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右翼神谴 第35章
我想飞了也好,我刚好要去刷盘子。然后收拾收拾书本,抱着往第六天飞。刚飞没多久,觉得扑翅的声音频率快了很多,于是放慢速度。结果频率还是一样高。没错,会发出这种苍蝇蜜蜂类才会发出扑翅声的人,只有一个。
我回头,没人。
奇怪。
再回头,被吓得魂飞魄散。
小屁头又开始装俊雄!他挡我面前说:“你去哪里?”我说:“去希玛城。”他说:“去找梅丹佐?”我说:“梅丹佐殿下住六天?”他说:“他生日,你连他家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去?而且他生日不在六天过,估计会去耶路撒冷的别院。”我说:“为什么?这里不是更好吗?”他说:“能天使里的漂亮姑娘很多。”这话真够带劲儿。
我们俩一路飞着一路聊,不知不觉就走过了。汗,我承认我失败,和别人一起时总会忽略道路。直到飞到希玛城外,才想起自己刷盘子的地方在另一条道儿。刚想按原路返回,却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深蓝建筑,相当宏伟。我问:“那是什么地方?”
路西斐尔说:“那是乌列的住宅,看到宅前的水帘了么?过去照照,你可以看到很神奇的东西。”我说:“那是雷镜?”路西斐尔说:“你知道?”我说:“以前我曾照过风镜,所以对此有说耳闻。”路西斐尔说:“哦?照出来什么样?”我想了想说:“没变。”路西斐尔一脸随意:“我也照过风镜,变得挺大。不过我不相信它。”
我也不相信。可是……看到雷镜,我又忍不住飞过去。
卡洛说,雷镜可以看到对自己影响最大的人。
我的速度显然比路西斐尔要快得多。抵达水帘前时,我甚至无心去留意后面华美的建筑,心跳加速地靠近它。
蓝石柱,清水花,叮咚声响,很像竖琴。
几道闪电在水花中劈过,电掣星驰,流光行空。
我在水帘中看到了一张清秀的脸。雪肤,花貌,皓齿,星眸,一头碎乱的卷发,短短的,有些还顽皮地翘起。这张脸再熟悉不过。
那是我自己。或者说,伊撒尔。
可是,没有穿衣服,双手似乎正扶着什么东西,正对着水帘外。自己看自己的裸体自然没感觉,可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裸体?
再定睛一看,镜中的伊撒尔背后竟有四支翅膀,还是冰蓝色的。
羽翼微微湿润,包括头发,前额,都带着些灵辉碧露,似乎刚从水雾中出来。
说到雾气,周围还真有那么些雾气。
画面越来越清晰,就像被洗磨过的老电影。
电光在面前穿梭,奇异而玄妙,每闪一下,歪歪斜斜的纹路,总会带过一阵令人心颤的响声。流水泫泫,恍若珠璎。伊撒尔的身后,数条水精帘在轻微飘舞。
忽然,一条纱帘掀开,探入一张眉目如画的脸。钻石雕的鼻梁,流波化作眼,玉玲珑做的皮肤,耀眼,惊艳,照彻了伊撒尔的眸。
我大惊失色,下意识后跌一步。
不不不不不,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人是……是……路西法。
路西法只穿了一件薄衣,垂落而下,如同圣浮里亚千年不灭的烟云。他嘴唇轻轻抿着,一根细细的彩帛含在口中。他将金色的长发挽起,发丝莹滑,歪歪搭在胸前,用彩帛系上。垂目时,黑玉睫毛挡住了眼。
他不紧不慢地系着头发,伊撒尔似乎完全无所谓自己光着身子,翅膀动了动,过去替他系带。路西法眼角一弯,抬头微微一笑,碧眼玉粲,真正的拂晓明星。
伊撒尔动作有些笨拙,系了几下就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搞定,却系成了死疙瘩。刚想上去解开重系,路西法却一把将他搂在怀中,垂头,四唇相贴。
我的……天……啊……
帐帘如长烟,长烟如云。
琼津顺着两人的面颊划下,落了一地的明月珠,释放出淡清瑶彩。
模模糊糊,亦真亦幻。
路西法仅剩的衣服被脱去。暖雾中,圣光环绕,六翼缓慢展开,就像破茧化羽的蝶。
伊撒尔双手重新握在原来的地方。
路西法握住他的腰,一冲而入。
伊撒尔猛地仰头,忘情地半睁着眼,眼中闪过瑛琭的光芒。
他的腰很细,路西法一只手臂可以将之环绕,还绰绰有余。所以当路西法进去的时候,脆弱的腰肢就像随时都会折断。路西法膝盖轻轻顶上他的腿,作为支柱,然后将他箍在怀中。伊撒尔手足无措地握紧他的手,回头,急欲寻找一个出口。
路西法意乱情迷地应和,与他交吻。
水墨一般的画面,电光仍在交错。
两人在水雾中缠绵,身体晃动的节奏,就像耶路撒冷的晚霞,无所定势,无所依凭。蓝光与圣光在水雾中重叠,混混沌沌,渺若烟云。
电光的声音就似劈碎珠玉,刺伤人的眼。
我早已坐在地上,目瞪口呆。
路西斐尔站在我身旁,看着里面的伊撒尔,忽然一笑:“平时看不大出来,你身材蛮不错的。”
天神右翼神谴 第36章
这个场面真的太诡异了。看小电影不说,有人陪着,电影里的主角还是我。重点是,我是被XX的那一方。而且表情还没有一丝不愿意。不不,哪叫不愿意,简直是享受到极点。
我扑到雷镜面前挡住,脸上一阵热一阵冷。不是因为害羞。路西斐尔扑扑翅膀飞起来,在半空坐着,翘个二郎腿,还摆了一个他的标志性POSE,左手抱右手,右手支着下巴,那表情更叫玩味。这,哪里是一个小屁孩该露出的神情!
我冲他挥挥手:“去,去去。儿童不宜。”他歪头,食指朝旁边勾了勾:“别在这挡着。”我恶视他:“做什么?”他莞然而笑:“你不觉得画面很美么。”
美是没错了……汗,美个屁。如果那是伊撒尔,老子先自尽了免得他伤梅丹佐的心。如果那是我……妈的个巴子的,那不可能是我。如果我真做出这种败坏风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的事,我宁可一头撞在神法的大柱上,歇菜了算。
路西斐尔说:“好了,不多说。梅丹佐的生日你要去么。”我点头。还是要去吧,看看有钱人怎么挥霍银子的。然后我问他。他说:“我再说。走。”
我说:“走?走哪里?”他扑翅飞了一小段距离,又回头看着我:“回家。”我说:“你要回家?”他说:“就是你那里。”
我靠,我的忍耐度到极限了,这小孩没人要是不是?非要我养着~~~
其实,我非常讨厌小孩,讨厌的程度是个人都没法理解。记得亲爱的六号曾告诉我,我这种表现是说明我还没成熟。我对此嗤之以鼻,照她这么说,有的小姑娘十二三岁就有恋童倾向,那是不也叫成熟?女人就是麻烦,把她们一宠坏了,她们就把你当驴骑。和她们相反的势力,她们恨不得用机关枪轰隆轰隆全扫了。阏!
可是,我只是讨厌那种很小屁孩的小屁孩,特别听话的,和不像小孩的除外。路西法属于后者。若不是他生了一张水灵灵的脸,我肯定会对他五体投地。
奇怪的是,这天晚上,路西斐尔突然变得很像小孩,特别黏我,我走哪他跟哪。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这又让我没法想到小孩。最让人汗颜的是,我坐在床上看书,他从外屋弄了牛奶进来,我下意识抬头看他,他微微扬起下颚,颇挑衅地看我一眼。
我顿时僵硬。的9c
这小孩~~这小孩怎么得了哇~~那神情,简直就像一个勾引美人的花花大少!他才多大年纪啊他~~~~别说我太夸张,一个标准的小正太对你扔这种眼神,你也得死!
然后他飞飞飞,飞到我的床上,慢慢降落,坐下。
我就压根没见他走过路,这不健康的臭小子。
他平时睡觉都是标准的“白雪公主式”姿势,双手放在腹前,面容恬淡雅静,天使得不行。我要碰他一下,他立刻就会惊醒。可是这一天特神奇,他喝完牛奶,用小手帕擦擦嘴,翘起两只莲藕小脚。睡衣还是长长的。然后他抬头问我:“什么时候睡?”
我立马老泪纵横。这孩子竟会学得如此体贴人。
好不容易轮我卖老一次,不卖不是人了我。我抖抖书壳,清清喉咙:“看完这一页吧,你先睡。”路西斐尔点点头,在我身边趴下。
咦?趴下?
我从书壳里钻个脑袋去看他,他的脸半埋在松软的枕间,金发落下,就像一根根细细的小麦穗,亮澄澄的,明媚可爱。见我在看他,他冲我眨眨眼,说不出的妩媚。
汗,妩媚。我怎么可以把这么淫秽的词放在一个小孩身上!
正在自我谴责中,他忽然翻身过来,伸手抱住我的腰,小声说:“睡了好不好?”我一愣,看看他的手,摇摇头:“还没看完,马上就好。”他说:“睡吧。”我坏笑:“你叫我大哥我就睡。”
然后他轻轻说:“哥。”
…………幻听,这就是幻听。我继续看书。
路西斐尔坐起来一些,把我搂得更紧了,脸埋进我的胸口,像只雪猫儿一样在我胸前轻蹭。
我已经变成标准僵鸟。居然会有点手足无措。他在那里蹭得我看不进去,只好把书放在床头,熄灯躺下来。路西斐尔安心地闭上眼,缠在我身上就一只标准考拉。
心脏得跟塞了锣鼓似的咚咚咚咚跳。无数种龌龊想法计划马上在我充满黄色废料的头脑里徘徊,徘徊,徘徊……这这这,我看到普通漂亮小孩,从来不会这样。
莫非我是恋童癖?
Godbewithme,早知道不看这么多AV,现在连看到个小孩子都会……
而且,还是个……男孩。
绝对不这样下去。我可不想在书店看到一本名叫《希玛猥亵男童案》的书。
我已经作好一切准备,给路西斐尔摊牌叫他滚出我家,并且以后不准再来。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连个蜜蜂影儿都没。床头放着一杯牛奶,还是热的。定睛一看,下面加了火魔法,水红的光芒环绕,充当保温瓶的作用。牛奶旁边放了一个小篮子,篮子里垫着一圈布,里头装了个香喷喷的面包,裹了一层薄薄的奶酪。果然是小孩子吃的东西,都是甜的,我吃不来。
面包下压了一张纸条,我飞快抽出来看。
宝贝:
我回去了。桌上有面包和牛奶,记得吃了早餐再上课。不要空腹喝牛奶,那样没营养,而且对胃不好。梅丹佐的生日宴会上见,我有话要和你说。
路西斐尔
我看了一遍,再看一遍,怎么看怎么有问题。看了半天,觉得问题出在字上。优美如画的笔风,每一个字都像一朵盛开的樱花,熟练如同出自诗人之手。可是,还有哪里不对。
最后,我终于把目光停在头两个字上。
轰隆一声,我的脑袋炸开花。
天神右翼神谴 第37章
一晃眼到周末,几天没见路西斐尔,似乎有点失魂,丢了孩子似的。梅丹佐发过邀请函,还顺带亲自通知我一次,弄得我烦了直吼你拿我当文盲不识字呢。果然梅丹佐没再来,直到他生日前一天晚上我才看邀请函,被狠狠SHOCK一次。妈的我果然是文盲!一个字都不认识!
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到处打听梅丹佐住哪儿,结果没人鸟。敢情人缘太差也是一种罪孽啊。
直到下午,我带足了干粮,准备长征。还好路上随便找个湖就可以喝水,不然我准给压死。什么叫纯天然,什么叫净化,什么叫不污染也可以治理,请参照天界圣浮里亚及希玛等城。
带着地图一直走到希玛的北门,出境,离开了大片的雪白建筑,找到中空的地方,往下飞。话说天界的构造我一直没弄懂,希玛是个标准的空中城市,土地踩上去那叫一个实在。可从第六重天往下飞,在半空往上看,只能看见云层。如果一个孩子在第五重天长大,而又没人告诉他有第六重天的存在,他一定会以为自己站的地方最高。
天界最繁华的三座城就是圣浮里亚,希玛,耶路撒冷,其中以圣浮里亚为最。三座城市的主色调分别是黄金,银白,深蓝。不过,听一些天使说,到过圣浮里亚以后,都会有个共同的感想:以前觉得无敌的希玛和耶路撒冷跟它一比,就叫变贫困地区,还是需要救济的那种。
圣浮里亚我去不是没去过,说实在的,没那感觉。因为我觉得那里太不现实,繁华二字根本不足以形容。叫我在那多待几秒我都怕给摔死。
我没法想像,一个在圣浮里亚住习惯的人,怎么愿意跑到下面来过生日。
梅丹佐完全可以在圣浮里亚过……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路根据《神典》记载,第五重天北部为荒凉废墟,设有天使的牢狱。南方环境舒适宜人,有不少回旋舞蹈的精灵。它们用优美的旋律替殉教者的灵魂歌颂,灵魂们不受任何制约,却又制约一切,有永恒的恩泽如雨露滋润。
我落在第五重天北部,很可惜,看不到精灵们跳舞歌唱。说是废墟,其实并不破旧,只是荒凉,无人烟。眼前是看不到边的平原,最远处有一片古堡的形影。那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监狱。这才算监狱么,苍凉又阴森,哪像禁闭之地,简直就是变相的旅馆。看来是拉斐尔的心眼儿太好了。
古堡后面,有两道光芒出现,光辉火红灿烂,在天界的两极之间放出白光,晶莹闪烁,两道汇集繁星点点的光芒,划出令人肃然起敬的标记。白色霞光之中,隐隐听得到吉加和竖琴,多弦轻弹,奏出柔美的丁冬之声,从中传送出一曲优美旋律,正如点缀着万丈星光的银河。
再看看那片古堡。感慨,关在那里不死也得疯。打个冷战,继续往下飞。
从荒原到胜景,只隔了数层浮云。
我降落的地方应该是耶路撒冷城外。和城里一比,简直就是两个地方。以耶路撒冷为中心的圈儿很有意思,最外层是水圈,中间是丛林,里面是城市。我停在最外圈。
水圈由数百条大小河道相互沟通,石桥串连缀接而成,就像一串瑰宝,由颗颗晶莹的珍珠连缀起来。天明地蓝,丛林远处,耸立着几处高楼和尖顶教堂,如同于蓝色盆景里点缀上一簇簇村落。空中海鸥白鸽振翅飞过,奇异的光芒照在白羽上。
一到周末,天使们倒不飞了,泛舟在水滨里,缓缓往耶路撒冷划去,像进了水晶宫一般。偶尔有天使手捧面包渣,轻抬起来,就有白鸽子飞来啄食,我在飞过这一段的时候,都禁不住停了停。那景象,自是说不出的怡然。
飞到天黑,我才到了门口,立刻就准备去买面纱把脸蒙了。结看见许多四翼天使站在门外。我紧张得脚指头都扣紧了,可他们刚排好就展翅高飞,竟无人留意我。我偷偷摸摸溜进城,看到里面的天使都在往外面跑,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往外飞,被雷劈糊了。
又看到那个女商人,我过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说,今天是梅丹佐殿下的寿辰,在城外庆祝呢。我问具体位置。她说在水圈外。
我差点抽死自己,全白跑了。
这会儿看到很多人在外面抢邀请函,可怜的传单四翼天使们被抓得皮开肉绽。
然后我又飞出去,可惜本来就来晚了,再次飞到丛林外的时候,天已黑尽。灯光映着碧水,明月照亮湖面,波光粼粼,溶溶滟滟,一只只小船停在岸边,天使们早已不知去向。
远远的就看到一条长龙,一堆天使正在那里排队。应该是没有邀请函的吧。不管它,我不能迟到,坚决不能迟到。我可不想大家正玩得开心,我一人冲进去杀风景。
一边想着一边拼命飞,也未留心底下有人叫我。
事实说明,太急性的后果就是被雷劈。我真给雷劈了。
轰隆一声惊响,头顶一亮,我抬头的瞬间就稳妥完成了自由落体运动。
以前一个路西斐尔就算了,现在还有!
妈的,这些混帐天使怎么都这么喜欢劈人!
周围的人影黑压压,压过来。我趴在地上,姿势跟练蛤蟆功似的。身体不觉得痛,只觉得麻得厉害。我揉了揉脸,发现手上黑了一块。我靠,我是不是已经熟了?
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请排队!”
这声音真熟悉。
我再揉揉眼睛,起来一看,真是他。翅膀修理工。
泰瑞尔指了指长长的队伍:“收到白色邀请函的天使,请站这边。”他又指了指另一条空路:“收到金色邀请函的天使,请站这边。”我正想说那没人,就有一个黄金六翼天使从那里低空飞过去,身后还跟了一堆沾光的四翼天使,那架势,那气魄~~果然牛掰。
“啊,那是加百列殿下!”有人在旁边小声喊。
我刚抽出金色邀请函,但一看到自己黑黢黢的羽毛,想想算了,丢人不是这么丢的。加百列要看到我被烤糊了,不笑到抽才有鬼。
我趴在地面,完全无法挪动身体。
泰瑞尔说:“阁下请起,有贵客来了。”
有人来关我什么事?我的邀请函是金的,你却把我劈了,我就挡这里不动,让他们踩死我吧!
泰瑞尔说:“请快起来,路西法殿下来了。”
你爷爷的,你不早说!