的六翼小天使从门外飞速进去,每两个捧一个圣水钵,钵呈贝壳状,用云母石雕刻而成,其中装的液体,就像艳阳流下的泪花。
面前是拔地倚天的巨门,缠绕天使图纹的雕柱将之高高支起,分为七条大道。从这里,可以看到满堂飞舞的天使,还有耀眼的圣浮里亚中,最耀眼的圣光。
圣殿正厅内欢声鼎沸,一阵未平,一阵又起。我僵硬在原地,萨麦尔轻推我一下:“没关系,朝圣时间都会这样。”我吞了口唾沫,继续往前走,紧张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隐约听到他们在呼喊:圣哉,圣哉。
圣哉,万众之神。
脚踏入正厅,被里面溢出的光芒刺到闭眼,用手捂着眼。
呼声越来越响,整齐而洪亮。
慢慢睁开眼,发现我所站的地方根本不是一个大堂,因为我看不到边。
乳白地面被光洗成金黄。
前方六翼天使满天飞翔,洒下圣水,抛出鲜花。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高等天使,我完全看惊了。
撒拉弗们在御座四周环绕,手持圣扇火炎短剑,挥舞着,飞翔着,高声朗诵着赞美诗,因着响亮的声音,门槛的根基震动,圣殿充满烟云。
七大天使守在御座后。
御座左右,坐着耶稣和路西法。
天神耶和华坐在高高的宝座上,银发和衣裳如丝绸般垂下,遮满圣殿。
天神右翼神谴 第89章
齐颂过后,就是阶位高的大天使进行独颂。七大天使一个个走到神的面前,进行颂诗或赞歌。朗诵的双手交叠在胸前,垂头闭目。高歌的昂首倾慕,声线洪亮。
神只是坐在那里,偶尔作个手势,真是和他的右手像到了家。
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有一头流银般的长发。
我们三人往前走了些,站在天使堆中。
然后轮到了耶稣。救世主果然与别人不同,站在神的面前,表情都要比别人虔诚得多。他用略微沙哑,却十分清晰的声音念道:
耶和华是爱
让我安歇青草溪水边
神令我省察心中的幽暗
共度每一天
耶和华是爱
在困境中他保守引领
神为我预备丰盛的恩典
危难中也不改变
在世间主恩与共
他的爱常在我身边
神为我施恩惠保守勉励
共同度此生
耶和华是爱
让我安歇青草溪水边
无限满足快乐涌自心田
危难中也不改变
神在轻轻点头,朝他比个手势,让他上去坐着。
最后一个是路西法。他展翅飞到祭神的高台上,昂首挺胸,站得笔直笔直。他对待谁都是这副架势,我以为面对神时,他会稍微那个些……没想到没一点改变。
长长的金发顺着极美的身形落下,路西法双手叠在胸前微微欠身,开始轻声吟唱。
当第一个音符与我耳膜相触时,我就有些惊了。
你使天空绚丽大地富足
你命江河涌流群山复苏
你使百鸟欢唱百花盛开
你赐生命绵延命令万物
崇山峻岭向你屈膝敬拜
江河湖海为你翩翩起舞
诸天穹苍传扬你的荣耀
日月星宿向你扬声欢呼
哈利路亚全能的创造主
天堂的旋律从形状姣好的嘴唇发出,娓娓余音留存于耳中。
初春花开的清响,火凤重生的飞鸣。
他微笑着,冰蓝的双眼弯成了迷人的形状。
除了惊艳还是惊艳。
他在高台上轻轻抬手,白色的手套洒满圣光。
他在向神致敬。
优雅有礼,却少了别人的臣服与崇敬。
神对他做了同样的手势,他微笑着坐回御座右侧。
我低声说:“切,路西法还真拽。”阿撒兹勒说:“他一直都是这样,谁都知道。神宠他,早习惯了。”我说:“诶,耶稣都没这么大面子啊……”萨麦尔说:“胡扯什么,耶稣那个老古董除了祷告就是祷告,一味侍奉神赞美神,天界变成这样他还想用包容来化解,哪能跟我们殿下比?”
有点不爽,怎么说耶稣后来也是个人类,是咱们的救世主啊。
我说:“路西法也没做什么啊。”萨麦尔说:“他没做什么?你……”阿撒兹勒说:“萨麦尔。”萨麦尔看他一眼,硬把剩下的话吞回去。
我古怪地看他们一眼,继续抬头看上面。
耶和华总算说了一句话:“让莉莉丝过来见我。”
一提到这个名字,我就颤抖。
不一会儿,有一名身材高挑修长的女子一步步走上高台,留了一头棕色的大波浪,发及腰,跪下时,垂落在地上,柔顺就像希玛的云层。
耶和华说:“听说你不愿意留在伊甸园。”
莉莉丝说:“我的父,为什么我与亚当有所不同?为什么他是男人,而我是女人,而我却又比他柔弱?”
耶和华说:“他能以男人的力量保护柔弱的你。”
莉莉斯有些激动:“我不愿为柔弱,我要拥有力量,超越亚当!”
耶和华说:“孩子,你的能力是被安排的,只要在这园里,你就是柔弱。”
莉莉斯猛地站起来:“既然这样,我还是那句话,我要离开伊甸园,以追求我要的力量!”
莉莉丝从台上飞奔而下,急急忙忙离开。有大天使想要捉他,却被神阻止。不知是否我眼拙,竟觉得路西法在笑。不过老子也想笑,这女人太野了,简直就是新一代女权主义者。莉莉丝穿过人群,即将跑到我们面前,可我却呆了。
她只随便穿了一件白色的破衣服,似乎还是临时加上去的。裙子有些短,双腿嫩白颀长,两根锁骨倒扣小碗似的剜在肩下,骨节明显却秀气,就像那张轮廓分明的瓜子脸。我这人看美女一向喜欢从下往上看,身材打九分。毕竟太瘦了,衣服过大也看不到胸和腰。虽然没有传说中“夜之魔女”的妖艳,可那张脸,靠~~~他爷爷奶奶的,这女人也太漂亮了点~~~
XX的路西法运气实在太好了!
不对,路西法是我的!
不对!她的脸……
汗,她的脸……
我揉揉眼睛。
她从我身边擦过,却也突然停下来,怔怔地看着我。我看着她,她又看着我。我刚想问话,她就把我的话说出来了:“为什么……你和我长得一样?”
我还想问你呢!
萨麦尔说:“莉莉丝,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莉莉丝回头看他们一眼,有些急了:“我去哪里好?”
阿撒兹勒说:“离开白之月,去红海。”
莉莉丝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无垠地狱?”
晕呀,无垠地狱不就是指天界魔界之间的部分,也就是现在空空如也的人界么?这是怎么回事?莉莉丝不是堕落吗?怎么历史和我所知道的不大一样?
阿撒兹勒说:“或者你留在这里,继续当亚当的发妻。”
莉莉丝用手臂拨开卷卷的棕色留海,露出雪白带细汗的光洁额头。她咬咬唇,红樱上落下两弯月白:“我知道了……”
然后她又看了我一眼,跑出圣殿。
耶和华说:“梅丹佐,夏娃由你来造。”
梅丹佐上前感谢神,然后退回原位。
哦,这么看来,历史应该还是按原来的轨道跑的。只是不知道莉莉丝后来去了哪里。路西法……真的会堕落?
路西法轻笑,似少年的清脆桑音回荡在圣殿:“父神,您不是说要召见伊撒尔吗?”
难道是我的错觉?怎么觉得路西法最近瞅着越来越变态?
这时看神,才发现他的面前挡了一层纱,纱很薄,却刚好能将脸遮得完全看不见。我靠,垂帘听政呢?
耶和华说:“是。他来了么。”
“来了,他就在这里。”萨麦尔一个劲把我往前推,我紧张得几乎打抖。最后我走到众天使面前,有些胆怯地慢慢往上走,直到高台。刚想跪下,路西法说:“不到请求和道歉的时候,你不用下跪。”
神说:“今天你可以去子祭坛升为主天使。接下来看你表现决定,是否成为六翼天使。”
我点点头。我在做梦。
天神右翼神谴 第90章
这一刻,圣殿显得尤为安静。路西法靠前了些,微微一笑:“还不赶快谢父神?”我忙特没出息地鞠躬:“感谢神!”汗,差点就说出谢神龙恩了。
神还是打手势,又继续说:“你可以找任何天使替你加翼。”我说:“是!感谢父神!”
觉得古怪吧,那是肯定的,但是我哪敢问呢。
结果没想到耶和华是个好人,下个问题就正中红心:“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给你晋级么。”
我说:“好奇……”
耶和华说:“你操纵末日的黄昏的时候还是能天使。能有这种力量,而地位又不高的人,只可能是火之天使。”
火之天使?那是什么意思?
耶和华说:“你父母的名字是什么?”
我说:“我,我没有父母。”
我根本不清楚是谁,竟然忘记去问卡洛。不是说神无所不能无所不在么,他应该比我清楚。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拿我当文盲吧?
“那就是了。”耶和华说道,“你的父亲是雷诺•亚特拉。”
我瞠目结舌,看看他,又看看路西法。路西法面无表情,对上我目光的时候,似乎也不吃惊,还安慰性地对我一笑。
我说:“怎么会是……他?”
耶和华说:“雷诺是司火的神剑大天使,于光暗三战中战死,是整个天界的英雄。他的儿子当时是主天使,但因战乱下落不明。”
我有点明白了。伊撒尔是雷诺的儿子,现在神老大的意思是叫我归位。汗,我已经无敌了。自从莫名穿越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就一直经历奇怪的事,现在奇怪到我连自己不是伊撒尔都忘记了。
我看了一眼路西法。
他说这可能是一场梦。
如果某一天我们在互相拥抱,亲吻中睡去。再睁眼,发现一切不过是假象,那我该如何去面对?
耶和华说:“雷诺的独子降临的时候,天狼星变成火红色,那预示着新的首席战士将是火之天使。他将带领天界的万千民众,走向光明伟大的未来。”
我握紧双拳,难以自控地想起了曾经做过的梦。
耶和华说:“雷诺在二战立下大功,他索取的奖赏就是,让自己儿子的名字,作为下一个最光辉的称号,世世代代流传下去。”
路西法坐在他的身边,依然高高在上,眼里多了几分千年不化的清寂。
“伊撒尔不过是你流连在天界底层的代称。”耶和华一字一句说道,“米迦勒•亚特拉。这才是你真正的名字。”
一时间头昏目眩,我克制不住跪在地上,声音彻底不稳:“感谢……伟大的神。”
米迦勒•亚特拉。
天界首席战士,天使军团的领导者,米迦勒。
慈悲的天使,神之王子,米迦勒。
天界第二任大天使长,上帝的右手,米迦勒。
带领百万天使大军,代替天神谴罚叛军首领路西法的光之君主,米迦勒。
崇崇巍巍的圣殿顿时变得十分脆弱。
似乎只要有人大声说话,有风吹过,它就会瞬间坍塌。
耶和华的声音淡如烟影,无感情地叙述着每一个字:“米迦勒原是你的名字,现在复位。切勿让你逝世的父亲失望,你所做的一切,要对得起亚特拉这个象征荣耀的姓。”
我点头,不断点头。
路西法清淡地微笑,静静地看着我。
须臾间的目光交接,铸就了一生的难以忘怀。萦绕着,长存在我的睡梦中,记忆中,一直一直。
朝会很快结束,我顺着天使群走出。
刚到圣殿门口,梅丹佐就出来了,拍拍我的肩说:“一直想要争取这个称号,没想到你才是正主儿,这不是给我找气受么。行了,以后不叫你小伊撒尔,叫你小米迦勒吧!”
我茫然地点头:“谢谢。”
梅丹佐说:“行了,你该休息够了吧?记得回来拍戏。”
我依然点头。的37
梅丹佐扶了扶眼镜,微笑着揉揉我的头,转身走了。
每一个人经过我身边的人,都在看着这里,然后窃窃私语,或惊奇,或鄙夷。
我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取下米迦勒的名字。
路西法出来,身后跟着阿撒兹勒,萨麦尔,沙利叶,还有另外几个不认识的炽天使。不过看他们的衣着,应该也是七天出身。
宽阔的走道就像一个大堂,天使们说话的声音传上高顶,又于几秒后回响。
路西法走路的姿势优雅高贵,淡金的地毯跟他的羽翼一比,都显得十分黯淡。
我根本无法想像他变成堕天使的样子。
他走到我面前,垂头吻我一下:“怎么看你不大开心,我的米迦勒殿下。”我说:“你老实告诉我,先有我,还是先有莉莉丝?”
路西法微笑:“宝贝,你在吃醋?”
我说:“她的脸为什么和我一样?”
路西法说:“因为亚当的脸和我一样。”
“也就是说,如果你爱上莉莉丝,是因为我,对不对?”质问几近逼问的语气。
路西法说:“我不会爱上她。”
我说:“那么,如果你对她好,也是因为我,对不对?”
路西法说:“你怎么会想到这里去?我和她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说:“回答我的话!”
路西法忍不住笑了,展臂抱住我,淡金披风上有他身上的味道:“如果我对她好,一定是因为你。”
我字字清晰地说:“记住你说的话。”
身后的几名天使都在大声起哄,萨麦尔叫得尤其夸张。不一会,起哄就变成了鼓掌。我紧紧抓住他的手,小声说:“你帮我做加翼仪式,可以吗?”
路西法说:“当然。”
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他不放手,我不放手……那谁也不可能分开我们。
我终于敞开心胸地笑,拉住他横冲直闯,飞奔出去。身后一阵阵喧哗声,欢呼声,回荡在圣殿华丽的穹顶下,帝都缥缈的烟云中。沸天震地,长长远远,就像婚礼时的祝福,伴随着世纪敲响的,幸福的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